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树木碧翠盈枝,可谓春意十足。 现在虽是数九寒节,但仙家妙地自然别有洞天。 一柄巨剑在山道上空缓缓攀山,惊起了无数目光注视。 是谁有如此胆量,敢直接踏剑而来? 山道间有低低细细的惊呼声,山门前却一片寂静。 沉默中有许多目光望向邱叶,望向赵炳,望向负责接待的执事长老、各峰弟子。 他们在看圣衍宗如何反应。 但他们却看到了吃惊,目瞪口呆。 望着圣衍宗诸人如此表情,他们心中疑窦顿生,又扭头向那同乘一剑的两道人影看去,想要弄明白来人究竟是何身份? “这是梦么...” 邱叶看着愈来愈近的巨剑,面上再无一丝笑意,双眼瞪的极大,口中说不出话语,只能在心中呢喃自问。 巨剑落于山道贴地而行,惊诧、呆滞的目光随着它向圣衍山门移动。 “挺热闹呀,总算回来了。” 剑首上玉人浅笑中,她一旁的男子扫了众人一眼,望向圣衍宗内的目中现出了一缕眷恋。 “大师兄...大师姐?...大大...大新闻...” 邱叶怔怔看着他们,实在无法搞不明白这两人在一起,怎会这般相安无事? “哦?邱师弟。” “吱吱!” 山门顿时哗然。 ...... ...... 路三与颜如雪一同归来,让圣衍宗各峰又刮起了一股热浪。 正阳峰与上清峰气氛更是灼热难当。 诸峰议论纷纷,都在猜测二人是如何相遇? 相遇后路大师兄是否又再次望风而逃,然后被追上狠狠修理了一顿? 二人和好如初,到底上演了怎样桥段? 打探不出,各峰弟子只能凭空乱猜,结合着以前的桥段,谣传越来越离奇,越来越不着边际。 回归的这几日路三尽是在饮酒中度过,各峰的师弟不少,正阳峰的师弟更是极多。 这些家伙当然不是为了接风,而是想着打探路三与颜如雪的妙闻。 颜如雪那边他们可不敢去,所以都聚在了路三这里。 路三对于这些旁敲侧击的打听,只是高深莫测的淡然一笑,死活也没有吐露分毫。 众人无招只得饮酒助兴。 这一喝便是好几天,路三来者不拒,连饮几日却未见醉意,反倒喝趴了一波又一波。 直到这时眼瞪脖子粗的众人才明白,原来这骚货竟是暗中用了法力... ...... ...... 正阳峰在初阳中熠熠生辉。 赵又凌与孟天宇站在山腰亭台。 二人看着路三登阶而上逐渐远去,目中虚假的同情瞬间变成了幸灾乐祸。 “嘿嘿,估计会被打断腿!” 说话的是有正阳狂客之称的第三亲传孟天宇。 一旁的赵又凌浑身剑意更加深敛厚重、引而不发,如同利剑沉眠、锋芒尽去。 听了孟天宇之言,他吐出了一口酒气,抬头望向了峰顶。 “这一走又是三年,平日里师尊可没少跳脚...” 孟天宇左右观瞧了一眼,身形微微向赵又凌倾探,凑到其近前说道:“话说回来,师兄你是不是也觉得大师兄手段实在高明?” “那可是颜如雪!竟然没被剁手,实在让人吃惊!” “谁说不是呢?” 黑老二听言,也是一脸纳闷。 “赵师兄!孟师兄!” 赵又凌话语刚落,便有一名弟子急急而来。 孟天宇听到呼喊,面上恢复正色,待来人行至近前开口问道:“冯师弟,怎么了?” 那冯姓弟子听到问话,说道:“顾长老传讯各峰,清净台正殿议事,师兄们可去旁听。” “哦?可知所为何事?” 孟天宇又问道。 “这个就不知道了。” 赵又凌听言,转头对孟天宇说道:“我在这等着,待会将大师兄背回住处,还是你去吧,回来通知便是。” 孟天宇听言一愣,随之言道:“呃...师兄果然想的周全。” ...... ...... 正阳峰向山顶而去的石阶甚是折曲,每隔不远便会衔接着一个小平台,有些平台一旁的翠树间,也有凉亭石桌相伴,以供赏景停歇之用。 路三行在石道,身周渐有缭缭云雾翻动,踏上隐于其间的平台,上面与之衔接的石道一个转向,继续拾阶便是笔直而上,直通正阳峰顶。 山顶岔开的石板小道很是洁净,两旁各色花草繁多,在暖阳下舒展的极好,拂来的微风中携夹着种种清香,十分让人醒神。 篱笆围栏的崖畔前,苍雅卓绝的劲松下,扁平圆润的青石上,一身浅色道衣的紫阳真人正闭目静修。 路三轻脚来至崖畔,跪倒真人近处,俯地无声,白发沾地。 风轻拂,云轻扬,日光暖,草木香。 一叩自难报,低首抚身授沧桑。 那时他太小,不想一晃好多年。 ...... “起身吧。” 紫阳真人睁目看了他一眼,转首南望,空中浮动的苍云随之微凝。 “师尊寿安,仙道无量。” 路三俯首颂扬,起身跪坐到紫阳真人身侧,又言道:“徒儿一走又是这么久,没有侍奉在师尊身边,嗯...虽然师尊不会怪罪,但我实在心痛的很。” 话落,紫阳真人面无表情,远处苍云如画,不动分毫。 路三见紫阳真人没搭理他,也未有言语,只得认命般的说道:“弟子心中实在难安,还请师尊责罚一番。” 这次紫阳真人终是有了反应。 在路三绝望的目光中,他点了点头!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语气很轻,但紫阳真人看着路三神情却很是认真。 “哈哈,师尊我在开玩笑,活跃一下气氛而已...” 话语声中,一道恐怖的气息将尬笑中的路三笼罩。 “救命!...啊!!...” 一道杀猪般、极具穿透力的惨叫响彻正阳峰顶! 声音传出,听得站在山腰亭台上的赵又凌心头猛的一抽。 “果然好响...” 赵又凌抬头看着峰顶,不自觉的扶抱住了一根柱子,心下总算稍稍安定。 ...... ...... 天极峰第一亲传厉千秋洞府内。 愤怒嘶吼、物件破碎音,异常激烈。 想着视为禁脔的颜如雪竟然与路三同归,他心若刀绞,满是憎恨! 对于刚才的得到的讯息,厉千秋更是愤怒之极! 虽然距离洞漩只差一丝,但他还需要时间。 所以,他被宗族勒令安心破镜,不得参与天渊之行。 喘着粗气,厉千秋面目无比阴厉,周身都透着炽烈杀机! 身为北泸皇族,身上的千钧重担,压得他性格正在逐渐扭曲,稍有不顺便是雷霆。 “事情进展的如何?” 厉千秋看向洞府一角,眼神冰寒之极:“当初你不是说另有他法吗?” 洞府角落漂浮着一团阴影灰雾,听了厉千秋问话,发出了一句淡漠话语。 “没有什么进展,而且被终止了。” 厉千秋听言,火气再起喝问道:“为什么!” “哼,不为什么。” “只因他在北道府杀了一个疑似渡海境的邪修!” 阴影似是心有不喜,语气愈发漠然。 厉千秋面上骤然大骇,顿时惊声失语! “什么!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