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活,说好听点就是修道长生。 其实就是受人管制,充当工具。 至于长生? 江河屠自觉他是没戏了。 首先,他确实胡乱杀了许多人,可能比他这些年杀的妖兽的数量还多得多。 更不用说,其中还有他的生身亲族。 所犯的罪过,可大了。 做皇帝的人要治他的罪,他认了。 江河屠自认为他没什么追求,长生什么的本来就从没想过。 最后成了戴罪之身,更加不用想了。 江河屠知道初帝不杀他是因为他修为达到了真九境,同样,初帝也不会让他这样的人破掉真九境。 破境就等于死亡,长生路已断! 江河屠觉得他挺悲催的。 但是,他能理解初帝对他的不信任。 毕竟,向他这样连亲爹亲娘都下得去手的恶魔,其实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其实,江河屠深知这一点。 因为他曾提着刀往初帝头上砍过,一点都不带怕的。 当时那个风光啊,四千里北墙没有一个人不怕他的。 毕竟,他胆子大到了连初帝都敢砍,谁还敢在他面前挑衅? 世人都当他是个疯子,其实他是想寻死。 他知道,鸠横日落离开北墙就等于是死。 死人医都治不好的毒,墨海绝对无人能治。 与其没有对手的活着,不如一死了之。 而且,他的女人先他一步离开人世,走了很久很久了。 久到他都快忘了。 说起女人,想当年他不过凡上境界,家族就为他挑了另外一个女人逼他强行留下血脉。 为此家族里的老家伙还随手杀掉了他真心喜欢的一个女人。 名义就是她攀龙附凤,不知好歹。 呵...狗儿子破境就成了龙了。 江河屠这辈子活得很明白,正如他所言:我这一颗被利欲熏过的心是不配永远享受暖阳的。 恰好,他觉得他的胸膛里跳动的心就是那样的一颗黑色的心脏。 所以,他对死亡毫无畏惧。 能够额外获得几百几十年的逍遥自由,江河屠很满意。 他觉得自己是有罪的,甚至时不时忏悔。 只是若让他不去犯罪,任由别人碍他眼的话,他又会觉得活得很不舒服。 那他江河屠为了活得舒服点,只好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咯! 这样说,金钱,女人,他的生活里是不可以缺的。 为人干活,为人打工,都是奴隶。 这辈子,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钱,要伸手跟最强大的皇帝要; 女人,反正爱的死了,剩下的都是不爱的。 要玩最年轻最嫩的,超过二十岁就扔。 于是,到了今日,看到眸子澄澈的鸠浅,江河屠仿佛再次见到了鸠横日落。 将鸠横日落与自己的人生一对比,江河屠真是觉得自己糟糕透了。 不过,江河屠就是想站在他面前呀! 那怎么办? 江河屠咬咬牙,管他三七二十八呢,就厚着脸皮站在他的面前吧! 于是,鸠浅望着从天而降站在自己去路上的男人,皱起了眉头。 鸠浅皱眉不是因为江河屠长得丑,也不是因为他怀里的女子长得好看。 而是因为江河屠怀里抱着一个半裸的漂亮女子不说,他还正握住女子的身上某个部分,一直把玩个不停。 这种行为真是令男人感到羡…咳咳,恶心! 对,就是恶心! 鸠浅不掩饰自己的对他的讨厌,神识扫过他,确认是自己打不过的人,于是转身就走。 “喂喂喂,你别走啊!” 鸠浅居然一言不发便转身就走,这是江河屠没有想到的,于是他抱着女人追了上来,过程中抓住女子某个地方不肯松手。 江河屠一边走一边喊,但是鸠浅置若罔闻。 “你还没问我是谁呢?”江河屠对鸠浅说道。 “你是谁?”鸠浅知道真跑起来自己也跑不过这个人,于是随口问道。 “江河屠。”说完,江河屠自信地一笑。 他不信鸠浅没有听说过他的赫赫大名。 估计,这小子早就被他的一世恶名吓得屁滚尿流了吧? 他每次来这正气城,可都是帝王待遇,身后总有一个白衣老头寸步不离地跟着呢! 鸠浅思索一番,摇了摇头表示没听说过,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江河屠傻眼了,这是什么意思? 我从西秦边关的秦王城远道而来,难道都不值得你小子多看一眼吗? 江河屠再次追了上来,问道:“你是不是鸠横日落的儿子?” 听见那个吐血男子的名讳,鸠浅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江河屠,问道:“你和他什么关系?” 鸠浅肯定不会问你怎么知道他,因为北墙边,应该是所有的人都知道此地曾有个‘救苦救难’的日落琴仙的。 那个男人对此吹了无数遍牛,鸠浅对此也是深信不疑,毕竟他入关就接到了来自鸠族热情的‘款待’。 “敌对的关系。” 江河屠恶意顿生,邪恶一笑,淡淡说道。 空气在这一瞬间,仿佛凝固。 鸠浅,终于停下了脚步。 这一刹那,街上人来人往,整个世间仿佛就只有江河屠和鸠浅这两个人停滞了下来。 江河屠? 鸠浅快速地搜索了一番脑海中的记忆,发现确实查无此人。 于是,鸠浅又问了一遍:“你哪位?” “江河屠。”江河屠依旧自信一笑,他不信鸠浅真的没听说过他。 但是,鸠浅仍旧摇了摇头:“别的身份。” 江河屠看着鸠浅纯净的眼神,不似作假,于是说出了一个他极不想说出的名号:“上一辈十方之一的江家,少主。” 江家,嗯,江河屠至今还记得他那日血洗自家所有人,提着父母的人头走出皇城的场景。 当时,可谓是天下围堵,那阵仗之大,哎,带劲儿! 那么多的势力来捉拿自己。 可惜,他们无一不是铩羽而归。 好像,天下势力,除了阴阳道和西秦外,当时墨海所有排的上号的势力都有人插过手吧! 想起往事,江河屠忍俊不禁,心说我都提起了皇城十方,你是来自南边的人,这下你应该知道了吧? 但是,出乎江河屠意料的是,鸠浅皱着眉头寻思了好半天,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初次听到江字,鸠浅还以为是北越江族。 皇城十方的话? 那确实不知道。 开玩笑,我们的主角连现在的十方是哪十方都没完全搞清楚,又怎么会记得过去了几十年的东西呢? 更何况,鸠浅觉得十方都太弱了,知道了也没用。 毕竟,鸠浅踏入人间之时,便是人仙巅峰境界,与那些人也没有什么交集。 皇城十方中的所有人,估计没有一个人的战力在鸠浅之上了。 既然如此,皇室十方与路人无异,何必记得? “你还有别的身份吗?”鸠浅问道。 不对呀,你这个年纪就这个修为了,不可能是无名之辈啊! 如果是无名之辈,怎么可能是那个男人的仇人呢? 鸠浅想不明白。 江河屠觉得鸠浅在故意装傻,脸色一黑,手中握肉的力度大大加大。 女子痛得发抖,脸色红里透白,却咬着嘴唇不敢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