所以剑冥启程了。 简直是连夜启程了。 另四个人都有堂中的好手,有两个年纪都要大剑冥几重,必须听一个小毛头的话,多少让人不痛快,只不过是吕慕青的话无人敢不顺从,才默不作声的。 可氛围之中,明明却有叛逆的情绪在浮动。 剑冥明白自己必须立威,否则不能服众,更无法差遣这些人去做卖命的活。 剑冥哪怕还不惯,也要冷然住一张脸,道。 “从今天起,无论我说什么,都希望各位能照做。” 马车上的几人却只是冷冷地笑过。 以年纪最大的罗阔为首,打着哈哈,得过且过道。 “冥小哥放心,招呼吕房主同我们都有打过。” 剑冥不允许有这样的态度。 剑冥正声道。 “我的意思是,哪怕我让你们自刎,你们也要照做。” 四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上的冷笑更多。 罗阔道。 “冥小哥是不是说错了?” 剑冥郑重地摇头。 “我没有说错,你也没有听错。” 于是连冷笑都从罗阔的脸上收敛,冷屑着道。 “那就要看冥小哥有如何的本事,能让我心甘情愿了。” 剑冥没有再多说。 鸦城叛变的时候,剑冥一向跟在吕慕青身后,牢牢记得吕慕青的所说,“对于这样的人,唯一的回答只有出手。” 剑冥出手。 在挤满了四个人的马车里头出手。 剑冥的出手就意味着拔剑,剑冥还从来没有动拳头的时候。 罗阔不料,其余人也料不到。 非但料不到剑冥会拔剑,更想不通在这般狭小的马车里剑冥要如何拔剑。 剑冥非但拔剑,拔剑的速度甚至不慢,在黑压压又惨白的雪夜里,剑光纷乱。 马车停,停了下来。 马车停下来是因为马夫滚了下来。 马夫什么都没看见,只是身穿了三件厚袄,忍不住还是背脊发凉,就下意识地从车上保命般地滚下来。 马夫好不容易在深雪里滚了出来,想要把浑身上下的雪都拍落,却如何拍得明白。 马夫涨着紫红的脸,在既惨白又黑幽的夜底,盯着车厢。 马夫有些却步,又禁不住心中的好奇,勉强想来一个办法,将身子插得远远的,伸长着手臂,缓缓把车门敲起。 “咕咕”,门被冻着,再也没有沉沉的声音。 车门缓缓被推开,露出剑冥的脸来。 剑冥道。 “歇息一下,让这些人缓缓。” 紧接着,几个人在罗阔的引领下鱼贯着出来。 马夫向来会察言观色,指了指一旁的树枯,道。 “可以是去哪里吐。” 罗阔瞪了其一眼,吓得把脚深插进雪里的马夫又跌落下来。 不过四个人果然都聚堆朝着枯树丛走出,随后一同弯腰,呕吐起来。 呕吐物溅了一地,四个人面面相觑,又多了一层恶心感,于是又吐起来。 直到有人简直要把胆汁都吐出来,才算完。 雪很快在几人的面上发上凝出了霜。 等到几人再上车,都在剑冥前底下头来。现在已无人再敢对这位年轻的新丁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