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骏双手紧攥成拳,厉声呵道:“掉头!” 里子昂在马车外驾车不明所以,回头看到司徒骏迸发出杀意的眼眸,心下一颤,出言问道:“将军?” “去国公府!”司徒骏说完这句话,便靠在马车上,阖上了眼帘,脸色阴沉的骇人。 里子昂也不敢多说话,即刻打马掉头,往国公府扬长而去。 明尚殿。 云泽与白玄月一同盘腿坐在地上,云泽拿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手心里的八宝玲珑鼎,宝蓝色的镶金鼎盖之中透着金黄色的光芒,云泽专注的观察着这道微弱的光芒,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你知道人与妖最大的区别吗?” 白玄月捂着留血的手掌,如实回答道:“不知!” 那八宝玲珑鼎里的,正是她的血。 云泽告诉她,想知道她是不是妖,除了把她打回原形,还有一个另外方法,那个方法就在他宝贝的玲珑鼎中。 云泽笑着说道:“人与妖的区别便在于灵,灵,通俗来讲,便是妖的原形,妖有灵而人无灵,人只有七魂六魄,但七魂六魄并无形态,只是一道残念。所以人死不能复生,而妖死,灵却能再聚!” 八宝玲珑鼎里金色光芒骤然增长,形成一道气体,缓缓地从鼎盖中飘了出来,逐渐凝聚成形,云泽目不转睛盯着气体的变化。 白玄月也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希望自己是妖,这样司徒骏就没有犯欺君之罪,不用被杀头;但她又希望自己不是妖,这样她便能活着。 对于结果,白玄月自己也说不上来,到底想要哪一种,毕竟,哪一种都会有人要死。 为了缓解心情,白玄月故作轻松的开口道:“我之前看过电视剧,里面演的都是道士用照妖镜往那人脸上一照,然后就能看出那个人是不是妖了,比你这个方便多了!” “简直是一派胡言,镜子怎么可能会照出妖灵来?”云泽俊俏的脸上露出一丝怒意,“那些道士什么的,最是信不过,这些年到处坑蒙拐骗,四处骗银子,捉妖的真本事倒是没多少,信口开河的本事却是比谁都强!” 白玄月声音极小,用只有自己能听清的音贝道:“电视剧是什么?” 最近,好像很多东西她都能情不自禁地说出来,可说出来之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究竟是何物。 白玄月疑问道:“你知道电视剧是什么吗?” 云泽依旧目不斜视地盯着他的八宝玲珑鼎,随口回道:“兴许,是你们妖族的法器吧!” “是么?”白玄月想不明白,便也默认了云泽的说法,兴许,就是妖族的法器。 “那你怎么看出我是不是妖呢?”白玄月也睁大眼睛盯着鼎炉上的气体看,气体凝聚地极慢。 云泽头也不抬,语气中颇有些自豪:“这八宝玲珑鼎乃是我师父的师父,也就是祖师爷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里面有七星灵火,它能灼烧你的血液将它转换为烟雾,你是什么妖,烟雾就会呈现出什么形状。” “那如果是人呢?” “如果是人的话,气体便会消散,因为人无灵。” 白玄月盯着那道金色的烟雾,凝聚了半天的形态,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不免有些失了兴趣,伸手打了个哈欠:“那你看出来我是什么妖了吗?” “快了,快了!”云泽不耐烦道。 不知那烟雾是不是听懂了云泽的话一般,竟然开始快速凝聚。 云泽得意的笑道:“我就说快了吧!” 话音刚落,云泽的笑僵在了脸上,因为,还未凝结成形的雾气骤然散乱了。 云泽黑着一张脸,收起了八宝玲珑鼎:“下回再测!” “什么嘛!烟散了,足以证明我是人,不是妖,这可是你方才说的话,君子一言,死马难追!”白玄月笑眯眯的望着云泽。 “你以为,司徒骏有那个胆子弄一只假鹤妖来欺君罔上吗?”云泽的声音异常笃定。 “有何不敢?皇上若是健全,他或许不敢,但你们那皇帝可活不了多久,司徒骏献上假鹤妖,皇帝就无药可医,待他死了,又有谁会去严惩司徒骏呢?到时候,他方可自立为王!” 白玄月自然知道司徒骏不会作假,不然也不会把她送进宫来了,但这也只能说明司徒骏的夫人白月是鹤妖,但她可不是将军夫人,自然与妖沾不上任何关系。 而且,方才的八宝玲珑鼎足以说明,她就是人! 云泽面上没有太多情绪,开口问道:“你们妖精都是这般阴险狡诈的吗?” “哈?”白玄月一愣,关她什么事? “你方才所言,也只有你们妖精能想的出来,人以诚信为本,素来讲究一个‘信’字!” 白玄月:“……” 白玄月幽幽开口道:“我可听说过‘赵高指鹿为马’‘皇帝的新装’,这些可都是你们‘人’做出来的事情!”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没听说过,再者说,若真如你所言,司徒骏献假鹤妖给皇上治病,他也讨不到好处。”云泽神秘的一笑,凑近了白玄月,低声开口:“皇上的病,并非是非要百年鹤心才能医治,若是有千年紫铃花也可医治,只是这花有千年灵兽守护,并非寻常人能得到的,此花的珍贵程度也可想而知。” “这么说,我可以不用死?”白玄月眼睛一亮,“况且,我也不是妖!” “那也得等国师的弟子找到千年紫铃花才能下定论,不过,你身上确实没有妖气,但也不能排除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 “妖仙之体!只要稍微修炼,就能轻易飞升成仙,只不过,千万只妖里才可能出一只,甚至比千年紫铃花还要珍贵几分!”云泽摇摇头,“妖仙之体,我捉妖了这么多年,还从未遇到过,就连我师父都未曾见过,所以啊,你就别想了!” “幸亏你没遇见,不然被你错杀了,还不得冤死。”白玄月咂嘴,“我看你也就是个半吊子,还捉妖师呢,连我是人是妖都分不出来!” 云泽红了脸,结巴道:“那是……那是因为你的血太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