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殷洪回到了沧浪剑宗。 此时,沧浪剑宗格外的萧条,山门之下居然只有一个人看守山门,而这个人居然还是个废人。 “殷洪!你……你回来了?” 望着远处风尘仆仆而来的殷洪,张天意不禁张大了嘴巴。 他现在是真的看不懂殷洪了。 宗派还能支撑时他走了,现在宗派明明已经快要不行了,他却又回来了。 这是怎么想的? 难道他还不知道宗派弟子叛离的事情? 张天意不禁这么想到。 然而,他才起这个念头,下了马的殷洪便是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随意的问了一句:“张师兄。现在宗门情况如何?走了几成弟子?先天弟子又还剩多少?” “你……你都知道了?你知道了还回来?” 张天意再次愣住了。 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正是因为知道了,我才要回来!” 望着一脸迷惑的张天意,殷洪轻轻的笑了。 他当然要回来。 因为现在的沧浪剑宗,正适合他推行外道魔相! 只是,张天意明显是洞悉不到他的真实想法,所以当下感动坏了,他一把握住了殷洪的手:“师弟啊!为兄一直都错怪你了啊!原来你,才是我沧浪剑宗最忠心的弟子!沧浪剑宗对你不起啊!” “行了师兄。堂堂男儿,何须做这女儿姿态。先带我去见太上长老,咱们边走边说。” 殷洪有些无语的拍了拍张天意的肩膀,然后便是领着他向山内行了过去。 这一路,张天意倒豆子一样的告诉了殷洪很多事情。 包括斩风门跟青月坛如何在他们这里挖人,也包括那些弟子临走时的嘴脸。 不过最重要的,其实还是那最后一桩事情! 而那,也是斩风门还有青月坛想要整垮沧浪剑宗的真正原因! 根据张天意的说法,每年,百锻门在接受各宗上贡的同时,也会发放一批“培元丹”到下宗。 这种丹药最大的作用就是帮助九品进阶先天,甚至能够改变命格! 不过,每年只有十颗。 如果三个下宗分,每个宗门便只能分到三颗。剩下的一颗,会由三宗弟子比武争夺。 但若只有两个宗门的话,每个宗门便是能够分到五颗之多!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灭掉沧浪剑宗对于斩风门还有青月坛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这事百锻门不会管。 因为那些叛离了沧浪剑派的弟子,终究还是呆在他们的下宗,并不算是折损了他们的力量。 “想不到啊……想不到。当所有人都走了,你却回来了。” 当殷洪见到太上长老时,他正坐在演武堂给众弟子授课。 望着殷洪,太上长老很是感慨。 不止是他,李翎羽,姜小白,还有那一众选择了留下的弟子,都是一脸复杂加错愕。 这些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对于那些曾被宗门倚重的弟子的离开,大家虽然愤懑,但也能想得明白,但殷洪的回归,他们却想破了脑袋也无法理解。 这得多傻?才能在这个时候回来? 这又得多傻,才能让自己显得这样的傻? 不知不觉间,很多弟子的眼眶开始了泛红。 一股喜悦交杂着愧疚,还带着一丝伤痛的情绪,缓缓的蔓延了开来。 “我是来争夺掌门之位的!李顾春呢?还有孟飞宇。让他们把掌门之位交出来。” 殷洪没有被气氛所感染,裂着嘴角,大大咧咧的走道了旁边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而听到了他的话,众人错愕之余,也露出了一抹悲伤。 就连太上长老,也是神情低落的低下了头。 见众人不说话,殷洪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了。 他望向了姜小白,而姜小白,也果然给了他一个解释:“李掌门昨日上吊自缢了。孟师兄则是被纳入了百锻门之中。现在,我派只剩下了五位先天,这其中,还包括了太上长老。” 殷洪一个没坐稳,差点摔倒在了地上:“那内门跟外门呢?加起来一共还剩多少?” 他已经尽可能往坏处想了,但哪里知道自己竟然会接了这么一个烂盘? 这里顺带提一下,沧浪剑宗内门弟子与核心弟子唯一的差别就是年纪。 在沧浪剑宗,很多内门弟子的修为是比核心弟子高的,不过那却是因为修炼时间比较长的原因。 能够进入核心序列的,则是长老甚至于掌门的候选人。 “这演武堂里的,差不多就是所有人了。还有几个在外面招收新弟子,目前还没回来。” 姜小白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指了指屋内这不到八十号人。 “三百多个人,就只剩下了八十个?” 殷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尼玛都是老弱病残?” 他清楚的看到,很多弟子都是断手断脚,还有一些,则是白发苍苍。 “殷洪师弟。我今年才五十岁,不算老……” 一个老头忍不住争辩了一句。 而他话音一落,那个年纪最小的也扬起了脖子,涨红着脸开了口:“我也不小了!都十二岁了!” 这小子殷洪是认识的,是李顾春的小儿子,叫李不同。 殷洪一脸怨念,不想理会他们。 而也是此时,太上长老一脸恶趣味的开了口:“现在,你还想要接手掌门之位吗?” 当然,他的这份恶趣味中,是带有一丝自嘲成份的。 “当然要!不过等我成为了掌门,我不想听到其他的声音,包括你老人家!在沧浪剑宗,我一个人说了算!我要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得干什么!不准多问,也不准违抗!” 神色阴晴不定的闪烁了片刻,殷洪斩钉截铁的道。 “……” “……” 整个大堂寂静了一片,因为殷洪的霸道,也因他对掌门之位执着。 “那得你能带领我们变强才行!而且,你不能干两天捞了好处就闪人!那样的话,天涯海角,我都会追到你,杀了你!” 大概过了半分钟,李翎羽旁边的一个大个子嗡嗡的发了声。 他是宗门仅剩的五个先天之一,名叫郝牛。 不过,他话音一落,他边上一个沉默寡言的年轻人便站了起来:“我不同意。掌门之位必须要由强者承担。你太弱。” 他也是一个先天,名叫温良。 而那最后一位先天,则是之前开口的那个五十岁的老人,温寻,同时也是这个温良的老父。 殷洪笑了。 他没有争辩,只是轻轻的一跺脚,将原本平整的地盘踩得塌陷了下去。 看着那宛如蛛丝一样从他脚心蔓延到四周的裂痕,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而那个温良,则是老老实实的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