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酒当然被孟卿衣喝光了,现在孟卿衣也只能在舌头上重新找寻一些酒的滋味。 一直藏在孟卿衣头发里的灰老鼠慢慢探出了头,显然也对桌子上珍馐起了念头,一个劲地“吱吱”乱叫。 于是一向将灰老鼠看作同自己出生入死的老友的孟卿衣拿过一只小碗,就一些菜和肉都搅碎了以后,让灰老鼠也痛快地小食几口。 连余殇看着那只灰头土脸却又机警灵巧的老鼠,说。 “哦?这是你养的?” 孟卿衣叉起手,想了片刻,才道。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就赖上了我。” 连余殇感慨道。 “我若有一只,也会对其极好。” 孟卿衣叹了口气,看着灰老鼠的嘴不停地啄,又觉得好笑。 “老鼠不好养,但是连帮主还是可以养一只猫,或者一条狗。” 连余殇眼里虽然充满了期望,但现实毕竟是绝望。 连余殇摇摇头,说。 “我夫人不让。” 孟卿衣倒有点出乎意料。 “连帮主成婚了?” 连余殇苦笑道。 “三年前吧。那时候年纪也到了,父母也逼得紧,你嫂子又那么贤良,我一咬牙、一跺脚,就娶你嫂子过门了。” 一提到这些,连余殇难免就有点碎碎叨叨。 “没过门前,你嫂子倒是贤良淑德,现在可好,已然像是母老虎一样。” 孟卿衣好笑道。 “哦?你怕嫂夫人?” 连余殇想了想,都觉得害怕。 “孟老弟,你以为就你能仰天灌尽、痛喝牛饮?三年前,我喝酒的速度,可是不在你之下。” “现在喝得慢了,那是因为夫人不让。就那三坛竹叶青,也是偷偷藏下的。” 谁也想不到堂堂的一帮之主竟如此畏惧内人,连他也不免失笑。 连余殇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你们可别笑,方才你们见过了胡狼,胡狼可怕吧!那胡三刀征战沙场的时候,模样当真如同鬼煞。可是在你嫂子面前,那却是连一个屁也不敢放的。” 胡狼倒不是拿连夫人毫无办法,胡狼是对所有女人都没有办法,所以除夕夜聚餐的时候,只要连夫人在,胡狼通常都不会出声说话。 孟卿衣和他不由得对望,从对方的眼里,都看得出惊讶。 连余殇挺了挺胸膛,居然觉得实在有面子,从而接着道。 “天底下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是谁呀?不就是李拓嘛!你们却真该看看李拓在你嫂子面前窝囊的模样。” 李拓每次来夹马道,手边都会带上伴手礼,都是给连夫人准备的,可没有连余殇、胡狼这些人的份。 孟卿衣摸了摸吃撑了的灰老鼠的肚皮,感叹道。 “这么说来,嫂夫人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连余殇摊了摊手,道。 “你这样子说却也是差不离的。” “当然,你嫂子也不是谁都不怕。夹马道里,至少有个人还让其顾及。” 这样的故事非但离奇,更是很有趣。 孟卿衣紧逼着追问道。 “谁?” 连余殇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用手遮住唇角,小声道。 “阿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