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怀安,你居然能和我拼到这种地步。不得不说,你是个天才。以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感知段后期的修为,能和我拼到这一步。你足以自傲。但是,你忘了,我可是凝神段中期高手,不是那些初期的废物。” “现在,可以结束了。怀安,我这就送你最后一程。带着你的骄傲,去地狱里传唱吧。哈~哈~,哈哈~。这把剑,就当是给你这种天才的葬礼了,它可不是凡品哦,它可是家主赐下来的宝物。” “不过只要带上你的命,我相信到时会被赐给更好的,比这一把更好。哈哈……哈哈哈……” 领头将剑举起,毫不犹豫地扎进怀安的脖颈。这一剑刺得很慢,那领头正享受着,欣赏着剑身划破血肉带来的快感。他一边缓缓将剑往下压,听着利刃切断肌肉,触碰到骨头,又一点点将骨头压弯折碎的声音,一边仰着头,拧着丑陋的脸坏笑。 怀安感觉自己的生命力正在一点点流失,从脖子深处传遍全身的刺痛,让身体不自觉地 “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我怀安的人生只能走到这里了吗?” “可是我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啊!我想好好完成师父布置的任务,我想修炼成功《锻天诀》,我还想在人间多游历,很多美景和人想要遇见。也许我还能在修炼上更进一步,我想遵守和元一公子的约定。还有紫儿和华封前辈,我还想再遇见他们。” “我不想死,我才刚刚看见真实世界的一角。还有很多的事情想要去做。” 怀安在心里不断地默念着,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如此强烈的,活下来的欲望。是的,要活下来。怀安感到脖子的骨头就快要彻底断裂了,喷涌而出的血液落到脸上,顺着脸颊留下。怀安艰难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鲜血。浓烈的血腥气立即充满了鼻腔,让怀安猛烈地咳嗽了两下,咳出一大摊血。 就在怀安眼皮渐渐沉重,就要耷拉下来的时候,一个极其瘦小的身影印入了眼瞳。 “是谁?” 怀安的心里和领头几乎同时发出了疑问。这个突然出现的身影来得毫无预兆,领头也只有在它现身时才发觉。但怀安一瞬间在心里,就否定了来人是那名隐身的刺客的可能。这个身影的出现,让下压的短剑停了下来。领头的注意力完全转移到了来人身上,在他看来,濒死的怀安已经不足为虑。 怀安感觉到剑身抽出身体,让原来紧绷着的身体,有一瞬感到了空虚。不过这种感觉转瞬即逝,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痛感和大量失血带来的眩晕。怀安知道这种时候不能睡,一旦睡过去,就很有可能真的醒不来了。 怀安努力支起眼皮,但眼力已经跟不上,那两个人身影的速度了。领头的身影在周围的林木间快速地闪动着,紧紧地追着前面那个瘦小的身影。可是无论领头如何提速,始终和前方距离十来步远。领头先前和怀安大战,体内真元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这时根本追不上。 终于,领头放弃了追赶。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结果了怀安,以免夜长梦多。对于怀安这种,能以感知段对抗凝神段的天才,说不定下次遇见,就是另一番局面了,领头可不想有这种事情发生。 但是这时,领头已经被引得有些远了。待领头返回时,怀安已经不在那里了,地上只留下了大片的血泊。那断开的前剑身部分,被深深地刺进了树干。领头觉得蹊跷,便缓缓靠近那里。这时,一行字血字印入眼睑。 “今日之仇,日后当报。断颈辱身,月光为鉴。——怀安字!” 领头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悔恨之声在心里响起。这次如果让怀安逃出生天,那将是日后无穷的祸患啊。 “现在怀安才感知段后期,就已经让自己拼了八九分力气。一旦进入了凝神段,估计自己就再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不行,一定要趁他现在重伤垂死之际,给他最后一击。绝不能让他有翻身的可能。”领头下定了决心。领头才想,怀安现在应该还没能走远,说不定还能追得上。于是,领头提着断剑,沿着血迹滴落的方向,向前追去。 领头追去的方向,正是前往玄关镇的方向。领头估计,怀安很可能是想逃到玄关镇,偷偷躲起来养好些伤势后,再逃往其他地方。毕竟怀安的伤势不轻,已经到了垂死边缘,要是不及时医治,他绝对挺不过三天。 不过,在一天之后,领头赶到玄关镇,却并没有发现怀安的踪迹。这时,领头才意识到被怀安耍了。 其实,如果领头稍微用心,去了解一下刺客的行为,就不会犯这种可笑的错误了。在刺客守则中的第二条,就已经写出了这种情况: “虚实变换,乱象丛生。请君入瓮,自然功成。” 刺客守则,是幽夜每一位刺客基本的行为准则。这是刺客行动的利器,也是刺客自保的依仗。刺客守则正用反用不同,也就导致不同的结果。 幽夜作为最大的江湖刺客组织,它的刺客守则,已经被天下刺客广为传颂,根本不是什么秘密。怀安作为幽夜天榜之人,自然更有领悟。领头这次上当,只能说明自己的问题,他把怀安想得太过简单了。 而此时的怀安,正在离前天大战不远处的一座山洞里。现在的怀安已经被白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只剩下眼睛还在提溜提溜地转动。此刻,他正看着身边不停忙活的,瘦小的身影。这个身影从怀安昏睡后醒来,就一直在不停地忙活着。 怀安的眼睛完全在跟着身影移动,一刻也不曾离开。这个身影被包裹在一个脏兮兮的麻衣下,谁也不知道麻衣里面,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这个身影那么瘦小,让怀安不禁怀疑,这该不会还是个孩子? 但随即又自己否定了,“怎么可能呢,救自己的人怎么会是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