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剑阁后,为了行走方便,我将大小姐背在背上。 剑阁的通道蜿蜒向下,一步一阶,极为宽广。我跟随剑无情一路疾行向下。 剑大少爷如今正在外面跟人拼命,我们这“一家老小”的命都系在他这一战的成败上;他赢了,我们皆大欢喜,他要是输了,我们连跑都没法跑,所以我非常不明白剑无情为什么要带我钻这个“死胡同”。 水灵有利器在手,剑大少爷落尽下风,不知道能坚持多久。等水灵收拾了剑大少爷,直接就能给我们来个瓮中捉鳖。 难道这里有绝对安全的密室?可就算是绝对安全,水灵守在洞口我们也出不去啊,主动权还是掌握在她的手里。 按照我的想法,最理智的选择是在山上找个地方猫起来——捉迷藏我可是很拿手的;水灵如今人手不足,没办法大规模搜山,我绝对有信心躲过几个时辰,安心的等山庄的人清醒过来。 或者,这里有通往山下的密道! 我越想越觉得自己猜的不错。可剑无情这臭小子是不是忘记交代剑笑别死钢水灵了……剑大少爷大多时候是真心缺心眼的,不跟他说他极有可能把自己的命交代在那儿…… 我跟着剑无情跑了差不多两分钟。甬道好像没有尽头似的,我实在忍不住,加快脚步,跟他平行:“跟大少爷说让他怎么逃走了吗?” “大哥为什么要逃?” 我放缓脚步。这小子不会是要学白眼狼六亲不认吧:“你小子不会为了保命让你哥送命吧?就因为他是傻子!” 剑无情回头恶狠狠的看着我:“你才是傻子!我不要我哥送命,我要给他送剑!快点跟上!” 我追上剑无情:“什么意思?” “大哥从小博览群书,如今一朝习武便修成佛门最难的大金刚,水灵能压制他不过是因为手中的利器而已。所以我要帮他找一把剑……” “什么剑?” “同为二十三名剑之一的——照胆。” 想想水灵手中的咫尺剑,竟然可延长至十米,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它也可以伸长?” “自古名剑认主,咫尺剑如果落在别人手里,说不定只是一把锋利的匕首而已。照胆剑能发挥几分威力,主要还是要看大哥。” “如果它要是不认老大,发挥不出威力怎么办。” “至少咫尺剑斩不断它,应该能保大哥不败。” 明白了,所谓的高手虽然操作牛逼,但归根结底还是要拼装备。 听了剑无情的解释,我继续跟着他往下走。越往下走,空间越大。三分钟后,终于达到剑无情所说的寻剑处。 背着一个人,快步走了五分钟楼梯,如果是我为穿越之前的那具身体,估计要废;如今的我,只是有些喘息而已,说明这具身体的硬件非常不错,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测试一下我的“最大输出”以及“持久性”。 我本以为藏剑山庄的剑应该陈列在一间特定的屋子里,想要进去必须要经过几道机关的考验,却没想到这里别说机关了,甚至连一扇门都没有。 原本听说剑阁中有专门的藏剑室,见了之后我才知道什么藏剑室,剑阁之所以称为剑阁就是因为剑阁本身就是一座藏剑室。 我面前摆放着七列木质展架,展架一人高左右,长约两米,中间没有隔断,剑与剑之间的摆放距离大约为二十公分,垂直的挂在剑架上。 展剑架的摆放方式类似图书馆的书架,整齐划一,一排一排向后递进,好似看不到尽头。我严重怀疑藏剑山是不是已经被挖空了,否则无法解释这些剑占有的位置。 我跟着剑无情钻入剑架中,行至一个剑架旁:“找到它了!”剑无情伸手去抓…… 突然,一柄剑刺穿剑架,继而贯穿剑无情的手掌,旋即消失。 剑锋再现,这次直刺我的肩头;因有剑无情的前车之鉴,我有所准备。尽管我后退及时,也还是让剑尖刺破了左肩。 剑无情手掌被剑刺穿,一声未吭,咬着牙用受伤的右手抓住照胆剑,反身后退。 我一脚踹在剑架上,所幸摆放剑的木质剑架并未落地生根,剑架受力而倒。 一条人影自展架背后闪出,进入另一列中消失不见。 单看人影我就认出他是被大少爷打伤的邱隐。 “哗啦,哗啦……”被我踹到的剑架像是第一张倒下的多米诺骨牌,后面一个一个随之而倒。 剑无情一手拿着剑,一手拿着暴雨梨花针四处观望。 我将背上的大小姐放下,对剑无情道:“暴雨梨花给我,你快把剑送给大少爷。” 剑无情没有多说一个字,扔下暴雨梨花针就走。 这小子如果能安全成长,日后一定会是名震一方的好汉。 剑架一共七列,我上前一一将它们全部踹到。日后将这些剑架复原,我估计会是一项非常大的工程,不过并不在我今天考虑的范围之内。 一阵“哗啦”声远去,邱隐一瘸一拐的身形出现在我的视线当中。 邱隐虽然腿脚受伤,但毕竟是剑家三代弟子当中的翘楚,他所行速度并不慢。与真正的剑二相比较,邱隐跟他应该还是有蛮大的差距的,可如今剑二的身体归了我,能发挥他本来轻功的一半就不错了。一时间,他跑我追,竟拼了个旗鼓相当。 奔跑中,邱隐一个趔趄扑倒在地,身子抽出几下,再也没有爬起来。 我离邱隐差不多五六步远停下:“贤弟!邱隐贤弟!” 我很想用暴雨梨花针给他来“一梭子”,可如果他是真的爬不起来了,暴雨梨花这种一次性利器用在他身上不是太亏本了吗? 要知道,大少爷那一拳可不是闹着玩的。剑无情虽然被水灵打飞,但水灵的初衷就没想要他的命,所以剑无情还能活着奔跑;可他不一样,大少爷那一拳是实打实的含恨而发,我看着都替他疼。 先被我用暴雨梨花针打伤了腿,又硬接了剑大少爷一拳,最后像条丧家犬似的一路逃到这里,或许他真的坚持不住了,最终在这里扑街。 我决定不用暴雨梨花针打他。 我盯着他,将暴雨梨花放在左手,从地上摸起一把剑,抽出,然后像标枪般将剑投出。 “当!”初次演练,准头太差,竟然没能命中目标。 地上剑多如牛毛,我又重新摸出一柄…… 别说我不人道,人道主义是演给人看的,这里又没有别人,所以我不需要人道。 “当当当……”我接连丢出六柄剑,皆没有命中。 六柄剑虽然都没有命中他,但都散落在他周围,有一柄倒下后直接砸在他脑袋上。 邱隐应该是真的扑街了,否则谁能经得起这样的惊吓。 为了保险起见,我狠心投出第七柄剑,直接命中他的屁股;鲜血一股一股的往外冒,邱隐还是动也不动。 要不怎么说生死之事是对人最大的洗礼呢,几天前,我甚至不敢直面的杀死一只鸡;如今,我竟然在这里鞭尸。 我长吸一口气,收起暴雨梨花,随手拎起一柄剑,走到他身边,用剑鞘捅了捅他的身体:“邱隐啊邱隐!你费尽心机谋求剑家,最终却倒在这里,没想到吧!” “铮!” 我一抬头,心想,幻听了? “铮!”声音再次响起。 这绝不是幻听,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很熟悉。这声音好似咫尺剑的争鸣,但却更为清脆。 我四下一看,除了我再也没有别人。 “铮!” “铮!” 我知道声音来自何处了,就是我手里的这把剑。 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地上的邱隐突然暴起,一剑横斩。 我原本以为邱隐已经死了,谁想他竟然这么能隐忍,对于这突来的一剑我根本就无从反应。 “当!” 我的剑鞘碎裂,一柄流光四溢的剑出现在我手中;他不但挡住了邱隐的横斩,更直接斩断了邱隐的剑。 邱隐一击不成,随即一脚踢向了我左手的暴雨梨花针。 我在邱隐横斩的一刹那,处于精神紧绷状态,暴雨梨花针抓的更紧;而邱隐这一脚的力道并不十分大,虽然将暴雨梨花针踢起,但并没能让他脱离我的手掌。 邱隐二击未果,脚未落地,直接踹向我的胸口,我后退几步,他借势后跃;我看着他后跃的身体,抬手按下了暴雨梨花针的机括…… 暴雨梨花没能射出飞针。我用力再按,还是没用。 邱隐后跃,转身,随手绰起一把剑当做拐杖,继续逃跑。 我心中着急,直接将手中的剑当做暗器丢出去——万万没想到,剑是出去了,我人也没能落下;那剑柄好似涂了万能胶水似的粘在我手上,更关键的是,这剑的动力十足,把我人也带着飞了起来,而且速度极快,眨眼间,超过前方的邱隐,继续向前…… 这柄剑好像变成了仙家手中的“飞剑”,带着我一路向前,一直飞到剑阁的底部;前方已经无路可走,飞剑拖着我直接刺在石壁上,像捅豆腐似的,直接没入剑柄,然后大肆搅动,石屑纷飞。不过几秒钟,一个足以塞下成人的窟窿出现在我面前。 透过窟窿往里看,漆黑一片。 那柄剑在墙壁上“切”出一个窟窿之后,未做停留,直接将我拖入洞中,继续飞行;耳边除了“呜呜……”的风声,再也听不到别的。 漆黑中,一丝光亮闯入我的视线,光线越来越强,那柄剑拖着我一头扎进“光明”里…… 黑暗与光明转换的太快,我的眼睛难以承受,只能闭上。拖着我飞行的那柄剑进入这里之后,突然失去了动力,我的身体随即下坠…… “噗咚!”清凉的淡水灌入我的口鼻。喝了两大口水之后,我终于使出失传已久的“狗刨术”使自己的脑袋露出水面,河岸离我并不远,我三两下扒拉上岸,坐地喘息。 当我抬头看着眼前的景象,我不禁问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