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年间,由于新帝登基,朝庭局势不稳,无暇严管,各州郡均有罔失法度,草寇丛生,以致民不聊生。正所谓乱世出英雄,多事之秋侠士辈出,温太真也是其中之一。 颍州关一个边陲小镇,某个冬日,柳条随风乱舞。一群贼匪忽然蜂拥冲入,洗劫钱庄。 “朱捕头您来了!太好了……”一个身穿绫罗绸缎裹着裘皮,头戴孔雀鹖冠,膀大腰圆的中年肥汉,他就是这回被劫的钱庄老板,他油光的脸上此刻正愁云密布,无助的望着十来个骑马匆匆而来的官差,焦急无比地对着为首的大胡子官差呼救着,“救命啊,强盗……强盗……强盗啊!他们抢了我的钱啊,您看啊……” 大胡子捕头示意其他官差下马后,用手压了压钱庄老板紧紧攥在胸前的双手,目光向钱庄方向移去,街道上已满目狼藉,墙头、房顶都有贼人把守着。 “他们有二十几个人,各个凶神恶煞的,霸占我的钱庄,挟持了我的家人,您说怎么办呀……我的小姨太……”肥汉老板慌张的诉说着。 “好了,别吵了!”大胡子捕头不耐烦地呵斥,打断了肥汉絮叨,略加思索,对手下差役瞟了个眼神,手下五人即刻会意点头,向钱庄后门包抄过去。大胡子留下两人接应,自己带着五人抽出刀具从前门缓步接近钱庄大门。镇上老百姓都躲在不远围观,个个都屏着呼吸,眼珠子不住盯着一步步逼近钱庄的官差。 大胡子右手持刀在胸前,左手伸出作势要推开钱庄大门,正在此时“咓当”一声,大门自己打开了,众人的身体皆是一颤,有甚者更是蹦了起来,满身冷汗。 “救命啊……呜……救命啊”一张神色惊恐的脸冲出了门缝,还不停呼救着。 就在惊恐脸的后脚刚迈出大门之时,“咻”一支箭飞了出来,正中其背心,“呜啊”惊恐脸应声倒地! 肥汉急忙蹒跚的跑过来,“管家,里边怎么样了……你别死,我的钱啊……” 然而管家惊恐脸只抬头看了一眼便倒下,没了气。 “又死一个啊……怎么办啊”肥汉慌张地望向大胡子捕头。 “唉……”大胡子很无奈的叹息。 “啊……正道教!”大胡子的目光突然锁定在惊恐脸尸身的那支箭上,仰身后退两步。 那支箭上勾刻着一个特殊图标:一对拆分的阴阳鱼中间一个“卐”字,这正是正道教的标志! 此时钱庄内,盗匪头目坐在掌柜桌前摆弄着算盘,清点着钱庄内洗劫的金银细软,两旁分立着十数名面容狰狞的手下,他们身前跪着一排钱庄下人,个个双手被缚,瑟瑟发抖。钱庄老板的小老婆身着华贵绸袍,虽然年近三十,但依然一脸浓妆艳抹,显着几分风韵。她被反手捆绑,突然,“哼”一个头发胡须乱糟糟的胸毛大汉冷哼一声,一只手摁着她后颈将她面朝屋外按在一张木桌上。 “不要……不要杀我……”她拼命扭动身体,不停颤声求饶。 屋内众盗匪扛着刀弓,看着这挣扎呻吟的女人,都面露邪恶的“哈哈哈”笑了起来。 “哼,婆娘你给我听着……”盗匪头目突然一拍算盘“啪嗒”,屋内的笑声戛然而止。 “跟你那个姘头讲,半个时辰之内给我准备好白银五千两,否则我砍下你的手脚送给他!”头目低沉的声音自带威吓感。 “死老鬼!拿钱救我啊,他们要五千两……否则半个时辰后我的手脚就没了”,风韵小姨太禁不住恫吓,高声向庄外呼喊。 “怎么办呀,捕头大人……赶快救人啊”肥汉老板乞盼的望着大胡子捕头,胸前的双手越攥越紧。 “哎……”大胡子低下头,叹了一声,欲言又止,退到了一边。身边持刀警戒的差役见状也往后退了几步。 “啊……呜……”肥汉突然摔坐在地上,眼泪鼻涕一齐出,“你们在场的谁愿意冲进去救人啊……”。 周围的百姓都面面相觑,叹息摇头着。肥汉见无人应声,边哭边从怀中掏出一摞银票,“我出赏银一百两……不,二百两……五百两!”。 “死鬼,快拿五千两来救我……”,钱庄内又传出小姨太呼声。 肥汉听着心碎欲裂,咬咬牙,左手一抖又掏出一摞银票,蹦地站起来,双手将银票高举头顶,“一千两!”这真是声嘶力竭的超长音。 “嘟哒嘟哒……”一阵急速的马蹄声袭来,身影穿过人群,一手夺过肥汉老板手中银票往怀中一塞,马不停蹄,飞快一跃破门冲入钱庄大门,风驰电掣之间,围观群众竟无人看清骑马之人的面容,却都记得听到一阵婉转而独特的口哨声。 盗匪头目察觉动静,怒喝“砍下她的人头……” “啊……啊……救命啊……”小姨太慌乱的身子再度拼命扭动起来,几个盗匪立马冲上去帮忙摁住她。 “啊呀!”顶门的盗匪被快马的冲门的力道冲击,仰面飞出丈许才撞倒在院内石桌上,屋顶放风的盗匪见一人一马冲入院中,“哈呀”高呼,同时挥刀劈下,势要闯入的口哨男人头落地! “吁呼……吁吁呼……”,哨声不停,口哨男急速俯下身子,右手似乎有一瞬间触及地面,起身时手中竟同时有两枚花生大小的碎石弹射而出,可怜那匪徒还在半空,手中刀刃已被击飞,左眼也被击中,鲜血飞溅而出呈一条弧线…… 口哨男借着冲力,从马背一跃而起,凌空一脚将屋门踢翻,左脚在门框上一踏,借力飞向房内的四方木桌,右脚回扫一招“神龙摆尾”将胸毛大汉以及另两个匪徒撂倒,落地瞬间抓住小姨太衣袖一拉一甩。“啊……”小姨太慌乱中直喘气,只感觉被这股力道一顿拉扯,自己整个人竟这样跌跌撞撞被送至屋外了,只是双手仍被绳索捆在身后,她站定后回身,想看一眼前来搭救自己的人。口哨男身长约七尺八,一对浓眉也刚好向她转过来,并抬眼吹了一声挑逗的哨子。她瞬间低下头来别过身子,红着脸烫着耳的向院外跑去。 “嗨呀”屋内七八个匪徒已迅速围了上来,举刀向口哨男背上砍去。 口哨男头也不抬,附身双手撑地,施展一招“横扫千军”,“啤”、“嘭”、“啪”合围的匪徒都被踢飞,倒摔在各种桌椅、房柱上,然后倒地呻吟,无力再战。 “岂有此理!”口哨男刚要起身之际,其身后的贼匪头目怒喊并瞬间出刀“嘶啦”。口哨男后背的衣服瞬间被切开一道长长的口子,衣物滑落,整个上身显露出来。细看之下,竟然发现没有伤口,嫩白的背上只有“髦”、“義”两字的纹身,分别从左右两个肩膀上露出……(纹身含义:帅气英俊;义薄云天) “居然,弄破我的新衣服!”口哨声停了下来,从咬牙间一字一字挤出了这一句话。瞬间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随着他目光犀利扫过,屋内众人惊呆,因为就在那一刹那,仿佛都真切地看到屋外大晴天闪过一道旱天雷光,并有“轰隆”声由屋外传来! “一起上,给我杀!”强盗头目一阵惊呆后,回神立马大呵一声,后院蹲守的十数名匪徒立刻破窗而入,将口哨男团团围住。 “杀呀!”强盗头子边下令,边捡起一口瓷器花瓶向口哨男砸去,众匪徒同时大喊“呀哈”举刀砍来。 口哨男面色一寒,一个朝天腿,瓷器瓶子瞬间变成碎片,他双手空中一掠,抓住了十来块碎片,两眉之间一紧,双手开屏一挥,手指弹射,十来名盗匪都惨叫倒地。 “啊……弹指神通!”盗匪头目一惊,同时猛的极速出刀,抬刀瞬间已到口哨男眉间尺许距离,俨然是小天位水准。 “当!”口哨男不紧不慢,左手中指一弹,竟已将眼前的快刀远远弹开,“咻”右手射出一枚碎瓷片正中头目右腿,接连一个神龙摆尾中其面门。 “啊”盗匪头目倒地昏厥。 “小宝贝儿,你没事吧……”肥汉见到往外跑来的小姨太,连忙蹒跚迎了上去,“里边怎么样了……” 众百姓和官差都关切地围上来,想了解院内情况,突然院门大开,被解救的钱庄下人们出来了,他们用一根粗粗的绳索,将盗匪们捆绑成一队往外押送,官差们迅速冲上去接过绳索。 此时口哨再次响起,口哨男最后走出院门。众人肃静的放眼望去。 “你是温太真!那个自称天下最英俊的臭美男……”大胡子捕头认出了此人,略一思索后忙改口,“不,你就是天底下最英俊的男儿!” “哈哈……”温太真停下口哨咧嘴一笑,一抱拳微微向众人顿首。 “见者有份……哈哈哈……”将银票一把一把撒向天空,温太真环顾贫困的老百姓拾取银票露出笑容的样子,转身上马默默的远去。小镇百姓都欢呼起来“温太真……最英俊……” 谯城外戈壁滩,夏侯战与女儿夏侯莎正带领亲信家臣策马向南赶路。日薄西山,一行十余人在月牙形绿洲边休整起来,夏侯战向女儿诉说着一段“永嘉之战”的往事…… 五年前,身为大顺兵马大元帅的夏侯战一直谏言先皇帝向北备战,然而先皇帝病危后,皇权沦丧在贾太后以及皇宗亲王手中,自己多次谏言后兵符反而被夺取。夏侯战目睹权臣勾心斗角,朝纲腐化,内忧外患之际,却有余而力不足,洛阳城破前夕,他毅然决然抛下病重的妻子,率领旧部星夜兼程前往皇陵,一番辛苦后终于取得“麒麟之宝”藏宝图的下落。半个月后,当他秘密赶回之时,夏侯府已随着洛阳战火化为了一片废墟,而自己的夫人却因病情过重没能熬过来见他最后一面!所幸,自己的女儿已被手下心腹救出。这些年四处追寻,终于找到出逃的皇陵道士,拿回了画着藏宝图的折扇…… “我没有照顾好你和你娘……”说着说着,久经沙场的铁骨硬汉居然面露神伤,“从来幽怨应无数?铁马金戈,青冢黄昏路。一往情深深几许?” “爹……在娘和我心里,您一直是个大英雄……”夏侯莎仰望自己父亲凝神情重的面庞,仿佛他的头发又变得花白了些,痛心不已。 “我夏侯战一生以保家卫国为己任,此番取回藏宝图,只为守住当年夏侯一族祖先协助先皇氏一起开疆辟土积攒下来的财富家底,交到当朝皇帝手上,使我大顺保有这唯一驱除胡虏收复中原的希望!”夏侯战面向夕阳,侃侃地说着。 “如今,却落得家破人亡,被同胞唾弃,为天下人所耻笑,我夏侯战还称得上什么英雄?” “爹,都是那些胡狼侵略者不好,都是那些只顾自己利益的乱臣贼子不好……我相信天下百姓迟早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的!”夏侯莎挽起她父亲的手臂安慰道,“爹,我给您唱首曲子吧,那是娘最喜欢唱的曲子……” “对啊!主公,我们也好久没有听到小姐美妙的歌声了,正好大伙赶路也累了,也可以好好欣赏欣赏,放松放松呀”,跟随夏侯战多年的老将杜凯微笑上前颔首道。 “嗯”夏侯战回身轻轻点了点头,看着自己天真烂漫的女儿,不畏困境,一心为自己分忧,脸上勉强露出了笑容。 “……几经红尘,细碎年华微嫌疼,往事纷纷……” 夏侯莎优美的歌声响起,众人都沉浸其中,冬日夕阳的余晖下仿佛蒸腾起了一丝暖辉。 一日傍晚悦来客栈内,温太真正与姿色姣好的客栈老板娘在房中相拥饮酒。 “温太真,你什么时候迎娶我过门呀?”老板娘坐在温太真怀中哼唧唧的说,将一杯酒递到他唇边。 “你想听真话呢,还是听假话呢?”温太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用手拨了拨老板娘的下巴,嘿嘿道。 “当然是真话了,哼!”老板娘放下酒杯,用手轻锤他的胸口。 “那就得我有够一百个女人之后呀呵哈哈……” 老板娘一听嗔怒“去你的!”立马仰身用力一锤。 温太真抓住她的手,呵呵道,“娶你过门呢,那我也得先存钱呀,你说是不是?” “就你这幅德行?”老板娘质疑的打量着身边这个男人,“成天想着救济别人,连自己都照顾不了,衣服破了还是我给你补,能存下钱来才怪了,哼……” “对呀对呀,他能存钱才怪呢,哈哈哈……”窗外突然悠悠传来笑声。 “你终于来啦,哈哈哈”温太真望向窗户,扶着老板娘站起来。 随着窗户嘎吱打开,一跃进来身高约七尺的男子,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 “楚觅云!你祖宗十八代都是小偷吗,有门不走偏要溜窗,吓我一跳!”老板娘一脸没好气的样子。 “哎,别生气别生气,是我约他来谈一笔大买卖的……”温太真轻拍老板娘的手道。 “温太真,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狐朋狗友一个个只会到我店里来白吃白住的!” “什么话,真的是有笔大买卖,难道你就不好奇我带来的消息?”楚觅云交叉双臂放在胸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哦,什么消息?”老板娘略有动心道。 “哼”楚觅云走到桌前自行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将酒杯使劲往桌上一掷,下巴一抬,“五百两黄金的大买卖!” “啊……”老板娘睁大眼睛盯着看自己伸出的双手,像极了马上要点钱的样子,喜上眉梢望了一眼温太真,就往门外小跑,“行!你们先坐,我再去弄点小菜上来哈!” “你是不是打听到了正道教的消息?”温太真赶紧坐下,分别给楚觅云和自己倒满酒。 “当然啦!而且还有更劲爆的呢……”楚觅云看着温太真一脸期待和好奇,脸上露出得意,“所谓正道教,不过是朝廷某些贪官打着为民除害的旗号,借着江湖草莽之手搜刮民财,顺便清除异己的乌合之众!”抿了一口酒,楚觅云接着说,“有一件事更有意思,正道教似乎与雪狼国有染,从关外到关内,他们居然合力追杀夏侯战……” 温太真一听,浓眉之间一紧,疑云密布。 “我想,他们都是为了麒麟之宝吧!”楚觅云接着说,“镇北侯恒元子,他为了抢先得到藏宝图,已经发出五百两黄金悬赏捉拿夏侯战了。” “我们一定要抢先找到夏侯战……” “对呀对呀,一定不能让这五百两黄金落入他人之手!”老板娘刚好端着小菜进来,打断了温太真的话。 “我一直在想,夏侯战真如传闻一般卖国求荣的话,为何不直接投靠雪狼国,或者干脆自己寻宝,再招募旧部起事呢,他此行历尽艰险一路南下又是为何?”温太真看了老板娘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望着窗外那渐渐昏暗的幕空沉思起来。 “那还不简单,等找到那个什么夏侯,你亲口问问他不就好了?”老板娘摆好酒菜,略显羞愧道。 “要抢先找到夏侯战,还得先找一个人才行”楚觅云抿着酒杯说道。 “曹叔宝!”温太真立马答道。 “啊,那还等什么,尽快去找啊”老板娘疑惑。 “曼妞啊……我跟你商量个事儿”温太真瞬间从后边搂着老板娘的腰,“我想跟你借样东西。” 看着这腻歪场景,楚觅云提起酒壶转过一边自己喝起来。 “你要跟我借什么呀?”老板娘心里生出一丝不妙。 “借你的女儿红一用……”温太真双手搂的更紧,嘿嘿道。 “不可以!那原本是我出嫁的时候才可以用的,你已经喝了一坛了,只剩一坛,你想都别想,哼!”老板娘厉声打断,挣脱出来,疾步到闺床坐下,慌用手扯了扯床毯,仿佛此时床底正藏着个奸夫害怕被人发现一样。 温太真偷偷给楚觅云使了个眼色,然后走到床边扶起老板娘,“曼妞啊,天色也不早了,要不你先去洗个澡,我在这儿等你呀?”嘿嘿说着,还用手轻轻拍了下老板娘屁股。 “哼,坏蛋!你等着我……”老板娘身子一软,手指一点温太真鼻子,转脸另一边没好气地道,“老偷子,你还不走,打算守着我们俩睡觉吗?” 楚觅云一听,从桌边蹦起来,手里还夹着菜作势往嘴里送,“这就走,嘿嘿老板娘你手艺真好呀,再吃几口……” “你!跟我一起去……”老板娘回身牵着温太真的手往屋外快步离去。 到了浴房门外,老板娘娇羞道,“你进去等着,我去叫小二准备热水……” “哎,这种事情还是我去做吧,嘿嘿”温太真坏笑打断,一手扶着老板娘后背,开门将老板娘送入房中。 “嗯……”老板娘一脸通红,耳根滚烫地答应道。 房门一关,温太真的一脸坏立马转变成了喜出望外,吹着哨子飞快地冲出了悦来客栈…… 深夜,兖州郊外秀湖别苑内。 “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呢?”曹叔宝放下手中的曲谱,从书案起身,话毕门上忽然出现一个提剑身影,顿首一阵剑气冲天,虽然门窗紧闭,但案台烛光却不住跳动起来。曹叔宝笑着继续道,“真是稀客,如果我没猜错,兄台所持宝剑实属罕见,长五尺,杀气漫天,想必就是惊鸿剑了,那么阁下是江湖人称惊天一剑的陶士衡了” “曹叔宝,你果然名不虚传,足不出户而知天下事的传说看来是真的。”陶士衡推门徐步而入,左手还提着一个包袱,在案桌前一丈处站定,没有任何感情起伏地说着。 曹叔宝打量着眼前这位绝世剑客,虽然与自己年纪相仿,但他身高八尺,一身白衣配上一脸的面无表情,心里生出“简单、冷峻、强大”的形容,微笑示意其到屋中四方桌前坐下,“贵客光临,蓬荜生辉呀”。 “今天我来有事请教,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陶士衡没有动,依然面无表情,语调平淡。 “莫非是夏侯战?”曹叔宝望着他接话道,“那你知道我这里的规矩吗?” “这个,你看可以吗?”陶士衡将包袱摆在案台上,一运掌力,裹布瞬间翻开,同时里边的木盒盖子也被震飞。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啊,只身独闯漕帮总舵,一剑取下漕帮帮主周全的人头,了不起,了不起……”曹叔宝在盒盖飞起由落下的一霎间,垂眼看了眼木盒内物,抬眼向陶士衡连连点头道。 “哈哈,只不过是个勾结赃官,鱼肉百姓,猪狗不如之徒的死人头,算不得什么……”房梁上忽然传来满含不屑的声音,曹叔宝和陶士衡闻声一齐抬头望去,原来是温太真,他正怀抱一支密封的酒坛,平躺在房梁上。 “哼哼,我手上这坛子二十年陈酿女儿红,岂不是更有意思!”温太真身起一跃而下,将酒坛置于桌案正中,转脸向陶士衡吹了一个哨子,浓眉一挑,明摆着是挑衅。 “哈哈哈,今夜居然有三位江湖英杰同时光临寒舍……”曹叔宝左看看陶士衡,右看看温太真,笑着走到屋子一根柱子旁,对着柱子叩了两下,“不如你也下来吧,一起坐下,好好品尝美酒,听我讲讲故事,怎么样?” “我只是路过,既然有美酒又有故事,那真是太好了!”楚觅云一跃而下,挠了挠头嘿嘿道。 四人围坐在四方桌前,各自喝着碗里的女儿红,曹叔宝讲起了夏侯战那段由保家卫国的兵马大元帅,到变成卖国贼为万民唾弃的往事…… “夏侯战驰骋沙场二十余载,武艺高强,传闻夏侯先祖习得越女九式刀法,并且以天外陨铁打造了饮魔刀,所以夏侯战三十岁之前就已经达到了大天位的功力,现如今他恐怕已是中原无敌手了。”曹叔宝端着碗,叙述着。 “那要怎么找到夏侯战呢?”温太真问道。 “他一行人由洛阳出发一路南下,要到哪里以及要找谁,那就无从得知了,不过夏侯家族中无论男女,他们的身上都会有朝阳花的刺青印记。” “好!”温太真起身向曹叔宝一抱拳,转身就要先出门离开。 “温太真!”陶士衡将碗往桌上轻轻一放,低声道,“你打算跟我争么?” “陶士衡,人人都怕你,可我不怕你……”温太真回身桌边,躬身盯着陶士衡说道。 楚觅云一瞧情形不对,立马抱起酒坛远远退到一边,而曹叔宝也立马退到书案边。 “不如今天我们过两招,我倒要看看惊天一剑到底有多厉害!”温太真率先出掌攻向陶士衡面门。 掌风被陶一个上身后仰躲过,温身下功夫不停,躬身一个横扫千军,桌子、椅子一下子被同时踢碎,他拂手接住被击起的八只筷子,眉头一紧双手齐发。 陶向后仰身避掌,料定对方必有连招,抓起长剑,轻盈腾空躲开了扫腿,却不料温双手弹指神通能达到如此威力,当机立断旋起惊鸿剑,左手剑鞘一甩,右手拔剑而出,剑身一道剑气辐射,空中的筷子尽数炸裂。脚一着地,陶立马一剑挑起屏风向温挥出,自己则紧跟屏风之后,凌空踏步御剑出击。 温见对方攻势凶猛,退后两步,抓起案台的人头木盒,凌空抽射一脚踢出,再一个侧身右手抓起数块木片,急速射出。陶挥剑叮叮当当边退边将飞来的木片击落。木盒与屏风“啪”巨响一声撞得粉碎,温、陶二人各自站在原地,像两只红了眼的斗鸡一样,面对面怒目而视。“哔、叽”两声,曹叔宝从腰间抽出短剑、铁笛,短剑长约二尺半,旋转射向陶,跟着将二尺铁笛旋转射向温,逼得温、陶二人各自一个后空翻躲避。 “你们两个到我秀湖别苑来打斗,打烂这么多东西,把我曹叔宝当成什么人啦?”接住回旋的短剑和铁笛,曹叔宝左右看了看两人,无奈又窝气的说道。 “对啊,以和为贵嘛哈哈哈……”楚觅云对着酒坛闷了一口,也和起了稀泥。 一只信鸽忽然从窗外飞来,落在曹叔宝肩上。 “陶士衡,最新消息,青城双绝之一的火焰剑肖炎耀,公开宣布向你挑战了,想挑战夏侯战,先过了这一关!”曹叔宝将字条抛给陶士衡。 陶士衡左手抖开字条,仔细看了一眼,对温太真平淡道,“温太真,如果你提前害死夏侯战,我一定杀了你!”说完,一袭白衣往门口一掠。 “哼,等你活着回来再说吧!”温太真看着离去的白衣背影喊道,然后回脸与曹叔宝一个对视,并没有多说一句,似乎都在想同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