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骏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身后几十人护着一辆装着笼子的大马车,笼子用红布盖的严严实实,左延与段一骑着马走在铁笼左右两侧。 一位抱着孩子的妇人指着笼子,给她的孩子看:“宝儿,瞧见没?那就是鹤妖!妖术可厉害,结果还不是被大将军给抓起来了?你以后啊,也要做一个像大将军那样的人!” 孩子声音稚嫩的问道:“可是娘,那妖犯了什么错吗?为什么要抓她呀?” “她是妖!杀人不眨眼,她就该死!” “哦。” 身旁的中年男子炫耀道:“你们连这都不知道?听说是宫里面的那位皇上得了怪病,以鹤心入药能让皇上大病痊愈!” 老者一阵唏嘘:“唉,真是可怜咯!” 队伍两排的百姓对着牢笼纷纷指指点点,他们的话一字不漏的传入白玄月的耳朵里。 白玄月盘腿坐在铁笼里一言不发,望着入眼之处皆是红色的丝布发呆。 这么快就要死了吗? 司徒骏要救她的那些话,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回响,她始终不能说服自己去相信司徒骏,因为直觉! “哈哈……白玄月,没想到你有今天!” 铁笼内忽然凭空出现一个人,一袭青衣,丹凤眼斜挑,带了几分女子的阴柔,长相还有几分秀气。 “你是,来救我的?”白玄月记得这个人,当初她躲在树后,就是这个人出卖她的。 他叫清淮! “不哦,我是看着我们相识百年的情分上,来送你上路哦!是不是很惊喜,很感动?”清淮狭长的眼眸中透着诡谲的光芒,歪着头打量着白玄月,脸上带着令人胆寒的笑意,“你说,我是亲自动手杀了你好呢,还是让你入宫被皇上杀了好呢?” “为什么?”白玄月面色不改,“我建议你还是把我的命留到皇宫里吧,你若是想杀我,我只要喊一声,就会惊动所有人,到时候,你自己也跑不掉!” “你还真是小看我啊!他走了,你没了靠山,我想杀你,还不是和碾死一只蚂蚁般容易!”清淮自负地笑着,“何况,我一个地仙还怕外面那些凡夫俗子?” 白玄月:“……” 地仙就了不起了吗? “堂堂地仙还来欺负我一个小女子?”白玄月苦着脸,她真不知道怎么就惹了面前这个男人,并且这个男人实力很强,“我觉得你可能认错人了,我不是白玄月,我曾经见过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娃子,她才是将军夫人,我只是个冒牌的。” “你怕是被雷劈傻了吧,那个女娃子才是冒牌的,你就是白玄月!”清淮目光怨恨地盯着白玄月,嘴角上扬,笑的比鬼还要阴森几分,“小女子?以前你总是仗着那个人,肆意欺辱我,还拔光我的毛!这些帐,你忘了没关系,我一笔一笔地都帮你记着!” 白玄月:“……” 一个大男人要不要这么小心眼啊!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人好么!为什么锅从天上来,每次都砸的她啊!卫星定位也不带这么准的好么! “我觉得,我总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是死,还不如让我怀揣不安的活几天,而且你想啊,如果那个人回来,要是知道你把我杀了,他肯定不会放过你!如果是别人把我杀了,你也开心了,他也不会迁怒于你,怎么算都是双赢!”虽然白玄月不知道清淮口中的那个人是谁,但清淮显然对那个人有所忌惮,不然也不会等那个人离开了才来杀她,白玄月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胡诌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啊,你仔细想想,我死在你手里和死在别人手里不都是死,但谁杀了我,那个人就会杀了谁,你又何必要下地狱去陪我呢?” 清淮脸上流露出人畜无害的笑意:“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那你可得快点死,不然,我怕我等不及!” 白玄月脸上赔笑道:“好好好!保证不让你久等!” 要不是自己不打过他,她真想掐死面前这个男人! 本来一个皇上就够她心惊胆战了,如今又来一个地仙,这就是传说中的祸不单行吗? “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清淮笑眯眯的盯着白玄月小心翼翼的神情,顿时觉得心情大好,比杀了白玄月还让他开心:“看你现在这般乖巧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吧,你是白玄月,那个冒牌货叫白……咦,等下,我想下……白什么来着?对了,叫白月!” 清淮说完这句话便凭空消失了,像来的时候,无声无息。 不知过了多久了马车停了。 一阵晃动过后,铁笼又被人抬起来了,移动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白玄月隔着铁笼盯着地上的红砖,推测出应该已经入宫了吧,只是外面遮着红布,能看到的只有地面一个狭小的方块。 从红砖到青石铺路,再经过红毯,最后停在黄金铺成的地面上。 明尚殿。 随着铁笼“哐当”一声落地,白玄月的心猛地一沉,看来是到了! “皇上驾到!”一道尖锐的声音传出,白玄月耳边的脚步嘈杂声陡然消失了。 文武百官立于殿中两侧,中间放置了一个用红布掩盖的大铁笼,却并没有人侧目,而是端端正正地跪在大殿之中:“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姜洪搀扶着一位身着龙袍的少年从内殿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担忧道:“皇上,您慢点~” 少年面色惨白,眉比剑锋,眼比星明,颇有帝王之风,却又添了几分病态的美,若是大病痊愈,自然担得起‘帝都第一美男子’的称号! “众爱卿平身!”君惊澜坐在大殿的龙椅上,声音虚弱,却咬字清晰,极有威慑力。 文武百官闻言纷纷立之。 君惊澜的脸上带着与他这个年龄不相符的稚气,好奇地盯着铁笼:“朕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妖,还不快把红布撤去,让朕一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