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一夜已过,青衣盟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但多处烧毁的建筑,烧黑了的半座大山,漆黑一片,还有那座倒塌的殿宇,无不诉说着昨夜经历了一场大战。 寒风冷冽,大旗猎猎招展。 整个青衣盟内,气氛肃杀,戒备森严。 ………… 青衣盟正殿大厅内。 萧柏义坐于上首,手搭在扶手上,面色阴郁。 厉擎衣与陆枫川分坐下首两侧,默不出声,脸色同样不太好看。 良久,还是陆枫川先开口打破沉默,问道:“嫂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闻此,萧柏义铁寒的脸上展出一分柔情,轻轻一叹道:“昨夜被雨孤山放回后,有些疲惫,现在已经去休息了……对了,擎衣,倒是瑶儿,昨夜回去后怎么样了?” 厉擎衣轻叹道:“我把她锁在了房间里,让专人看守着,省的以她的性子,别再闹出什么事来。” 萧柏义点了点头,又开口问道:“枫川,你那里怎么样?是否统计出昨夜伤亡人数的名单了?” 陆枫川略微抬头,沉声道:“此次雨孤山叛出我青衣盟,在总部当中,共带走了三百七十一人,皆为他的亲信,还有这些年来他在江湖中招收的门人客卿,不过他的堂口大多数人留了下来,毕竟是世代青衣。” “但是,在这些人里面,也不排除有雨孤山留下的暗子,至于在他堂下负责的那些势力范围内,由于时间尚短,一时间还没有得到汇总,我已经交代人去办了。” “此外,因为雨孤山昨夜骤然发难,同时袭击了总部多处机要之所,因为对自己人没有防备,所以盟内损失了一百二十一名兄弟,还伤了两百一十二人,其中十六人重伤,怕是……” 陆枫川没有再说下去,但话语间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而听完陆枫川的汇报,萧柏义即使心中早已有所准备,也未曾想到此次竟损失如此惨重,这些兄弟都是青衣的好手啊! 此刻,萧柏义直感心都在滴血,悲痛万分。 “重伤的兄弟,都要尽所有的力量去救治,还有战死的弟兄,抚恤金加倍发下去,家中独子者,父母妻儿皆有青衣盟来养。” “雨孤山的堂口下所有势力,派可信之人去清查一遍,杜绝掉所有隐患,若有不从的,就地处决,现在需要的是铁血手段,不容半分心慈手软。” “还有,即刻飞鹰传书,将老秦他们召回来,青衣盟势力范围内尽可能的收缩力量,谨防其余几家势力趁火打劫。” “另外,也把黑云十八骑和金戈铁马营的人召回来,同时,七十二雀尽数洒出去,白雀动用青衣盟一切渠道,黑雀联系所有暗网,我要查清雨孤山接下来的动向。” 陆枫川这时突然道:“大龙首,你说雨孤山会不会去北元?” 萧柏义一怔,想了想,点头道:“没错,这的确极有可能,也不知雨孤山什么时候搭上了北元的线,简直与虎谋皮。” 厉擎衣道:“这次速赤台的出手,是不是代表北元的势力,想要插手咱们大华北地了?” 陆枫川沉吟道:“自从灭酒歌一战灭掉北元几十万大军,他们的有生力量损失惨重,但经过这么多年,也应该是恢复过来了。” 说道此处,声音更低几分:“咱们大华现今的情况,唉……一言难尽,若是所料不差,一场大战就在这几年了。” “那些事先不要想了,现在,最首要的还是稳住盟内,不要出什么大乱子。” 萧柏义继续道:“用我的金鹰传讯,立即撤离在北元的一切暗子,都重新安排,雨孤山对那些安排可是了如指掌,万万不能耽误。” 陆枫川道:“放心吧!已经传讯过去了,以金鹰的速度,不过几天的时间就能把消息传到。” 闻此,萧柏义安下心来,随后语气莫名的道:“嗯!还有一件事,总部的防御事宜……就交给你们两个了,所有明哨暗哨部换一遍,不能给人任何可乘之机。” 陆枫川重重点了点,又突然想到什么,道:“换防这件事,要不要先通知一下几位长老,跟他们沟通一下。” 萧柏义眼中闪烁微光,摆手道:“不用了,你们直接去做,有什么事直接办了就行。” 厉擎衣犹豫道:“但这些事若不跟几位长老商量一下,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萧柏义冷哼道:“哼!昨夜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你们当他们不知道!” 陆枫川眉头一皱,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 萧柏义目中生寒,冷冷道:“若没有他们几个长老的首肯,雨孤山再怎么谋算,又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过是隔岸观火罢了!” “在昨夜,他们既然没有现身,就已经代表了一种态度。” 厉擎衣面色一变,道:“他们是何居心,难道就坐看青衣盟大乱,不管不顾么?” 萧柏义冷笑道:“说的好听是几大长老,说的不好听点,就是一些缩手缩脚,贪生怕死之徒,要不然,当年魔教一战,青衣盟高层尽出,无不重伤,怎么只有他们好好的活到了现在。 “呵,这些年来,他们还算安定,偶尔搞点小动作也就罢了!但如今看来,他们怕是连最基础的底线都忘了。” 陆枫川忙道:“大龙首,现在咱们青衣盟损失惨重,如今可是万万不能轻动,他们几个长老毕竟在青衣盟内经营了数十年,利益关系错综复杂,势力可不容小觑。” 厉擎衣也道:“咱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以稳为上,即使要动他们,最起码,也要等向大哥还有秦陌他们回来了再说。” 萧柏义点头道:“放心吧!我自然知道这些,此事我也从没有想过现在就办,本就意欲徐徐图之。” 厉擎衣面色阴沉,因为厉容就是死在了雨孤山的算计之下,可谓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所以对那几个长老也恨了起来。 萧柏义转向厉擎衣,面色有些复杂,最后道:“擎衣,此次的事,李行空和南天一助力良多,并且说到底,厉容的事也是因为雨孤山,所以……” 厉擎衣面色变幻,摆手止住萧柏义接下来的话,闭目长叹道:“我知道,容儿的事说到底也是他咎由自取,这件事……就这样结束吧!” 说完,厉擎衣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仿佛苍老了十岁了,抽空了所有的气力。 中年丧子,这种痛,怎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放下的。 杀子之仇,可谓不共戴天,又怎能是轻易忘却的,不错,厉容的确是因为雨孤山的算计而死,但却是南天一亲手所杀,这是无法改变的。 虽然厉容办下的事可谓天怒人怨,但他毕竟是厉擎衣的亲生儿子,对他的死,厉擎衣哪里不会感到心痛,要说厉擎衣不想报仇,怕是谁都不信。 但如今的情况,却是再无报仇的理由了,不说厉容屠灭沈家庄一事,本就是厉容犯下的大罪,而且归根究底,是起因于青衣盟的内乱,才得了如此下场。 而江湖之中恩怨分明,南天一杀了厉容,为沈家庄的人报仇,这本就天经地义,更何况他还在与雨孤山一战中,在关键的时刻,出手助了一臂之力。 此次若没有李行空和南天一,怕是真的胜负难料了,毕竟没有想到雨孤山已是半步天人境,并且还找来了同样两名半步天人境的高手。 别看速赤台败得那么快,但他对上的是李行空,而且又非要与李行空硬碰硬,所以显得狼狈不堪,若是当时只有萧柏义一人的话,倒是能应对一个人,但其两人却是无力再战了。 所以,这是恩!无论怎样,都要认。 恩将仇报的事,青衣盟做不出来,厉擎衣同样也是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