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罗,上苍有好生之德,怎可见死不救?”老和尚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的看着门外,那双眼睛里似乎包含了整个天地,又似乎是一片空无,什么都没有。 陀罗也顺着广海方丈的目光看过去,对着太阳的余晖,血红的眸子微微眯起:“老和尚,你知道使神是什么样的存在吗?他的力量是神赐予的,相当于半神之躯,人如何与天斗?” “你们出家人不是慈悲为怀吗?你这个小秃驴……呜嗷!”赤天小飞虎还没说完,被陀罗踩着尾巴的脚猛的加重,疼的眼泪一飙,忍不住叫出声来。 “我佛慈悲,如今天下有难,因果已结,若天下不渡,何以修得佛身?”广海方丈如实道。 “老和尚,佛曰: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广海方丈听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慈祥的目光看着陀罗,语重心长的道:“天下浩劫将至,并非是你我能置身事外的。” “天下浩劫?”陀罗眉头一皱,该不会是这老和尚故意夸大其词吧? 赤天小飞虎见陀罗有片刻松懈,连忙从他的脚下跳了出来,一抹眼泪一把鼻涕的抱着广海方丈干嚎:“求求你们救救我家主人吧!” “万物皆有灵,老衲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广海方丈弯下身子,和蔼的将赤天小飞虎抱在怀里,朝陀罗道了一句,“进来,商讨事宜。” 陀罗合上门,在屋外下了一道结界,便进了广海方丈的卧房。 只见一人一兽相处的和乐融融,陀罗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找个蒲团坐下后,便将自所想进一步分析道:“国师必然是选择在森海秘境动手,有两点原因,其一,在秘境之中定然被他部下了天罗地网,恐怕就连祭神宿的阵法也已经画好,适时也方便进行祭神宿;其二,秘境之中可躲避神察,行此逆天之事,也不怕遭到神罚!” “如此看来,断然不可让他人进去森海秘境。”广海方丈对陀罗的分析也颇为赞同。 陀罗邪魅的眸光带着一丝戏虐的笑意:“老和尚,现在你知道了国师的阴谋,你倒是说说该如何破解?” 广海方丈闻言,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陀罗先前所说的没错,他们不是国师大人的对手,在实力上,他们不可硬拼。 半晌后,广海方丈摸了摸花白的胡须,开口道:“不如……我们将此事告知皇帝陛下,若有皇上圣旨,便可断了各路修仙者进入森海秘境的念想。” “老和尚,你是不是忘记了皇上自幼患有心疾,却是国师救了他,如今恐怕已经对国师感恩涕零的报恩了吧,怎么可能会听你之言?” 广海方丈被怼的哑口无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那你说该如何?” 陀罗的嘴角高高翘起,眼中的红光更甚,但广海方丈看他的神情就莫名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他是有主意了,于是又问道:“你可是已经想好对策了?” 果不其然,陀罗点头笑道:“老和尚,金光寺此次就你我二人来赴约,人手自然不够,但根据我先前的打探,广禅寺与安祚寺皆有皇上的邀请函,两寺的方丈都带了不少人,就在宫外的客栈里落脚,你在那群和尚中还有些威望,就去和他们说道说道。” “可是单就他们不去,又怎能阻止那些修仙派的不去森海秘境?”广海方丈疑惑不解。 “单单如此,肯定是不够的,所以还需要师父你带着那帮老和尚去将那些修仙者打到修为散尽大半,去不了森海秘境!” 广海方丈闻言,摇头道:“这……散人修为之事,怕是有为不妥。” 陀罗漫不经心的回道:“我说老和尚,人是你要渡,办法是我来想,如今这两全其美的法子,我是想了,但你不愿做,那么小僧也别无他法。” 此时,赤天小飞虎倒是对陀罗多看了两眼,这个人一点都不像个和尚,就像是大魔头,太可怕了,不过这时候,它还是附和道:“老爷爷,小爷也觉得这个办法最好不过了,毕竟修为和命比起来简直就是微不足道,那些人肯定是不听劝的,没办法讲道理的,特别是雷云峰,必须得打到残废!” 广海方丈:“呃……那就如此吧!” “那你们什么时候去救我的主人?”赤天小飞虎眼睛里充满了光亮。 陀罗歪着脑袋笑眯眯的看着赤天小飞虎,一双赤瞳如同宝石一般璀璨:“小僧什么时候说过要救你的主人?” 赤天小飞虎瞪大了虎眼,随后可怜兮兮的看向广海方丈:“老爷爷……” “咳……” 广海方丈见状,立刻虚咳了一声,移开了视线。 …… 石洞之内。 白玄月收到了赤天小飞虎的传音,虽然没有得到解救她的消息,但和尚愿意帮她去组织修仙者进入森海秘境,其实就已经是在救她了,因为没有那些修仙者,只凭她和千琼两人是不可能完成祭神宿的。 “他们愿意帮我们。” 千琼的眼帘微微开启,露出了金黄色的瞳孔,面无血色的脸上没有一丝神情,淡漠的开口道:“他们愿意帮我们,又能如何呢?我们还是会死,没有人能救我们。” 白玄月最见不得别人,在没有最后的结果时,就放弃自己,不免有些生气:“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千琼嘴角扯上一抹自嘲的笑:“我们就算逃得了这一时,只要一到初七,噬骨丹发作,就是我们的死期,那种痛苦,你没体会过,当然不明白!” “你知道大师兄为什么离开吗?”白玄月突然问道。 “为……为什么?”关于于危尔之事,千琼自然是以为他已经死在外面了。 白玄月似乎看穿了千琼的想法,回答道:“他还活着!” “怎……怎么可能?”千琼心中愕然,自然是不相信白玄月所说的话,但又抱着一丝希望,接着问道,“他要是还活着,怎么可能会不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