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东委实就要一剑刺入穆羽蓉的胸怀。 那份心狠手辣,才不会因为眼前是个女孩而变改。 彷徨里,穆羽蓉机灵的眼睛简直都要被漆黑湮没下来,而眉头也忍不住在锦东的眼底皱开。 再进一步,竟会是铺天盖地的黑暗,不欲落入束手无策处境的锦东只有退散。 持剑,冷漠,向那个身披乌衣披风的男人看。 那男人却再次像泡影一般,随着屋顶碎落的雪,一并消融进了刺目的白。 然后锦东的神色就变成了错愕。 本被逼得全然还手的穆羽蓉,借由如此罅隙,鱼织剑落,简简单单地出手。 出手即是三剑,三剑却并非携锋芒和锦东去斗。 而是悄静,兀自成舞,舞成惊鸿。 乱花渐欲迷人眼,山色空蒙雨亦奇。 那鱼游步踏的,就是一片缭绕在万仞深涧的云雨。 那鱼织剑转的,就是一丛迷离在浅草河边的花群。 宛如天上遗落的仙女,脚步轻轻,剑也轻轻,向着锦东温柔拂去。 锦东整个人都震惊。 何尝不曾见过变化奇谲的剑意,那样的剑法锦东还可以用快去打击。 此刻此时,这剑舞里的招式或许平平无奇,却简直比世上任何诡谲的剑招更令人难以看清。 那剑中缥缈仙女已在身际,拂来的剑太美,太致命。 锦东稳住心魄不被眼前的绮丽夺去,然后仗剑挺进剑舞里。 却见鱼织剑寻觅过来,还不等锦东在剑舞中身形落定,就被飒爽的剑锋荡开。 紧接着鱼织剑再往前探,如缤纷的碎花瓣,零落在锦东握剑的手腕。 霎时间,花瓣却又被成了花刺,惊痛让锦东几欲将长剑松开。 毕竟是出生入死才活得下来,锦东硬是咬牙,撑了过来。 长剑握得更紧,卷西风,向着盈动的腿横扫去。 那仙人只是让开,凭一足玉立,仍能抽剑相还。 独足娉婷,另一条腿则仿佛要直插入天际,两腿秀美于一线,而纤腰也支撑着鱼织剑再向锦东的头脑贯去。 锦东面色清寒,如不是就地一滚,要想从剑下躲避开,实难。 也实在明白,这剑舞水银泻地,任何一剑都会和后招绵密,看来虽是轻柔缓慢,唯当直面时,才知无暇的剑势下,就连喘气这一息的时机也不允许。 锦东满脑间只想着如何从剑舞中逃出来。 可脚步迈得越快,却更脱不开。 竟似有一股吸卷的能力,把人重重覆裹在原地。 锦东讶然回身,那鱼织一剑简直就要和心脏撞满怀! 王梁就趴在地上。 那拳头方打在小腹,王梁便趴在了地上。 那一拳简单直接,就打在脾脏上,痛苦让整个人都收缩,先是跪倒,就觉得嘴边又一阵酸,手脚也就趴了下来。 王梁滚过身来,一只手搀扶住小腹,一只手伸开。那用尽全力撑张的五指将其内心的屈辱和痛苦完全延展出来。 王梁呼喊。 可声音呜咽,叫不出来。 王梁只有抬头看。 一道雷霆炸进脑海,叫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