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族世子的心声,余恍自然听不到。不过他也无所谓听到听不到。因为从一开始,所有的思虑只为发现那一丝不安。现在主角出现了,余恍便不再做它想,拖刀过去,手起刀落,缴获了那把金色蛟弓。 弓手死后,其他还活着的几位兽族瞬间没了心神。有的劈头盖脸胡乱出招,有的已经放下兵刃一脸绝望,那护卫端的是一块石头,然而现在也只是石头了。主家公子一死,他们能做的只有求死而已。 老兵们肯定不会不客气,更不会怜悯。战场之中,这些兽族所犯的罪恶,不千刀万剐,已是仁慈。 灰发刺客停下了手,余恍也收拢了战利品,两人四目相对,余恍知道了来人。他的外貌虽有些变化,却不陌生。甚至因为栅栅、夏墨的原因,更多了些了解!毕竟那双未做隐藏的独特眼眸,难以忘却。 “夜恩师兄,你在等我?” “你不是也在找我!”夜恩的双眼越发的极端,他似乎答非所问,并没有解释什么。 二人之间没有仇恨,或许因为一些事情,更有些潜在的情感。当然余恍不想承认,甚至觉得自己之前的提问多少有些愚蠢,哪有什么原因!他是光,他是暗;他是人,他是魔,这是宿命的羁绊。 老兵们收拾完兽族,默默地站在余将军身后,他们不识得来人,但从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能瞧出些许端倪。 “瘸子、窑子,彼岸城就在前面,你们先回,我办点个人私事回头就跟上。”余恍双手搭在老兵们的肩上,情真意切,很是诚恳。 可能是之前那场战斗过于艰苦,老兵们已经力竭。也或许将军有令,不敢不从。总之二人乖乖地听取了余将军的建议,甚至在临行的时候还贴心地取走了将军随身携带的灵石,也是怕将军若是去了,好歹留些“念想”。只是老兵们真是力竭的厉害,走的时候,腿都软了。 夜恩没有阻拦,不是心善,而是他知道,真正的强敌只有这位看似猪的余恍。若拿下了这,其他只需片刻而已。 等待片刻,直到完全看不到老兵们的身影。而对面夜恩已经消失,余恍环顾四周,朝着一面空旷的地方喊道,“夜恩师兄隐匿功夫确实非凡,不过师兄既然来找我,不想见,怎么聊。” 一句喊完之后,全神戒备,话语是种方式。其实不同于王家村那日情形,那日是假装看不见,今日是真的自己看不见。只是敏锐地觉察一丝与自己完全相反的气息,谈不上讨厌,就像是事情的正反面,无关对错,只是一种感觉。 一瞬,后背无法察觉的影子,骤然起伏,似乎同样的招式,再次幻化成人。同样的招式或被提防,但又能怎么样呢,刺喉的一刀,火光四射,被那柄锈渍的柴刀所阻挡。 然而同时刺向后背的肾击无法阻挡,“若水”“脱壳”,一瞬间交了两个技能,只为避让,脱离夜恩的控制。 显现的夜恩,五官犹如刀刻,面无表情,再无温和可言。那边的余恍技能尽出,总算逃离了挟制,而后却是左右踏着空气,灵力仿佛无穷无尽,一步步踏上半空。 影子无法割舍,不过半空之中却也很难再相连,只是这般,多半是费了些灵力。 夜恩的眼中满是癫狂,薄薄的嘴唇竟显杀意,“你很强!”话音未落,一道黑影杀向余恍,他是不会等他下来,喜欢上去,上去杀了便是! 余恍经历过很多的战斗,却从未企及这种速度。这夜恩与之前王家村同出一脉,然而那位占尽地利,却也远远不如!甚至余恍的夺魄也只能触及残影。 眼睛跟不上,更遑论反应,起初或还能以伤,以百纳,以熟知五灵而抵御,但全力防守,又能几何。 一全力攻一全力守,攻的人自下而上,携地面之力,守的人半空浮萍。即便老兵们临行前被余恍吸走了大半灵力,但此时他的灵力更易耗尽。久守之下无胜局,伤痕越来越深,血越流越多,铠甲破碎,残留着一不怎么合适的女式软甲,然而那道黑影却完全没有降速的迹象。 惊慌,绝望,这是一种同阶的压制!灵力,速度,乃至战斗的经验! 一个跃下,雷霆之势,砸下一个土坑。余恍仰面蜷缩,此刻他放弃了防守,自己搏上一搏。黑影随即而至,一道黑色的闪电狠狠地刺向了余恍心脏。 不合身的软甲,蓝光一闪,挡住了闪电,而后_洞口布满藤蔓,锁住了出口。柴刀万钧之力,立时劈出。 黑影散了,一击即退,柴刀也只是砍破了残影。一招未却,再招而起,因为余恍捕捉了他,蛟弓满月,柴刀一搭,毕其功于一役。 终于一团血雾,带飞了半掌;又是一团血雾,那是转息而至,刺进了余恍的身躯!夜恩两三滴血液甩出,再次消失不见。 余恍狼狈不堪,用力捂着胸口,然而血液却不受控制,不断地往外飙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夜恩师兄,你胜了,我要死了,能聊聊吗?” 毫无声息,仿佛已经走了。 “夏墨,栅栅,对不起...”伴随着一大口鲜血,颓然半躺的余恍,眼中满是不甘,“夜恩,请告知夏墨,我爱上了别人;夜恩,请你告知栅栅,我同意了你两!” “...”阴影之中微微振动,良久夜恩出现在十几米处。他的脸色很难看,呼吸有些急促!半掌或是因为大战的损耗,再次不受控制的流血。 他的右眼好像恢复了温和,只是没有说话,一甩手,寒光点点。只是这独特的双眸,切实撞上了对面的紫中泛青,一阵恍惚。待再次醒转,迎面而来的一道烈焰风暴。 断掌侧涌出漫天血雾,待血色被烈焰蒸发,夜恩已无踪影。寒光一点不拉的全部命中,余恍本就负伤的胸口,更是插成了刺猬。 逃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