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见过耿鱼儿,都知道耿鱼儿是这样的性格。 凡事都不会拖,任何事都是雷厉风行地去做。 卓青就是深爱这一口,才默默把这姑娘锁进了心中。 就听耿鱼儿一声轻吟,铁画赌坊便有了动作,从后房里突然鱼贯出了八个人,把拥挤的人潮又向后推了一圈,地板上竟装着机括,顿时间“咔嚓”声不断响动,蓦地,整片地板都被翻转过来,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张闪烁着滑光的赌桌。 耿鱼儿稍略压了压臀后的裙摆,优雅地落坐;莫五九身子巍峨地舒展,带着架势迎面而坐,一脸都是漫不经心的浑浑色笑。 所有把耿鱼儿奉为尤物的男人都恨透了莫五九。 莫五九硬是给了耿鱼儿一个飞吻。 卓青捏紧了拳头,连以往戏谑的声音也变得清冷。 “我现在只想把这人的嘴巴打歪。” 陶浊却是笑了笑。 “这人的嘴巴现在岂非笑歪了。” 卓青作势就要冲上去,陶浊却拦也不拦。 于是卓青就忍不住要责怪。 “你简直就是来捣乱的。” 陶浊当然连嘴巴都要讶异地掉下来。 “要打人的分明是你,倒成了我在捣乱?” 卓青道。 “即便是我欲打人,你也是拦都不拦,非但是想我把这人的嘴巴打歪,更是想我把这人的鼻子打断。到时候让老大知道你和我惹了麻烦,这笔账必定是找你算。” 谁让自己在跟混人打交道,陶浊当然也只好苦叹,无话可说。 这时候赌桌上的两人也确定了规矩,分别由骰子、麻将、牌九做三番战,谁能赢下两番,从此便能一统赌坛。 接着卓青的面色又不由得难看,道。 “我还从没看过耿姑娘和人掷骰子,倘若因为生疏便输了,该当怎么办?” 陶浊道。 “那当然就只有在麻将和牌九上赢回来。” 卓青瞪大了眼睛,仿佛在心中做着无尽的打算,终究却也只能说。 “好像也就只要这样办。” 陶浊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道。 “当然。” 两只盅已分别被握住。 一只手老茧纵横,每一块都象征着莫五九在骰子上的浸染。 一只手细嫩得如同白葱一般,在轻柔的手套裹覆下,任何轻摇拂摆都那么婉转。 卓青的一双眼珠仿佛成了骰子,随着赌盅的跌宕也不停的摆转。 直到“啪”一声,两只赌盅同时扣盖。 这下子,卓青的眼珠终于不荡了,心却兀自吊悬起来,那模样,委实比身处赌局中的耿鱼儿更紧张。 莫五九故意问道。 “比大?” 瞧着信誓坦坦的模样,谁都会忍不住反驳着比小。 耿鱼儿却果断道。 “比大。” 耿鱼儿罩在盅上的手缓缓打开,六颗骰子有五颗都是六点,还有一颗是五点。三十五点,从来都不能算小。 莫五九把赌盅拨开,六颗骰子却分明都是一点。 倘若方才耿鱼儿也中了圈套欲求比小,便如何也在莫五九的手中胜不了。 莫五九笑道。 “小妮子看破了我的心机,委实算好。” 耿鱼儿静静道。 “夸奖。” 这一把虽赢下,面容却不好。 而铁画赌坊里盘踞的都是些赌徒老手,谁都看得分明,在点数上的创造,实在是莫五九更胜不少。接下去的九把,才是真正能致耿鱼儿于死地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