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的时间很长,但又很短。 对于做某种求目时间又很长的事情。 时间只过了一小会儿。 很多东西必须要足够的时间才能做成。 可是有时候又很漫长。 比如是大半的时间只能躺在床上。 或者无所事事的待在某一个特定的地方。 那种时间越久就越烦躁的心绪是无法形容的。 如果非要一个比喻。 那就犹如一个装满水的气球。 如果不释放出去,最后只能爆炸,崩溃成万千碎片。 人类的情绪其实很脆弱。 所以心境排在修为前面。 谦肖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 三个月的养伤时间,大半的时间躺在床上,但还有一部分时间可以去阳台看着每天感觉都不一样的风景,可以坐在椅子上看高梅找来的书籍…… 高梅作为一个‘护士’很称职。 谦肖准备有机会在七巧面前好好的夸一夸高梅,让其对高梅重视一点,不要无视她,多去看看。 在谦肖想来,七巧对于高梅这个弟子应该不是很重视。 与高梅三个月的交流,谦肖大致知道天阙的情况: 自从天阙老宗主,也就是七巧的父亲失踪后,七巧被迫成为宗主,那时修为弱小…… 在好几百年的时间中,七巧都在为宗门的事情操心,直到近几十年修为提升才总算是稳住了风雨飘渺的情况…… 也正因为这样,沧海圣地才急剧而来,害怕七巧成为第二个圣主…… 天阙如果还是之前那样,沧海圣地应该要等更久的…… 终归究底就是,七巧为了大局,忽略了身边的人。 现在来看…… 也不迟。 从这以后,未来万年时间内,天阙应该都没问题。 叹一口气,谦肖感觉这个世界的时间好漫长,随随便便就拿万做单位。 前世那漫长的五千年,在这里如同玩笑一样。 不过对于普通人来说,百年的时间依然是一辈子。 …… 今天,谦肖很高兴。 三个月的煎熬…… 终于,终于,终于……可以离开了。 可是…… “高梅,这好麻烦,没有必要了吧!” 伸着手臂,满脸无耐,像是一个木偶被随意的摆弄着。 高梅帮谦肖穿一套十分华丽但特别麻烦的衣服。 “前辈,这衣服在宗门中都是最顶级的那一套,等会儿又要进入大殿,必须穿着整齐。” 高梅很认真,神情很肃穆,如同在面对自己的信仰。 那种不忍一丝瑕疵的执着精神。 “真的不用这样!” 谦肖看着阳台上半开的小门,不大的视野下有很多人在飞来飞去,占据了天空…… 外面很热闹,不是一般的热闹。 天阙除了在很远地方做任务或者联系不到的出去历练的弟子,都回来了。 不管是长老还是客卿,不管是核心还是杂役,每一个来了。 没有邀请外面的人,但天阙这么大的动作依然让很多人惊讶。 天阙又要干什么? 莫不是想要搞事? 那些人怀疑、惊恐,找人偷偷的调查,也是因为天阙根本没有隐瞒。 直到后来,所有人警惕的势力全部松了口气。 天阙是要为一个人举办封测大会,也就是那个在战场上以一人之力几乎毁了沧海圣地的火人。 天阙准备将最高等级的客卿长老之位封于那人,而那人同意了。 不是要打战就好。 那些势力的领头人安慰自己。 上次天阙几乎没损失什么战力,死的最多的是修为较低的小弟子。 现在天阙基本还是全省时期,一旦开战,没有几个单独的势力能阻挡。 不过…… 他们还是叹了口气。 那个火人加入天阙,以后天阙的势力更加巨大。 看来要好好交好天阙,至少也不能成为敌人。 基本那天的大势力都起了一些想法,准备带点礼物去拜访一下…… “高梅,还没好吗?” 时间又过了三分钟,高梅依然在整理衣服,这次是脖子上的。 “没好,前辈,再等一等。” 谦肖拉开谦肖的长头发,将将衣领上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物品别好。 谦肖矮矮的身体让高梅组装衣服有些费力,它小心的不能乱碰到谦肖,每一步都要能量精妙的控制。 这衣服叫天穹战甲,名字大气,以天地对和,受引一丝天地之力。 有两种形态,普通的衣服形态,以及战甲形态。 总共组装的零件达上千,复杂程度让谦肖不仅苦恼以后自己怎么脱下来? 脱下来之后又怎么组装? 难倒一直麻烦高梅? 不可能的。 今天之后自己要离开,重新去挑战那些猴子。 听说那些猴子已经回来了。 易相逢安排的任务很紧。 其实‘天穹战甲’属于顶级法器,在天阙的收藏中都属于最珍贵的哪一种。 上一任主人是上一位第一客卿长老,在千年前化羽之后天穹战甲就一直由天阙收藏着。 直到昨天七巧才找出来送给谦肖。 这战甲可大可小,本来按照设定,只要主人有个念头,战甲就会自主瞬间组装在一起。 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但那前提是炼化。 炼化就需要法力,需要能量。 能量? 谦肖有个屁的能量,胆量倒是有。 但没用啊! 易相逢告诉谦肖,想炼化至少也要等到五域境的时候才行。 五域! 谦肖想了一下,修为境界被分为:起灵、凝血、神识、感天、五域…… 1、2、3、4、5…… 尼玛,足足五个大境界! 那要几百年,还是几千年后。 别看高梅才五十岁,可人家的资质是修真界最顶级的那种,还有天阙的功法和各种修炼资源的支撑才在这个年纪达到五域境。 易相逢之前和谦肖说过,他的资质是很差的那种,差到勉强只能修炼的地步。 并且着重说道,就算成功成了她的弟子,也会只把功法交给他。 像是害怕谦肖枪她东西似的。 至于其他的,不管。 易相逢说这是她们一脉的规矩。 如果谦肖因为自己的原因死了,那么易相逢会找下一个弟子。 至于易相逢有没有已经死了的弟子,易相逢没说,谦肖也没问,那不关自己的事。 他唯一要做的就是保证自己活下去,活着成为下一个易相逢。 已经没有退路了。 易相逢唯一能保证的是谦肖的起点不低于任何大势力弟子,甚至超越…… 更多的……如果有老怪物以大欺小,她也会酌情处理。 也就是看心情。 这不属于门规。 至于门派的名字,易相逢回答的是:无门。 谦肖认为的也就是没有门派,自然也没有名字。 …… 而今天之所以这样热闹,册封第一客卿,也就是为天阙赢得战争的谦肖。 一个小时前,七巧和易相逢一起出现在房间中。 七巧带来了战甲。 邀请谦肖成为第一客卿。 谦肖想拒绝,但想不到易相逢替他很爽快的答应了,并且用师父的权威警告不准反悔。 现在想起当时易相逢的笑容,谦肖依然有些种想甩自己一巴掌的冲动。 笨蛋,当时为什么不多反抗一下? 怕吗? 不是! 为什么不想加入天阙,就算只是客卿长老! 因为麻烦,很麻烦。 谦肖不知道具体的麻烦是什么。 但对于没有修为的谦肖来说这很恐惧。 欲呈其职,比受其重。 谦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一旦离开易相逢就会死,也或者无法承受易相逢的传承。 到时即是给自己找麻烦,也是给七巧找麻烦。 至于受到天阙的庇护。 鬼知道下一次还会到哪里,易相逢好像要把他送回去? 以后如果没可能,一辈子或许都不会再相间…… 说了这么多,总结就是:谦肖对于不确定的东西,意思去不去招惹和触碰。 意外除外,比如石头那次。 世界太大,可人心比世界还大。 …… 时间又过了十分钟。 “好了,前辈,可以了。” 高梅退后一步,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水,松了口气。 她修为在身,可组装这一套衣服也足足画了半个小时,每一步对能量的运用几乎精细到了极致。 对于精神力的消耗到了恐怖的程度。 不过…… 看着谦肖的此时样子,高梅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整体是长袍样式。 庄严威严,高贵金色与深沉黑色相间,两种颜色,犹如两种极端,但又巧妙的共存。 有些破碎的衣摆增添一种战斗苍茫的古老感,仿佛在诉说那遥远的过去此人在无尽的战场上驰骋。 与身体极度的贴合,虽然由上千件零件组成,但一点也不显臃肿…… 看不到一丝组合的痕迹,仿佛浑然一体。 配上谦肖那种独特的气质,捆绑在脑后的散乱碎发…… 仿佛一个失落的三军统帅…… 站在那里,这个人就是天地的中心,没有一切能掩盖其的光芒。 …… 谦肖看了看自己,感觉有些不一样,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不知道。 有另外一种感觉。 这套衣服虽然穿在了自己身上。 但感觉根本不是自己的。 不是炼化的那种。 而是那种…… 仿佛,衣服不认可他。 这……好像是个活物,对他不排斥,也不承认。 就如同…… 身边另外一个陌生人。 不知怎的,谦肖感觉就算把这套衣服炼化也是这样,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