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五年,时任东海州知府的李默带着妻子和刚满周岁的儿子前往京城,赴任吏部左侍郎,途中遇强人劫掠,夫妇二人投河自尽,仆从带着婴孩一路东奔西逃,却不料遇到山火,毫无生还的可能。 消息传回京城,当今陛下龙颜大怒,下令首辅张迁亲自督办,携刑部,大理寺彻查此案,兵部沿途排查山贼强人,并打捞尸首,吏部任命安排不严难逃其咎,彻查各地官员,一时间朝中人人自危。 这场案件可谓是当朝第一案,历经六个月,东海往京城一带山贼强盗被扫除一空,各部官员总计百余人锒铛入狱,却依旧一无所获。 震惊朝野的李默一案最后只能以山贼劫掠草草收场,就在各部官员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赵靖又一旨将皇二子晋王赵铭以进京修养为名召进京城,又册立张贵妃为皇贵妃,这一个信号将刚从案子中缓过劲的官员又放入党争当中。 藩王入京很正常,但又不正常,正常的是当时皇子只要上书,皇上都不拒绝,但都是以想念母妃或是皇帝亲召,不正常的是进京修养,这就不一样了,按理说皇子进京一般也就个把半月的,但养病这一事就说不准了,谁知道这病要养多久。 而晋王母妃张贵妃被册封皇贵妃,皇贵妃可是后宫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除了皇后便是皇贵妃了。 这一信号无不透露着皇帝要废储,另立太子的意思,一时间朝中百官纷纷盘算着该走向哪边。而一则更加毛骨悚然的消息让当时犹豫不决的百官果断投向晋王。 东宫亲卫都指挥使司严九被陛下当着太子的面杖毙,并下令诛九族,喝令太子闭宫思过,撤换太子亲卫,由金吾卫接手,太子少师杨远及请辞回乡,皇帝应允,却在归乡途中无故失踪。 百官瞬间明了,就算不废储,太子想爬起来估计难了。 晋王府门前瞬时车水马龙,晋王地位更是一路水涨船高,眼看着就是要摇身一变,从藩王变成太子的时候。宫中却是半点消息都没有了。 百官想破脑袋都想不通,皇上究竟要干什么? 而时间一转眼就到了安庆十九年,皇上近年来时常抱病上朝,太医署又时常传出消息,百官却是焦急,皇储到底该谁啊,是该太子还是晋王呢? 可赵靖却突然下了一手棋,他不废太子,也不许晋王,而是令三个皇孙入朝议事,这一招打得百官措手不及,纷纷上书,有违天和,不符祖训,可能做开朝第一人的赵靖是什么人,手起刀落砍了一批,又连抚带哄得安顿一匹,朝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争储一事便重新打回重铸。 而如今庆安二十三年,沉寂了十几年的争储将重新拉开序幕,而参加此次夺嫡的三人便是:游历回京的太子长子赵峥,晋王长子赵思敏和早逝的蜀王长子,如今的蜀王赵贤。 .............. “就是这样?”李坏意犹未尽的说道。 “起因就是这样,但原因嘛,还是要问赵靖自己咯。”李廷喝着茶水说道。 “想不到皇家秘闻还挺有意思的,那爹啊,知道这些事的恐怕不多吧?”李坏问道。 李廷不急不慢的说道:“那当然,除了宫里的那几位,朝中的三两人,也就没几人知道了。” 李坏兴奋地说道:“那这么说,咱们的游鹰不是天下什么秘闻都知道?” 李廷好奇地问:“那是当然。”看着李坏一脸兴冲冲地问,浑浊的双眼顿时一亮:“你想接手?”随机叹了口气说道:“这种事怎么你怎么能接手,再说了,南征干得好好地。” 李坏:“我才不想接手呢,我是想知道他们知不知道武当山的事?” 李廷意外地问:“你不是去过武当山嘛?怎么还要问?” 李坏郁闷地说道:“那小李子什么也不肯告诉我,我就是好奇,他师傅到底是谁。” “呵呵,武当山的事,你问谁都没用,武当山只有武当知道。”李廷慢悠悠的说着,李坏则是不放弃地问:“游鹰不是挺厉害的嘛,让他们出手都不行?” 李廷却是高深莫测地说道:“千百年来王朝更替,但武当山还是武当山,你明白吗?” 李坏一听这话,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一个道理,顿时明了。还想问什么的时候,李廷却先问道:“爹还没问过你,你练武练出什么名堂了?” 李坏随口说道:“还凑活,武榜上一脚能踢七八个!” 李廷只是呵呵笑着,这小子,跟当年我吹牛逼一样随口就来! ................. 京城晋王府,曾经百官踏破府门,络绎不绝的王府,如今却是门可罗雀。 体态圆润的晋王,经过十几年的京城修养,如今的晋王已经一开始向球的方向发展,曾经意气风发入京夺嫡的偏偏少年,当下已经锋芒内敛,老诚大方,看着坐在对面禀告最近学业的儿子,眼神柔和,颇为满意。 听完赵思敏的汇报,赵铭满意地点点头:“看来敏儿最近颇为用功,父王似你这般年纪的时候,可是不及你万分之一呀。” 赵思敏谦虚地说道:“父王如此夸奖儿臣,儿臣愧不敢当呢。” 赵铭呵呵笑道:“呵呵,听说近日赵峥回京了,在北地可是吃了个大苦头呢!敏儿对此可有看法?” 赵思敏略一思索,便说道:“皇兄在北洲城外被如此欺辱,武王却不加过问,想必此事和武王脱不了干系!” 赵铭点头道:“父王昨日看过谍报了,那群冲杀的是一队骑兵,白羽白马,是李廷的亲卫,连遮掩都不遮掩,看来李廷是无所顾忌了!” “父王,大皇兄不过是向陈士求亲,不成便不成,为何武王会如此大动干戈?”赵思敏好奇地问。 赵铭沉吟道:“听说陈士的独女乃是李廷亲口许诺的儿媳妇,朝廷却装傻充楞地还去向他求亲,只怕不是简单地求亲这一说。”又沉吟一会开口道:“而且自从太子当年之后,李廷对朝廷愈发抗拒,想必当年京城风雨与他脱不了干系!” 赵思敏想了一下就说:“若是如此,父王,以武王地实力,如是被拉拢,那岂不是一大助力?”说完希冀地看着赵铭。 赵铭知道儿子在想些什么,叹了口气:“哎,敏儿,李廷这个人不是任何人的驾驭的,父皇九五之尊,却依旧压不住他。” 说完转头看向天边自言自语:“只怕他一入局,你们都得靠边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