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侏儒突然发作,现场诸多头领眼神愈发不善,舍下面前的酒肉,提着刀刃站了起来。 几个体型彪悍的匪贼也走了过来,将去路堵死。 图穷匕见。 满盈杀意。 “在下不知,究竟是何处招惹了诸位。” 林正只是清冷地瞥了眼缓缓朝着自己合围而来的一众盗匪,脚下一步未动,轻声问道。 “取尔首级,以慰三当家在天之灵!” 众头领之中,有人尖声喝道。 “三当家?”林正只是一寻思,立马恍然大悟。“原来是一个大泼皮领着一群小泼皮为一个小泼皮报仇啊!” “如此便好说了。” 说着,他从腰间竹杖中缓缓抽出细刀,刀指正前,语气迅速转冷。 “诛尔贼,领赏银。” 一群盗匪如听闻什么天大的笑话般,顿时一片哗然笑声。 上首的黑熊面目狰狞道:“原以为你是个好汉,但眼下看来,不过是个蠢货罢了。” “究竟如何,一试便知!” 林正冷哼一声。 猛然间。 他一跃而起,眨眼便迈出数丈,突入人群。 手上持刃暴起,狠狠挥斩而下。 一个头领还没来得及搞清状况,脑袋便搬了家,鲜血喷涌而出,那无头的尸体噗通一下栽在了地上。 “陈友胜,为财屠主人全家一十七人,恶贯满盈,杀之! “赏银二十两。” 声音随风涌入耳翼。 众人脸色大变,齐齐抄起家伙,就朝着那混入人群的少年狠狠砍去。 谁知。 林正身子一扭,躲过了这要命的袭击,下一刻便出现在了一个癞子头的汉子身侧,轻描淡写地挥刀,便将那汉子割了喉。 “杨绍明,屠邻家全家四口,而又***女,此罪天怒人怨,杀之。” “赏银二十五两。” 眼见林正在这须臾间如鱼得水,众人脸色大变。 就在这时—— “须臾间施展不开,别让这小子浑水摸鱼!” “诸位且先退开,容我将他斩于刀下!” 众人如临大赦,纷纷退散开来。 留着中间一块空地。 唯独一个刀疤脸汉子站在那里,手持双刀,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原来是二当家“血狼”。” 林正站在不远处,瞧着这汉子,声音轻慢,毫不紧张。“二当家,你的首级可值钱得很。” “足足一百二十两。” 血狼气得脸色发青,手中双刀挥舞得密不透风,朝着林正砍来。 看着血狼这像模像样的刀法,林正轻轻摇了摇头。 这刀法看着是风声赫赫威力不俗,可在林正眼里,确是毫无章法的漏洞百出,毫无可取之处。 不过想想,偏安一隅占山为王罢了,能有什么精湛刀法。 林正站在那里,盯着血狼密不透风的刀围袭来,整个人好似被吓呆了一般,一动不动。 直至那刀到了面前,他才终于动了。 身体一寸未动,手上却猛地持刀直刺,刀刃如入无人之境般穿过那密不透风的刀幕,精准刺入了血狼的喉咙。 血狼手上一顿,手下动作顿住,眼神迅速黯淡。 再收刀时,那身形如大树般轰然砸落。 四周一片寂静。 无人说话。 所有人盯着林正的眼神满是怪异和忌惮。 只一个照面,黑熊寨的二当家便被送了阎王。 “吃我一斧!” 一道嗡嗡暴喝乍起,伴着身后凶厉的呼呼风气,林正脚下轻点,错步往前移走几步,身后随之传来一道巨大的轰鸣。 林正转身望去,那一直未动的黑熊不知从哪儿讨来一柄半身高的大斧,此刻竟是将青石板铺就的地面狠狠砸裂开来。 眼见这小娃娃躲了开来,黑熊双目赤红,鼻腔呼出一片灼热气体,持着大斧便又是狠狠一砸。 可是…… “太慢了!太慢了!” “虽有几分气力,可不够灵活,就连那使双刀的都不如。” “就你也配当大当家?” 林正脚下只是移动几步,便是躲开了这恍若泰山压顶的砸击,嘴里却净是些不讨巧的话语。 黑熊气得脸色隐隐有些发黑,那大斧在手上挥舞得风压不断,好不骇人。 连续几个回合后,纵然是如黑熊那般巨力,也被累得后力不继,手底下的斧头不自觉慢了许多。 反观林正,却才刚刚起势。 他持刃护身前,刀光凛然,若霜寒雪。 面色平静,气息圆润,渐行刚猛。 突然向前踏步,刀锋势如雷霆。 察觉到这一刀的非凡,黑熊脸色大变,本能地收斧护身。 刀斧相交,只听“铮”地一声脆鸣。 已是收刀归鞘。 黑熊维持着那持斧护身的姿态,忽地踉跄退后,身躯晃了晃,一道血线从颈部逐渐出现,再然后,脑袋便整个落了下来。 鲜血从颈部喷涌而出。 至于那斧头,已经被斩为两半,掉在地上,成了两块根本无用的铁疙瘩。 所有人呆呆看着眼前这一幕,渐渐地,已经有人错步往外溜去。 而更多人,则是被金银冲昏了头脑。 只听—— “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这一人不成?” “拿下他!为大当家二当家报仇!” 刹那间,厮杀声乍起。 如同发号施令一般,无数盗匪朝着他这里涌来。 林正轻抚竹杖,面容上是未曾有任何变化的平静。 一盗匪恰时冲至面前。 林正猛地紧握刀柄,身形如流风一般,与那盗匪错身而过的瞬息,那盗匪身形陡然一滞,那脑袋如皮球般咕噜噜滚落在地。 …… 首级横飞,白刃搏杀。 挥刀! 挥刀! 再挥刀! 枯燥无味的挥刀,在所有人眼中,却如恶鬼降世,恐怖至极。 这些盗匪一个个自诩杀人如麻,可见得这般场景,还是不由心颤胆寒。 近乎是一面倒的屠杀。 短短片刻功夫,便有三四人如割麦子般倒了下来。 在这本就拥挤的大厅中,兵器不便施展开,倒是给了林正可乘之机。 人数多了打不过,人少了更是打不过。 呵! 武艺这种东西,可真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 …… 许久,林正终于停下了动作。 也再无人迎击。 举目四望,漫眼鲜血,伏尸遍地。 自然,绝大多数都被他骇破了胆儿,顾不得那么多,逃离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