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舶第二层船舱一间宽敞的房间内,姜少峰摊卧在床上,捧着《长生诀》埋头埋脑研究着其中奥妙。 虽然原本之中的一切图形文字他都记得清楚,但也只是记下了,对于很多东西还不是非常的理解,需要好好的研究一下。 一边的徐子陵则有些茫然,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复杂,他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来。有椅不坐,坐在地板处,双手环抱曲起的双腿,背挨舱壁,双目无神,毫无目标。 不多时功夫,换上一套干净裙装的傅君婥走了进来,徐子陵一下子就被她吸引住了。 傅君婥见徐子陵被自己迷花了眼有些得色,但是见姜少峰依旧是埋首《长生诀》对她视而不见,就有些不满了,“你就别在那本鬼书上下功夫了,它不是什么武功秘籍。 你们也别去尝试上面的行气图,走火入魔不是好玩的。” 傅君婥小心告诫着,徐子陵当然是趁机追问一些武学常识。姜少峰依旧没有抬头,但是一双耳朵竖起,每一个世界都有着细微的差异,武学的一些知识实际上并不能通用。 但是天人强者合道天地,境界高深,高屋建瓴之下,凭着一些知识就能够撬动极大的力量。 …… 房间之内,傅君婥禁不住徐子陵的软磨硬泡,答应了传授二人武功修行,此刻正肃容道,“吾师傅采林,武功集中土、酉域和高丽之大成,自出枢机。 尊师武功之高,世所共尊,与草原突厥战神,‘武尊’毕玄,中土的道家第一高手,‘散真人’宁道奇并称当世三大宗师。 尊师曾言,‘一切神通变化,悉自具足’,那是说每个人都怀有一个深藏的宝库,潜力无穷,只是被各种执着蒙蔽了而巳。” 姜少峰细细的听着傅君婥的叙说,中间还有徐子陵的插嘴提问,徐子陵和寇仲天赋绝佳,想法更是天马行空,但是却又能轻易的理解高深武学道理,乃是天生的宗师人物。 “下者守形,上者守神,神乎神,机兆乎动。 机之动,不离其空,此空非常空,乃不空之空。 清静而微,其来不可逢,其往不可追。 迎之随之,以无意之意和之,玄道初成。 这是九玄大法的第一重境界,也是入门总纲。” 傅君婥顿了顿续道:“勿小觎了这重境界,很多人终其一生,仍没有气机交感,得其形而失其神,至乎中途而废,一事无成。” 姜少峰微眯着眼睛低头,这傅采林果然有些门道,以有形之心,入无形之识,妄去神动,此法凝神动识,习练有得即成先天根基。 不愧是天下三位大宗师之一,立意高远,管中窥豹,此人必定已经到了阳神的巅峰,开始涉足天人之道。 可惜家国大义束缚了他,高句丽一日不能宁和,他就不日不能释放自我,反而无法上合天意,难以真正涉足天人。 傅君婥见两人都是似乎大有所得的模样,不禁讶道:“你们明白我说什么吗?” “再回头想想你第一次练出真气的感觉,多体悟几次那种‘神’动的感觉,你就能够成就第七重境界了。” 徐子陵正准备表现一下,姜少峰微微抬头说了这一句,而后又低下头继续翻阅着《长生诀》。 九玄大法第七重境界对应先天之境,后天成先天一直都是武者的巨大难关。 傅君婥卡在这一流巅峰之境已经很久了,但是听了姜少峰的话语,一股灵机忽闪。后天内劲和先天真元的不同在于灵魂元神之力的混合。 后天和先天的区别在于,真元更具备灵性,剑气刀光离体追击。这种特性的关键在于一个字,神。 先天高手破开神关泥丸宫,精神之力遁入丹田,融合内劲成就真元,不但品质更高,而且真元随心而动,妙用非凡。 傅君婥的修为早就到了后天之境的巅峰,可是一直没能心灵澄明凝神成真,这或许是她年纪更大一些,在战争之中留下了更深的印象,所以走不出影响,难以成就第七重九玄大法。 傅采林或许就是看出了傅君婥的心结,才会让她前往中原刺杀杨广。不需要真的能够成功,只要傅君婥磨去了心里的那一股郁气,就有破境的机会。 姜少峰的话语让傅君婥若有所思,正准备继续讨论一下的时候,房门被人敲响,原来是船上的伙计带来了消息,宋邀请用晚宴。 现在在人家的船上,主人相邀,面子还是需要给的。 宋师道在舱厅设下酒席,简单而隆重,出席的除了姜少峰三人和他之外,还有一对男女。 男的看相貌不过四十许,但是满头白发,还长着一把银白色的美须,华发早生,白须横布,偏偏丝毫不显老态,生得雍容英伟,一派大家气度,非常的谦冲客气。 女子则是年约二十五六,妩媚动人,与那男子态度亲昵,神情体态,甚为撩人,姿色不俗,但是给人有点不太正派的感觉。 经宋师道介绍后方知,男的是宋阀的著名高手宋鲁,以一套自创的‘银龙拐法’名传江南,是宋师道的族叔,乃宋阀核心人物之一。 女的叫柳菁,宋鲁新纳的小妾,至于来历却没说出来。不过娶妾渔色,小妾一般都是来自于那些地方,却是也不太好介绍。 宋师道正准备介绍,却尴尬的发现,虽然邀请了三人上船,但是都没能打听出了名字,这下子可就。 似乎是发觉了宋师道的尴尬,姜少峰主动开口,“我们三个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结为异性姐弟,几位可以称我小仲,这是小陵,还有婥姐!” “小兄弟,你们三人,都是同乡?” 宋鲁表示出疑问,而后朗笑一声道:“几位不要误会。只是……我看这位姑娘精华内敛,显具上乘武功,配剑式样充满异国情调,不知是何方高人,竟调教出像姑娘这般高明的人物来呢? 而两位小兄弟则应该是中原人士,所以就……有些奇怪。如此打听,确实冒昧,姑娘要是有难处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