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阴差索命
一天,二人在街上听人们传说,江南桃溪,有一对小男女,伤风败俗,不听父母之命,又无媒妁之言,做出苟且之事…… 两个人一听,满面羞红,赶忙走开了,胡云说:小翠,这里我们不能住了,我们走吧! 小翠,抱着胡云的胳膊,把头靠在胡云的肩膀上,娇滴滴道:嗯走吧,只要我们在一起,去哪里都好。 胡云,嘴巴贴在小翠的鬓角上,什么也没有说。 数月之后,莲花镇上的学堂前,一群孩子和大人,站在门前焦躁不安。 哎呦!我说这先生突然得了怪病,这可怎么办?这不把孩子们给耽搁了吗,这可如何是好? 是啊,这可怎么办? 那能怎么办呀?吃五谷杂粮,谁能保证不生病呢? 哎呀!不用急,人家东家正准备请先生呐!耽搁几天就耽搁几天吧! 旁边赶路的胡云和小翠一听就站住了,胡云觉得机会来了。上前一抱拳,这位仁兄,小弟不才,略通文墨,自忖做个先生,还是可以的。 众人一见,这两个年轻人,干净漂亮,举止不凡,让人一见就觉得是个学识渊博之人,又自荐可以做先生,众人都乐了! 有人就把学堂的主人找来了,一番交谈过后,觉得这蓝衫书生,果然博学多才,做一个学堂先生,绰绰有余。 胡云和小翠,就在莲花镇,学堂边住下了。学堂里的读书声又响起来了,街上,人们都在议论,我说这个教书先生,讲解的清晰透彻,孩子们听了就懂,学了就会,孩子们有福了! 小翠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了,宝宝的小兜兜儿,小衣服,也都准备好了,夫妻俩,幸福的等待着宝宝的降临。 三月,是花的世界。初五,这一天的正午时分,期待已久的宝宝降生了!一个结结实实的胖小子,在接生婆手里不停的反抗着,哭着…… 欧阳小翠笑了,笑的像朵花儿,胡云也笑了,笑的像吃了蜜糖。 莲花镇的人们,也笑了,因为出了两位秀才,一个是学堂主人的公子,一是学堂的教书先生!正好来年是大比之年,都说这两位秀才,有望金榜提名。 不说这些,单说小翠,初为人母,有些紧张,有些手足无措,但还是把小宝宝伺候得干干净净。 一天,小翠抱着三个月的宝宝来学堂听小娃们读书,人之初,性本善,苟不教,性乃迁…… 胡云见妻子抱着儿子来了,走过来刚要亲儿子的小脸蛋儿,就听儿子随着学生们背诵三字经的节奏,哦哦哦,哦哦哦地跟这位秀才爸爸说话了。 秀才,在儿子肉嘟嘟的小脸儿上,使劲儿亲了一口。 小翠娇俏地看着丈夫说:你的儿子在说,大秀才,中状元,做大官! 秀才若有所思地道:有如此娇妻爱子,夫复何求? 欧阳小翠,甜甜的一笑,说道:秀才,你是不是也该给孩子起个名字了? 秀才一听,突然想起在大石头后边,那销魂蚀骨终生难忘的第一次,不觉面色微红,看着媳妇那美丽期待的眼神,戏谑地挤了一下眼,我儿,就叫石头吧! 小夫妻心有灵犀,欧阳小翠一听,不觉俏脸羞红,低下头笑道:就叫石头吧!这个名字听起来结实,想起来……说到这,小翠,抬起头看了一眼秀才,羞羞的抿嘴一乐,抱着孩子走了。 小夫妻俩在莲花镇生活的倒也快乐无忧,秀才教书,小翠育儿,一转眼,石头一整岁了。石头长的壮实,比三岁的孩子还要大,而且开口说话还早,口齿伶俐,吐字清晰。 小夫妻非常开心,秀才开始教儿子识字、读书,小石头出奇的聪明,秀才教什么就会什么,百家姓,千字文,秀才教一遍就会背会写!秀才开心的赞道:我儿真神童也! 小翠两颊桃红,眼泛波光,姣笑道:我儿神童!乃父亦神父也!对不对?诶?今年是大比之年,你是不是应该早做准备,金榜高中,当官坐轿,光耀门楣? 秀才一笑,我有如此似仙娇妻,如神爱子,此生别无他求!什么金榜?什么状元?什么也不如我与爱妻朝朝暮暮,生死白头! 小翠甜甜一笑,此生有夫婿如此,妇复何求? 秀才果然放弃了进京赶考,陪伴爱妻,教儿读书识字,不觉石头已经三岁了。可以自己写文作赋了! 一日,学堂主人找上秀才,跟秀才说:我已老迈,学堂之事,交由我儿管理,我儿深感仕途无望,心灰意冷,欲做一先生足以,还请秀才见谅! 秀才胡云一听,抱拳道:老伯无妨,多谢几年来对晚辈的呵护包容! 胡云和小翠带着石头离开了莲花镇。 秀才胡云一身暂新的蓝色儒衫,腋下夹着一把油纸伞。石头,眉清目秀,干净的小脸上鼻子、眉毛眼,没有和秀才不一样的地方,也同样穿着蓝色小儒衫儿。 欧阳小翠,婀娜妩媚,肩背一个蓝花小包,与秀才牵着乖巧可爱的石头,走进一处小山村,“柳家屯”。 忽然一阵阴风乍起,呜呜作响,搅动一天尘土飞扬,两个鬼差,凶神恶煞般在尘埃中走来。看见胡云和小翠,二话不说,一抖手,哗啦啦飞出两条锁链,套向秀才胡云和欧阳小翠的脖项。 小石头一见这两个面目狰狞的怪物,不但没有丝毫恐惧,反而,漂亮的小脸儿上突然涌上一缕愤怒的豪光,两眼之中涌出一缕精芒。转瞬间,小石头的周身上下涌出一团金光。 金光顺着两只如玉般小手儿,涌向胡云和小翠脖项上的锁链,哗啦啦一阵怪响,锁链被金光弹开。 两个鬼差一个趔趄如招电击,吱吱哇哇一阵怪叫,对秀才胡云和欧阳小翠吼道:阎王有令!你们两个阳寿已尽,午时三刻,必须上路,你家小儿,似有神通,你们速速放开小儿,如若不从,招来天兵,殃及无辜,罪上加罪! 秀才一听,看了看娇儿石头,心里一酸,眼泪唰地涌出。小翠闻言看着爱儿就要失去双亲,失去依靠,突然间就成了一个孤儿,以后可怎么活啊?一股剧痛袭向心头,两眼一黑,摔倒在地。 胡云一见,慌忙扑向娇妻,就这一瞬间,两个狰狞鬼差一抖锁链,两缕幽魂凄凄哀哀随鬼差而去。 阴风骤停,尘埃散去。小石头突见爹娘跌倒在地,慌是扑过去,推推娘,摇摇爹,口中呼唤,怎奈!此时二人已魂入幽冥地府,早已气绝身亡。石头搂着爹娘的尸身,放声大哭,哭罢多时,晕晕乎乎就睡过去了。 阴曹地府,判官面前,一队男男女女,有老有少,有哭有笑,有发来地狱受刑的,也有发去天道、人道、阿修罗道、饿鬼道等等,去轮回的,被鬼卒驱赶离去。 秀才胡云手挽娇妻小翠,立于判官面前,不卑不亢,等候发落。 鬼卒一见,抡棍打来,口中吼道:跪下跪下! 棍棒刚一挨身,一缕淡淡金光迎上,直震得鬼卒龇牙咧嘴跟仓后退。 判官见此金光护体,绝非等闲,亦无奈道:跪,就免了吧,不过这罚是一定的!你二人由四脚畜生修行成仙,实属难得!怎奈不懂珍惜,贪恋人间男女之欢,用千年道行转投人身,违反阴司律法,触犯律条,今阳寿已尽,重新发去畜生道,男转狗,女转猪,赶紧去吧! 二人一听,一个要托生狗,一个托生猪,来生再也无法相聚。不由一阵恐慌,赶忙双双跪倒,小翠两眼落泪,甚是可怜地道:判官大人,我们知道错了,可我们是真心真意,并非水性杨花,贪图苟且,不论让我们转生什么,哪怕是蚊虫鱼虾,我们都要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秀才也两眼充血,焦急万状,大人圣明!我们虽然违犯律条偷生人道,可我们并无作恶、危害人间,就请大人开恩,让我们转生同道,生生世世永远在一起吧! 判官,一来被二人的真诚打动,二来尤惧金光的出处,思忖多时说道:你二人如此真爱,我可以满足你们的愿望,但是,恐怕你们承受不了地狱之苦啊! 二人一听大喜,赶忙道:大人,只要我们能够在一起,哪怕油炸火烧、刀劈斧砍,甘愿受尽地狱之苦! 判官也颇被这二人的决心所感动,高声道:下边差人听真,押送这二人在十八层地狱轮翻受苦,八百年后,仍然转生灵狐!去吧! 二人千恩万谢,跟随鬼卒而去。 鬼卒见判官对二人都很宽大,二人又有金光护体,不觉也对这二人客气了,一阵怪笑,嘿嘿哈哈,我说你们俩咋就这么死心眼儿啊?你们这辈子在一起还没够吗?就为了生生世世在一起,甘心轮番受这地狱之苦?你们知道这十八层地狱都是什么滋味吗?到时候后悔可来不及了! 要不这样吧,我先带你们挨排看看这十八层地狱都是什么样的刑罚,你们要是后悔了,我再把你们带回来重新投胎去! 二人一听忙道:多谢差官美意!我二人只要能生生世世在一起,什么样的罪我们都愿意受…… 嘿嘿呵呵呵呵,我可不是对谁都是这么好心眼儿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