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的礼数真的很周到,手下的两随从恭恭敬敬地在门口候着,接待着每一位到来的客人,然后体谅地从各位手中接过“重物”。 天师包场,酒楼一三开间,二楼清空。一楼的大厅此刻难得聚到这么多荧镇权贵,不多时已经坐满了。 说是权贵,在天师眼里或许还不够看。李天师一杯酒,领着大徒弟,敬了一圈,露了一面,便走了。 看着满面春风的天师,瞧着洋洋得意的大徒弟,众人嘴上笑嘻嘻,心中麻麻批。 “这分子随得“真值”,瞧得一眼天师真颜。” 一楼都是些“普通人”,三楼包间内,可谓是荧镇中显贵的显贵,即便天师贵为修者也不能无视。 说白了修者是世界的上层,但毕竟是少数。那庞大的普通人是世界的根基,有了他们才能开采或者创造更多的灵气。因此不管人族、魔族亦或其他种族,对普通人永远是恩威并施。 话不多说,师傅领着挚爱的大徒弟来到包间,三楼一层,不小的空间,只有一桌,桌上坐着数十人。 桌上的菜已经上得满满当当,此刻主人还未到,围桌的众人都沉默无语。荧镇的吴镇长坐在主客位,书院由于院长的缺失,这次只来了一位韶年的教者,再来就是赵家家主带着他家女儿晓文,随后还有几位能说上话的大家主,这个席位那两随从都为参与,只有今天的主角薙五郎末尾陪坐。 “今天呢,召集各位族老前来,主要有两件事情宣布。”李天师作为主人首先宣告着,底下众人神情各异,赵家父女、薙五郎难掩喜色,吴镇长神情冷漠,其余五人强颜欢笑。 “首先我收了一位大徒弟薙五郎,白天都给各位引荐了,五郎天资不错,为人忠厚,深得我心。”李天师招呼着薙五郎,“来,五郎,给各位叔叔伯伯都敬杯酒,感谢他们今天的莅临。” 五郎“小朋友”很听话,舔着一张大胡子脸,从李天师也就是师傅开始,挨个敬酒,大嘴很甜,叔叔伯伯的叫着。 众人纷纷避让,那五郎毕竟是修者,最重要的是这位看着也老大不小,一张老脸叫叔叔伯伯,实在难当。 “好,各位喝了酒,就代表认了我这徒弟。”李天师大笑,剩下的话直入主题,他想走,料到此刻无人敢,也无人能抵挡,这次的宴席就是一个宣告,王者回首无人敢轻视,丧家之犬逃离,这才是最危险的。 “那我现在宣布第二件事,我明天启程去往隔壁城镇,为道院谋求更多的人才。当然我不会忘记贵镇的鼎力支持,我会留下我这心腹大徒弟值守,各位若是有有天分的家子,可通过他告知我,我必禀报道院!” 天师真真体验了一把言出法随的快感,一言既出,整个包间都寂静了。 片刻之后,“嗡”整个空间仿佛又活了过来,下面的人脸色调转。赵家家主勉强维持着笑脸,晓文惊恐着睁大双眼,已经完全呆了。 那一直神情冷漠的吴镇长,却笑了,笑容中带着决绝,“天师你让着薙五郎留下没问题;你在这边做的肮脏事我也不管;但今天你可走不了!” “怎么?”李天师斜眼瞧着吴镇长神色,心中渐渐沉浮,“吴镇长,这是有事相瞒,为什么一定要李某留下来?” 吴镇长没有回应他,双手摁着桌子,“这一月多来是我的失职,老邬(学院老师)你将旁人护送出去,我来会会这“天师”。” 火光四射,转眼之间那一桌子美味烧为灰烬,随即那团火收缩转向射往李天师。 薙五郎恋恋不舍地看着那一桌菜化为虚无。在此间事,老邬升起一道土墙,将其余几人包括赵家父女护住。临走前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吴镇长,未说一句,带着其他人下楼离开。 转眼之间,风云突变,水与火的碰撞是什么?一团爆裂的气流粉碎了整个三楼。一楼大厅的众位还在忿忿地吃着贵餐,那边空中两人已经从三楼,跃下飞至大街,一红一蓝两道光,甚是好看。 天师这边早有预谋,看着学院和镇长也是早有安排。此时大街已经清空,这里被荧镇护卫以及学院教师全盘控制了,那两个随从,更被锁住气血,押在一旁。 除却之前被逼而来的大户,这街被照得恍若白暄,再大几圈,脱离战圈的位置,人头传动。看着还有躺在担架中的秦行乙,大家都注视着这场战斗,事关荧镇未来的战斗。 翻越下来的两人,状态不一,短短的交手,却是胜负立判。风度依然潇洒的李天师蔑视着众人,他还有余力,绝学“水幕”,很难被吴老头突破。况且他的灵力更为雄厚,两者对仗,那吴镇长渐露颓势。 “在这杀了这吴老头,谁还敢反抗。”李天师暗中发狠,打定主意,“不过这老狐狸胆敢现在出头,必然有所依仗,必须速战速决,今晚就走!” 战场之中,多数人看得是热闹,时间不长。眼瞧着吴镇长头上汗水不断滴落,而那李天师却还是一副风淡云轻,多数人已是面露恐惧,心生胆怯,那一瞬间有一少部分倾家荡产的后路已经想了。 这时那边被两位护卫押着的薙五郎,突然周身星火,挣开护卫,一句“师傅俺来助你。”便是最后一根稻草,压倒了所有,恐惧已经变成了绝望。 薙五郎一步步走去,身形却在一步步消瘦,举着可笑的柴刀,冲刺着刺向吴镇长的背部。 同是韶年大者,天师更近舞勺,若强行搏杀并非易事。天师本不是体面人,此刻薙五郎相助,背向而袭,必然好事。 那把锈渍的柴刀,此刻泛着寒光,带着死亡的气息。勉力自救的吴镇长,已无力抵抗,不过运气似乎会照顾正义。那一刀好似运气,差之毫厘谬以千里;那一刀好似演习,镇长腰部轻扭,插衣而过。 不是谁长了眼睛,而谁又没长眼睛,那把刀迅雷般地插入了对面,视线的盲区,避无可避。 “好徒儿!”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胸中的利刃打断了李天师的思绪,耳边的名字更是如同惊雷。 “李霸一!” 血水沿着柴刀一滴一滴落下,李天师若散花般化成一摊水顺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