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飞沙摸了摸它尚且温热的头颅说道。 “暖暖乖,现在师傅可不能给你吹吹了。你还是先忍一忍吧。等着师傅给你找一条火脉让你好好修养修养。” 就在这时城外传来了高亢的嘶鸣声。姜森听着那声音中的兴奋和嘚瑟,叹了一口气,挣扎着站起来,又去扶旁边的凤飞沙。 “哎。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凤飞沙抱怨着站起来,同时不忘了将暖暖收进袖中。 “走吧,走吧!好歹车上还有个聚灵法阵,咱们好恢复恢复。我现在几乎没有一点法力,感觉身体被掏空。” 凤飞沙指着地上的两个人说道:“我也没什么法力了,他们两个怎么办,要是烧到一半没法力了,多尴尬啊。” 姜森在瞬间将那情景脑补出来后,也同意道:“何止是尴尬啊,简直是造孽啊!” “怎么办?” 凤飞沙又问。 “用符吧!” 姜森说着,掏出了一把符箓。挑出其中合适的火系道符,又将枫图和枫飞舞并到一块,一张张把符箓打在他们身上。 最后,姜森和凤飞沙向地上的二人注目一阵之后,一同激活了符箓上的法术。 “呼” 火光升起,姜森和凤飞沙转身向城外走去。他们得改道进城,这片战场元生的马车可过不去。 出了北门,姜森和凤飞沙不禁回头再开一眼,或许今后再也不会有人从这进城了。 ...... ...... ...... 玄白闪过大旗,突然眼前景色一变。白茫茫一片,看不清有什么东西,那先一步进来的枫之秋也失去了身影。玄白立刻停下身形,再回头看,哪还有来时的街道。 此时,玄白就孤零零的站在一片白茫茫的空间中,分辨不出来是在什么地方,就像站在一片雪地里。 玄白摸索着向前走了一步。 “咯吱” 刚觉得这里像雪地,这一步落下便真真的踩进雪里。 玄白自然记得对方,心中更是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双手搭了一个过桥,头上绽起清光,喝了一声“解”。 然而,眼前的世界却并没有发生变化,留在雪地里的脚印没有消失,街道没有出现,除了“咯吱”“咯吱”踩在雪地里的声音,其他什么都听不到。 就在这时,天空中纷纷扬扬的下起雪来。玄白看着从天而降大朵大朵像棉花一样的雪花,像极了他小时候住的那个村子。 心中这般想着,前方便真的出现了几间小屋,玄白突然停住脚步,因为他认出那真的是自己小时候跟父亲母亲生活时的村子,那在村口的房子就是他们的家。 心有所想,便有所得吗? 玄白依然理智,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仍然在对方的幻术之中,只是不知道为何自己清光护体,又施法破解,却依然在这幻术之中。 或许是要再看一眼那些旧物,缅怀一下那些旧事。鬼使神差的,玄白一步步向着那个他记忆中唯一有温度的地方。 他一步步的向着那边走去,直到看见那间小屋上笔直的炊烟。玄白犹豫着、期待而又否定着。最终,他还是一步一步的向那屋子走了过去。 他来到了门前,双手颤抖,抚摸着门口裂开的青石板,抚摸着他儿时在门板上留下的刻痕。 他的手抵在门上,只要拉开,便能回家。 但是。家,不是早就没了吗? 他只觉得又什么东西一直梗在他的喉咙里,梗的他透不过气来。 突然,玄白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他猛的一把拽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没有人,玄白急匆匆的跑进卧房,还是没有人。但是,屋子里是有温度的。玄白一步窜进厨房,火在灶里烧着,锅里咕嘟咕嘟想着,空气里满是他思念了无数日月的香味。 在哪?你们在哪?让我再见见你们! 还有一个地方! 玄白推开后门,只见院子里有一个女人伤心的坐在一眼水井旁。 “母亲!” 玄白高兴的叫了一声,飞奔到她的身前,“扑通”一声跪下。 “啪!” 一个耳光落在了玄白的脸上。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小的孩子就已经可以这样了,为什么逃不过这可恶的血统?白啊!……” 枫萍双手扳着白的肩膀,身子后仰,仔细的看着她的孩子,眼神之中盛满疼爱与痛苦,可惜与挣扎。那个眼神是白无数次回忆起来的眼神,即使他某个夜里,某段梦中突然忘记了母亲的名字,母亲的脸庞,却仍然能够清晰出现的这个眼神。泪水从枫萍的眼睛里涌出,她再次将白拥入怀中,失声痛哭。 玄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天上的雪花落下,落在他的脸上。那天有没有下雪,他记不真切了,但这个怀抱却还是那么的熟悉。 “白!萍!”一声呼喊好像还在很远的地方,玄白回过头,只见一道白影两个起落就到了身边,一把将他抓起。“嘿!儿子!看我给给你抓了一个什么来。”玄飞晃了晃手中的一只小白鼠。 玄白将小白鼠接到手上,到了玄白手上的小白鼠立刻停止了刚才在玄飞手中的挣扎。开始在玄白的手上嗅来嗅去,不时抬头看看玄白感动的小脸。 “父亲!”玄白喃喃叫着 “儿子,你的脸是谁打的。”玄飞突然看到玄白脸上的红印。 “我给母亲看了我的一个法术,母亲见我用的法术太弱小,就打了我一下,她说你们会教我更强大的法术,是吗?” 幼时的记忆瞬间涌出,汹涌的占据着玄白的脑海,他不自觉说出小时候的回答。 “你能用法术了?”玄飞俊逸的脸上笑容瞬间变成了严肃,他看向枫萍,“是你教的?“眼神中满是责备与询问。 “我怎么可能去教他啊,还不是你们家那个该死的血统。” 玄飞一震,玄白感到了父亲的异常,“父亲,什么是该死的血统,是说我们学不好法术吗?你不要生气,我一定会努力跟你们好好学习法术的。” “你为什么要答应他。”玄飞有点气愤的质问枫萍。 “我们必须告诉他真相,如果他不能正确的运用你们家族的力量而误入歧途的话,我们今天的隐瞒就是他日后不幸的罪魁祸首。” “好吧!以后白就跟父亲一起修炼吧!”玄白沉默一阵,终于下定决心。说着将拳头伸到白的面前,白看着父亲的拳头,想着以后能跟父亲一起修炼,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是!”一个小拳头砸在一个大拳头上。 又可以跟父亲一起修炼了吗?玄白兴奋的想着,完全忽略了自己的思想里为什么有一个“又”字。 他兴奋的跟着玄飞每天早出晚归,刻苦修炼,仔细的听着父亲为他耐心的讲解道理,剖析法术,他的心很平静,很满足。他已经忘记了曾经有多少日夜被孤独和思念无情撕扯,仿佛那只是他某天夜里记不得的一个噩梦,而如今每天跟父母相伴的生活才是真实的。 很快,就在一天夜里,玄白病了。他虚弱的躺在床上,他发着高烧,连此时的视线都有一些模糊。 “都是你啦,这么小的孩子,你怎么让他做那样强度的修炼啊。”枫萍一边埋怨着玄飞一边给白的头上换湿手巾。“你看他都烧成什么样子了。” “不用担心了,我出去给他找点水果吃就好了。”玄飞说完一个纵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枫萍看着玄飞消失的方向,忽然说道。“是我太累了吧!”随后去将玄白头上的手巾拿下来到凉水中透了一下,拧干后又放回玄白的头上。 玄飞再回到家的时候,枫萍正拿湿手巾润玄白的嘴唇,玄飞上前一步问道:“好点了吗?” “还是没有,你找到水果了吗?” “恩。”玄飞将水果篮子放到一边,上前摸了一把白的额头,“我到南边的小城去买了一点。” “给我看看你都买了些什么水果。” 玄飞拿过篮子,里面有不少水果。玄飞拿起了一只梨。 “这个水大,给白吃了吧。” 枫萍刚要接过,伸出的手忽然僵在那里。似乎内心有一种极大的挣扎,就在这时,枫萍僵在空中的手一把抓起篮子中的桃子。 “这个更好。” 玄飞看了看妻子,笑着说:“好吧!” 枫萍开始剥桃子的皮,剥好后切成一块一块的装到一个碗里拿到玄白的床头,轻轻的扶起玄白,将切的均匀的一块块桃肉,温柔的喂到玄白的嘴中。 “白啊!你见过老祖宗吗?”枫萍温柔的问着。 “母亲,你说什么啊?谁是老祖宗啊?你是要给我讲祖上的故事吗?”玄白虽然虚弱但不知是桃子真的见效,还是这个话题吸引了他。玄白努力的坐直,等待着母亲的故事。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枫萍循循善诱的说道:“是不是在北海的下面啊?有我们玄家的老祖宗呢!你好好想想。” 玄白听枫萍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一丝特别远的记忆,十分的不清晰,似乎是某一场梦中的经历。 “想想!”枫萍满怀希冀的看着玄白。 “嗯。好像是哦。”玄白努力的回忆着,他想起特别特别深的海底下,有一处火热火热的熔岩湖,他想起了那个有房子那么大的心脏。 玄白一边回忆着,一边把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说给枫萍听。 “后来老祖宗突然走了,又剩我自己了。”玄白迷迷糊糊将自己不甚清晰的记忆说给枫萍,因为回忆起那时的感觉,玄白甚至还想在枫萍的怀里哭一阵。 枫萍只是接着追问道。 “那老祖宗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