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严利在旋转,不慌不忙地旋转。 他踏出的第一步或许让别人惊讶,却无法使得战局中的严利慌乱。 等到他踏出第三步的时候,剑上汇聚的风已缠住了雪,你若听说过龙卷风,现在蓦然乍现在桑陌林的就是龙卷雪。 他一往无前,不是不退,而是从未想过退。 这人或许当真是头禽兽,一旦动起手,当真是不在乎血流,当初不死不休的何解风简直相同。唯独留过一次手,大概就是上一次面对穆羽蓉的时候。 风雪如绞刀,一下子把他的衣襟都刮烂了。 这一刺却依旧不住停留。 冲锋的劲道和螺旋的扭力在林子里相搏,刹那间,简直要把树梢上的唐义和连甲都看呆了。 只有二刚的眼睛抽不出空。 一个人若是遇到了要和四个人纠缠的地步,绝不会有任何闲空。 铁狗的劈风斧高举高砍,虽是木头所打磨,威力却未必就在铜铁器之下,就连跟着前方龙卷一同荡漾的徐风也能劈散开,绝对是下了重手。 二刚向左连挪三步,还要矮下左肩,才能避开铁狗的斧头。 这时候林隐方和陈广仲也交相上来,一戟一钩,把二刚的腰口处笼罩。 二刚九折鞭一卷,顿时绕在林隐方的手上,腕口一松,林隐方只觉得对方消瘦,根本不够气力,多少有些大意。 二刚正是在等如此时机。 突然腕口又一紧,未扎足马步的林隐方脚下失去方寸,这个肌肉虬结的大汉就被小个子扯动,整个身躯都往陈广仲靠撞过去。 陈广仲应对不及,二人撞个满怀,痛苦的同时,就连长戟和单钩也由手中脱开。 二刚的鞭子再次展开,如同穿花蝴蝶,直取铁狗的胸膛。 这一鞭子算不上快,平常人后撤一步就可以躲开。 二刚只想着把铁狗逼走,留出一些游离的空间来。 谁知道铁狗根本没有避开的意思。以胸膛硬了这一鞭,鞭尾立刻在皮肉上抽出一道口子来。只是想要脱开的时候,却被铁狗以手臂交缠绕住,顿时把另一端的二刚也钳制了。 二刚的脸色实在好看不起来,与此同时,金乌珠的顶天锤也敲了过来。 这一对锤子实在是用实木雕琢的,被砸中一下,不啻于装在千斤的巨石上。 二刚无论如何也不能挨。 眼见着顶天锤就要把其砸个满目琳琅,二刚却突兀地卷着鞭子从与铁狗的拔河中抽开,贴身避过双锤的同时,一只脚跟顶住金乌珠的脚跟,随着二刚身子一转,金乌珠好似涟漪一样被荡开,跌走了七八步,才巩固住身形来。 而铁狗则是恶狠狠地朝雪里啐了一口痰,旋即将手里的一截木鞭摔开。 这木鞭叫做“九折”,便当真是因为能折开九次,本就是二刚用来欺诈对方的手段,只是未想过第一次照面就已暴露了。 趁着空隙,二刚连忙将自己从死角里拉出来,回到一个稍略宽松的位置后,再一次把四个人包围住。 二刚忍住心房的狂跳,必须舒缓自己的心境,便不由得吐槽道。 “当真是疯狗,一次就把我的二折都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