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回忆涌上心头: “阿古,这金色六瓣花我能吃吗?”司命拿着海顶云花研究着。 古鬿上前抢过:“这可不能乱吃,若不对症下药,吃了虽然能法力暴增,但会有严重的副作用。” 司命不以为意:“能有什么副作用?这玩意儿味道真难闻,有些像苦桂。” “副作用可多了,说不定会让你变成杀人魔头。”古鬿恐吓着,两人在花海打打闹闹。 古鬿呆滞的腾云而去,月老在身后叫了几声都毫无反应,他突然想起了宫里好像有本六界花录,急忙回宫寻去了。 回到女少湖,泽珵还在闭关,红十并不在,她闪身到看灯会的集市,天界片刻人界已过了几日,集市早已散去,没有红十的踪影,路过桥头时看到一群人在围着看什么。 她施法远远看过去,那是张悬赏,有个船家被溺死,府衙的人查出是人为,五十两悬赏当晚目击的人,古鬿注意到时间,是灯会的那个晚上。 她走到桥头,湖水被府衙的人清理过,但那晚就是在这个地方,她与红十躺在船上看着月色,她自以为是互相敞开心扉,是什么话刺激到了她,是什么逼得她宁愿反噬也要吃海顶云花杀司命。 她走过许多地方,最后走到蕴灵山,也没看见红十。 红十就这么不见了,月老查到了那个花香是海顶云花,与文宝罗一起来到女少湖,古鬿不愿在这件事上去跟他们争论,月老生气在外面疯狂击打结界,把泽珵扰得静不下心,出了关。 “本想着过一段时间再同你说。”月老在外面吵得泽珵皱起眉头。 古鬿坐在凉亭,手撑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所以你早就知道是红十?” 泽珵淡淡的摇了摇头:“不比你早多久,那日在蕴灵山,她就躲在我们面前的房间里。” “那两千年的时间里,她跟我一起在六重天上,却在想着如何得到更多的海顶云花。”古鬿叹气。 小鲤鱼精因为想让鬿雀不再吃人利用她得了一朵海顶云花,因此而愧疚湖外苦等给她道歉,死前也没等来一句原谅,红十陪着她两千年,她自以为情谊深厚,却不想身边人从来都不与她同心。,那到底算什么。 泽珵颔首,轻喝了口茶:“我虽并不知道是什么逼迫她至此,但她对你的情谊是真的。”记得古鬿刚下六重天失踪时,她也是急得满天宫跑。 月老的声音还在外面吵着,且说的话越来越难听,说到最后把古神也带了进来,说古神教养出一个不知是非对错的女儿,泽珵听不下去了,大手一挥,外面瞬间安静了。 古鬿想了许久,这些年的相处红十可谓是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了,但无论如何,她杀了司命,杀了蕴灵山数百个弟子,杀了那无辜的船家,就得认罪。 “昨日你不在,西神帝派弟子来传了信,说让你去一趟西神界。”泽珵说道,当时他正在闭关,隐隐觉得有外力试图破开结界,就凝神看了看,想是那西神界弟子觉得这结界新奇,他突然发出声音还把那弟子吓得够呛。 古鬿饮尽杯里的茶水,起身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去之前,得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 文宝罗正在一边费力的帮月老解开身上的禁制,那是远古禁术,古鬿挥手解开,月老才得以开口说话。 “把她交出来。”月老怒道。 古鬿看向文宝罗,文宝罗眼神闪了闪,是他最先怀疑红十的,不管怎样,他喜欢过红十是真的,在这件事上他有些两难。 “她不在。”古鬿回道。 月老十分愤怒:“在你眼里,司命的命不值钱是吗?比不过你与那虫子的朝夕相处的情谊!” 古鬿不想与他多争执,只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也正在找她,司命的死我们都难过,你若再在这里撒泼,我便叫煋灵来唤你回去了。” 月老还不肯罢休,被身边的文宝罗劝住:“我相信鬼王,我们先走,从长计议。” 最后月老骂骂咧咧的被文宝罗拉走,泽珵才从里面出来,眼神冷冷的:“若是我,会狠狠教训他一顿。” 古鬿嗤笑,被烦成这样还能忍住只是用禁术封了月老的嘴,不也是想着他是司命喜欢的人吗?与司命一样嘴硬心软的泽珵。 泽珵听说西神帝那或许有办法可以去除她身上的鬼气之后决定与她同去,在去西神界的路上,鬼刹传来了消息,说在巡查之时发现了奄奄一息的药君,药君醒来之后说了红十屠山一事,辗转找到了山主,山主伤得极重,因其响尾蛇特殊的体质才保得一命。 古鬿回信让她照顾好药君和山主,这两位曾经把红十当做女儿看待,有朝一日找到红十,当让她自省,要让她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很快便到了西神界,远远地就望见西佛神站在那儿,眉头皱得老高,看见古鬿的出现走过来怒声道:“你为何还来?赶紧走。” 古鬿疑惑,这个西佛神的态度总是让人捉摸不定,明明走时两人还说过话,她以为至少这人能不再这么讨厌她来着。 “我与你兄长约定过会再来。”古鬿道。 西佛神还是一脸厌烦,顺带瞟了眼泽珵,继续道:“不管你约没约定过,马上离开这里。” 泽珵有些冷脸,古鬿知道他又是要生气了,于是笑着对西佛神说道:“不妨先让我给西神帝传个信。” 话音刚落,西神帝出现在西佛神身后:“两位,这边请。” 西佛神听到西神帝的声音后又轻轻加深了皱眉,一声不吭离开了,泽珵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西神帝带着她们往听禅的大殿而去,殿里空空荡荡的,一个弟子也没有,西神帝一边走一边说道:“他就是那个脾气,你们莫见怪。” 古鬿知道说的是西佛神,摇了摇头表示并不介意,西神帝看着泽珵道:“想必你就是那位泽仙君。” 泽珵微微点了点头,西神帝又说道:“我会先把她体内的鬼气引到自己身上,到时或许会被反噬,所以还请仙君在外边帮着护法。” “我就在这不行吗?”泽珵问道。 西神帝愣了几秒,随后说道:“仙君有所不知,这技法十分危险,若施法时身旁有人,很容易导致心绪不宁从而走火入魔。” 古鬿回头对泽珵对视,示意他放心,泽珵才缓缓的走了出去,他并未听过这种办法可以去除鬼气,但听那西神帝的语气,又仿佛十分有把握。 古鬿体内的鬼气一直都是他的烦恼,毕竟若还想再要孩子,想让孩子安全的出生,那鬼气就必须得除掉。 等泽珵出去之后,西神帝微微舒了一口气,才对古鬿说道:“我们要先进行听禅。” “好,那开始吧。”古鬿原地打坐道。 西神帝摇了摇头道:“今日不在这里听禅。” “那去哪里?”古鬿问道,他不是叫泽珵在这外面护法吗,那她们不在这里要去哪里。 西神帝一挥手,她便到了一处像寺庙的地方,为什么说像寺庙,因为这正上方立着个极似人的金像,与那临天庙有几分相像。 “这是哪里?”古鬿有些担心的朝四周看了看,这里空无一人,远远望去好似离西神界还有些远。 西神帝从容的回答着:“这便是金佛。” 金佛预示的那个金佛?古鬿不禁多看了两眼,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不像是个佛像,倒有些像是人的身上涂了金粉。 “西佛神说这是你们西神界的圣物,你就这么随便带我来看?”古鬿问道。 西神帝笑了笑,不知怎的,古鬿在这个笑里品出了些别的味道,但并未深思。 只见西神帝转身对那金佛拜了拜,随后说:“不是随便带你来的,这本就是金佛的意思。” “你说什么?”古鬿感觉到西神帝的语气变了,听起来有些刺耳,不似之前和善。 “我们开始吧。”西神帝看向古鬿,一脸假笑道。 哪怕再糊涂,这下古鬿也发现了不对劲,于是问道:“你那办法是否真的可行?” 西神帝换了个和善的笑意:“自然能行,之后你便再也没有痛苦,也不会再影响到六界的安危。” “六界的安危?”古鬿疑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看到那金佛动了动。 “别废话了,我们快开始吧。”西神帝走过来,准备拉起古鬿,被古鬿一掌打退。 古鬿想闪身离开,这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个结界,根本出不去,她捏起法术对着西神帝道:“你根本没有办法去除我的鬼气,你到底想干什么?” 古鬿尝试着用传音告诉泽珵这里的情况,但根本就传不出去,他是提前准备好了这里,就等着她来。 “我只是为了六界安危着想,只要你没了那体内的鬼气,便不会再有威胁。”西神帝慢慢的朝古鬿走过来,突然的变脸让看起来十分狰狞,一点也不像众人敬仰崇拜的西神帝。 “佛余他不懂,一味的逃避有什么用,得杀,杀干净才有用。”西神帝开始念叨着。 佛余,是西佛神的名字,弟弟叫佛余,那哥哥呢?是啊她怎么没想到,佛余佛怡,这两个名字一听就知道是兄弟的名字,封无地里面的那个怨灵,让鬼刹照顾好佛怡。 “你是佛怡?”古鬿试探的问道,西神帝稍楞了片刻,已经很久没有人叫他这个名字了。 看西神帝这个表情说明她猜对了,他是佛怡,那封无地里面的怨灵是谁,为什么那个怨灵要让她的母亲保护佛怡。 西神帝施法打过来被古鬿躲过了,古鬿从封无地出来后法力大有增益,与西神帝一战谁胜谁负还不一定,西神帝好像也意识到古鬿没那么好对付,于是向空中喊道:“你还不出来!” 话刚喊出,凭空出现了一个男人,古鬿并没有见过,但那气息很是熟悉。 “你是谁?”古鬿问道。 男人的脸有些奇怪,走到古鬿面前笑了起来:“张遇。” 张遇?不是西佛神死掉的那个徒弟吗?那男人表情变了变又说道:“或许,你可以叫我长苮上神。” 古鬿惊愕,有什么东西突然就在脑中连了起来,张遇擅长金蝉脱壳,长苮上神一手幻境练得出神入化,但却从不用肉身见人,传说整个人都是幻象。 呵呵,古鬿笑着,好一招瞒天过海。 “你一早便是冲着我来的。”古鬿看着长苮上神,肯定的说道,那南游境一场阴谋,可以说是天帝算计了他,但他反其道用着计中计。 “你确实有些聪明,差点就被你发现最重要的秘密,但脑子慢了些,到了这里,你就去陪着你母亲,跟她一起想吧。”长苮上神说道。 张遇没死,那传说她母亲的那场屠杀也十之八九是胡乱编造,这些人,嘴里说着保护六界安危,满口的正义道德,实际上自私自利,无非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受到一丝损害,便抓着那一丝正义,做着邪恶百倍的事情。 长苮上神逼近古鬿:“你其实可以不死的,只要你的孩子没了,你入不了魔便不会有事,可偏偏你进了那封无地。” “我的孩子是你害的?”古鬿发怒,眼睛瞪着他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长苮上神仰头长笑,不知道在笑什么。 古鬿愤怒,捏着法术上前与长苮上神打斗了起来,西神帝不知怎的,站在一旁一动不动,连眼睛都变得无神。 最后长苮上神不敌古鬿,躺在地上吐了血,但还是笑着:“若不是我耗费了太多灵力,你岂是我的对手。” 长苮上神朝西神帝一指,西神帝才有了反应,原来是被控制了,难怪她发觉一到了这里西神帝就变得不对劲,就算是真想害她,也不可能突然情绪变得那样,一个人的性格怎能在瞬间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