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三抬腿踏出了深沟,看向柳如风的目光无悲无喜,一股恐怖的气息在他周身一现既逝。 柳如风看着路三,被刚才那一现之后,又快速消失的气息,惊得浑身一凛,他感到了危险,那气息苍茫冰冷,让他感到不寒而栗,就像天空有一双巨大眼睛,冷冷注目了他一眼。 柳如风瞬间便将法力提至巅峰,遍布身体各处,这感觉太过骇人,仿佛瞬息间,他就会被什么恐怖存在撕碎一般。 他的感觉很正确,那股气息很可怖,异常恐怖,但它并不属于路三。 被那气息所摄,柳如风还未挣脱,路三就已闪到了他身前。 柳如风本能的就想将来到近前的路三震开,不过他还没付诸行动,一支手掌便已经按在了他脸上! 一切都太快,柳如风惊讶刚起,就被按在脸上的手掌带着向后爆掠,下一瞬,他脑袋直接砸开了厚重的灰石,被按入了路面之中! 若不是他刚才有所准备,用法力护住了全身,路三这一按之力,恐怖就会将他脑袋按开花。 收回手掌,路三又抓住了柳如风脚踝,将他提起如同摔鞭一般,在地面上来回摔打。 地面被砸的嘭嘭不休,路石破碎之音不绝于耳,灰尘腾起,石子崩飞。 围观诸人看着场中,无不心惊肉跳,目瞪口呆。 “这也太恐怖了吧...” 崔林眼睛瞪的很大。 “你这朋友在洞漩境界,为何会有这样的体魄?竟比那些体修还要强横,实在闻所未闻。刚才有股气息一闪而没,竟让我道心泛起了波澜,这其中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鼎阳宫老者脸色肃穆,语气竟有些沉重。 崔林听言恭敬言道:“成长老,我和这位朋友虽是生死之交,但也有好几年未曾相见了,所以也不知他的近况。” 成姓老者没有说话,继续注视着场中。 而这时场中的柳如风,已不知被路三提着脚踝鞭打了多少次,他的意识还算清醒,这种无休止的摔打,对于他的身体来说还是可以勉强承受。 身体周边早就布满了异常浑厚的法力,足以支撑住他和地面无休止碰撞。 只是一种深深的耻辱感,填满了他的心。 柳如风悲哀的发现他竟然无能为力,堂堂洞漩上镜的问道强者,竟被一个初入洞漩的后辈,提着脚后根来回摔打,实在很悲催,无数人见证了他柳如风的狼狈。 最开始的无尽怒火,也早已转化为深深的无力和满腔屈辱。 他已经试了无数遍,不管是催动法力,还是使用秘术,都是还没有运转起来,就被一股侵入了他体内的神秘力量所打断,所撕碎,所灭杀! 这股浸入他体内的力量锋利无比,极具破坏力,最可怕的是,在这神秘力量中竟有道则相伴,它所散发出的气息苍茫而冰冷,异常的骇人,正是之前那道让他不寒而栗的气息。 这股气息时隐时现,让人捉摸不清。 但有一点让他奇怪的是,进入到他体内的这股力量,并没有肆意的破坏什么,而是在他体内来回游弋,镇压着他体内的法力,只要他法力稍有异动,便会被这股力量无情碾碎。 也正是这股能量的压制,才让他狼狈至此,无能为力。 柳如风闭上了双目,咬紧了牙关,默默忍受着凌辱,他很坚挺,甚至比他儿子柳东南还要...坚挺! 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在等待一个机会到来。 而这个机会,终于被他等到。 摔打结束,柳如风感到他被高高抛了起来,下一瞬便挨了一个沉重下劈,身体被劈进了地面,剧烈的疼痛刚刚袭来,他又被踩中了胸膛,这一踩力量太过恐怖,即便身体有法力支撑,但他胸口依旧被这股恐怖巨力,踩的骨骼尽断,一口鲜血不由自主喷洒而出。 血花还未落地,他便被踹飞,在一片惊呼声中,滚落到了场边。 爬伏在街口一角,柳如风麻木的脸上忽有笑意,他异常开心,因为一直压制着他的那股神秘力量,随着他被踹飞,终于从他体内消失。 他所等的机会终于到来,他要将这机会牢牢抓住。 他要将这个让他受尽屈辱的人,彻底撕碎! ...... ...... 路三体内剑鼎之中。 齐天站在混元道宫顶端,娇美的容颜浮现着一抹极淡的笑意。 一头晶莹雪白的长发,垂在高挑身姿之后,垂地的发梢在赤足旁边,如同人的手指一般,轻轻的敲击着混元道宫的殿顶。 “你这样拔苗助长,可不太好吧?” 殿内有声音传来,正是混元道宫中的无极子所发,他的声音一本正经,很少见的没有猥琐之意。 “想要快速成长,总要找些像样的对手。” 齐天声音很轻柔,依旧让人酥麻。 “何必急于一时,慢慢夯实基础,总有一些希望...” 无极子声音低沉,他似是知道,这个希望其实非常渺茫。 “既然走上了这条路,终究逃不过要历经无尽生死,若是闯不过去,便是命该如此,从那一刻起就已注定。” 齐天脸色变得肃穆,苍茫虚无的眼中,忽有点点白芒隐现交织。 “只是他...哎,不说也罢...”无极子叹息一声,他想说的,终究没有说出口。 “你找我来就为了说这些?”良久后,齐天开口说道。 “关于斩道之事,我遍观道藏,已有眉目,只是...”无极子话锋一转,打起了机锋。 齐天不语,似是不吃这套。 “实话告诉你,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很难很难...不过凡事都有一线生机,若是再有像之前的那种机缘,或许你就可以再现当年那种通天彻地的无上威能!” 无极子说到最后语气显得很是亢奋。 “为何?” 齐天问的是铜镜之事,而不是所谓的机缘。 无极子语气森严:“我猜测,斩道的规则,恐怕已经消散的所剩无几。而现在的它,应该正处在一种似生似灭的状态。” “我早已料到。”齐天目露一丝伤感,声音低缓了许多。 其实自遇到铜镜斩道那一刻,她便已经察觉到,它所付出的代价,要比她更加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