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天大概是完全黑了。 吸溜。。。 很简陋的桌椅上,欧阳青正坐着吃面。 这间小屋里只点着一根蜡烛。 有一人正与他对坐着呢。 这人身后负着沉重的刀影,啊这。。。 竟然是——陈缙之。。。 “好吃。。。好吃。。。” 欧阳青一边夹起一筷子面,一边自言自语着。这面简直是素得可怕,也不见多少油星子,就更别提有肉了,不过是有些大白菜,一片片的,带着菜叶子,看起来青青白白: “我让内人给你下一碗?” “。。。咳咳咳。。。” 陈缙之欲言,可竟是咳嗽起来。 “二哥,大可不必。” 缓了口气,他终于是答道。 “穿那么少,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欧阳青于是站起身去,把那窗户纸都糊作一团的木窗子给关上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啊。。。 开始下起雨来了。。。 还真是有些凉了。陈缙之这一身单衣,总是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了。 “咳咳咳。。。” 陈缙之掩面,没有回答。 吸溜。。。 欧阳青又吃下一筷子面。其实,他今天可开心了,陈缙之能来看他,帝都距离这里,也有个两三千里吧,几乎是帝国最偏僻的地方了。自从逐日离去之后,陈缙之大概是让其他的上位鹰骑士带他来这,也怪不容易的。 至于陈缙之为何至此,或许,是念及旧情吧。。。 不过,若是陈缙之深究当年陈建文的是,倒也不难去知道,是他面前的这位“二哥”,把陈建文折磨得半死不活。若真如此,那这事情,可就有意思了。 “在帝都过得还好么。。。” 欧阳青有些怅惘地叹了口气,问道。 “挺好的。” 整理着衣襟,陈缙之的话音很沉: “堕羽君虽然也不算是帝都最有名的歌姬,但我亦不是沉湎于声色之人。” “好吧,听说你现在很能喝?” 浊酒一杯,欧阳青一饮而尽。 “干了。” 陈缙之也是一饮而尽,随即是吟道: “话说。寒楼酒醉三千度,凄风故,飘摇雨。应了此景呵。” “果然。士别三日,就需要刮骨相看,刮目还是太轻了。” 欧阳青开玩笑道,又是举杯: “同醉寒楼,亦不失为同醉江湖。” 我只欲与她同醉江湖。。。 陈缙之欲言又止,终究是没把这句话给说出口。 她。。。还在北方吧。。。 曾许她执手天涯。。。 予她小桥流水人家。。。 奈何啊。。。 夕阳终西下。。。 终究负了她。。。 十几年了吧。。。 “咳咳咳。。。” 忽然间,陈缙之又是咳嗽起来。所幸,没有血。, 又是应了那句: 苦酒入喉心作痛。 心作痛啊。。。 心作痛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