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逃离
巫府门外,晨曦手腕剑花,以术法渡入剑中,一个转身便朝着身后袭来的妖怪刺了过去。 受伤的妖怪一个掌力推开了她的剑,捂着胸前的伤口警惕地后退了两步。 “你……也是妖怪。” 那个受伤的男妖一边用术法止住了胸口的血,一边仔细地瞧着晨曦剑上凝聚的术法,一股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 早在破晓与巫云任进入巫府之前,破晓便叮嘱他在这里等着巫云闲带回家的那只灵兽了,起先,他瞧见她驮着小蝶回府,那术法之中便有一丝妖气缠绕,许是她使用的术法过低,很快便没了气息,可谓是毫无踪迹可寻。 当时,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如今想来却是真的。 “哼,身为同类,你居然自甘堕落与一个凡夫俗子签订了主仆契约,沦落为一介奴仆,简直将我们妖怪的脸面都丢光了。” 他显然是以此为耻,这般自甘堕落的同类,不值得他手下留情。 “管得这般宽,搞得我还以为你去拆了神族的东海龙宫,将整个东海都占为己有了呢。” 晨曦脑中突然想起了那个白衣女子当初教训无耻修仙者的话来,遥想当年,阁主大人一把竹影扇甩袖一出,便将那个道貌岸然的修仙者给绳之于法了。 如今看来,还当真是无论是妖怪还是凡人,都免不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俗套。 可她晨曦,父亲母亲皆是被她的同类所杀,救她性命并且将她养在身边的反而是他们妖怪说不耻的凡人,也正是因为主人她才得以肆意洒脱地过了这么多年。 从未有过同类的界定,有的只有心中的善恶。 故而,她也不再废话,手中的剑直逼那男妖怪而出,那个女妖倒是一脸看戏的模样,手抵着那张无比妩媚的脸,就好似这场打斗与她无关一般。 “花织,你还傻愣着干嘛?” 男妖怪显然要支撑不住晨曦步步紧逼的剑术了,赶紧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粉紫色衣衫的女子。 “呦,你那个兔妖不是事事都体贴入微吗?怎么,这般关键时刻,她莫不是瞧对手太过强大,找了个兔子洞溜了不成?” 花织倒是也不心急,反而有些庆幸眼前这个朝三暮四之人终于有人帮她手刃了。 若非同为妖王办事,她早在撞见他与兔妖的奸情时便一刀了解了他。 “当日,都是我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 他显然是有些急了,再过个三招,他只怕是必败无疑了,兔妖也真是的,怎么关键时刻反倒迟迟未到,搞得他还得拉下脸面去求这个心高气傲的蜘蛛妖。 虽说他心中不情不愿,碍于小命受到威胁,他也只好拉下了脸面,好言好语地说到: “总之,我心中最为牵挂之人还是你呀,不然,我又怎会眼巴巴向妖王毛遂自荐来这里,还任凭当那个破鸟妖指使呢?” “打个架还不忘了儿女私情,你还真当我是天上的太阳呀,时时刻刻都得见证你们至死不渝的誓言。” 晨曦双眉一邹,火速出击。 她得赶紧解决掉他们,好前去天辰派寻蒲文过来救主人才行。 “行了,说那么多废话干嘛呢?” 花织一双媚眼斜着瞧了一眼那个已然落于下风的男子,伸出了纤细的手指,凝聚术法,看准了时机便化出了一把弯刀朝着前人投去。 只见那弯刀快速地割伤了他的手腕,手中拿着的兵器也迟疑了一会儿,正是这一瞬间的迟疑,晨曦手中的剑已然快速地割断了妖怪的脖颈,他的脸上依旧保持着死前的表情——满脸诧异地盯着那个粉紫色衣衫的妖娆女子。 可花织却只是皱了一下弯弯的细眉,接过了回旋到手边的弯刀,眼中却并无心伤的神色。 他这回之所以会前来任凭他最嫌恶的破晓指指点点,其实是受了兔妖的蛊惑,好借机将她这个险些与他按照凡人俗礼成婚之人杀之而后快。 就在她赶来莫府之前,兔妖便按捺不住地对她出手了,若非她早已看穿了他的虚情假意,只怕此刻死去的人就是她了。 花织心中顿时一阵心酸,但是,她不后悔,为了一个企图与其他女子谋害自己之人,她是绝对不会心软的。 晨曦看着帮了自己一把的妩媚女子,眼中不可思议地看了眼前这个绝美的妩媚女子一眼。 虽说这个女子是借助了自己的手杀了同伴,但她也总归是依靠自己的实力给了那个男妖怪致命一刀的,故而,尽管她面对花织也显然不怯场。 “你虽说帮了我一把,却也是借助我的手杀了自己的同伴,你也得尝夙愿了,故而,我们算是双赢。” 晨曦一双坚定不移地看着那个粉紫色衣衫的女子,一边朝前跃去一边警告到: “所以,你若是也要阻拦我的去路,我的剑下也不介意多你这一条同类之命。” “虽说我十分钦佩你能够选择自己要走的路,可你若是想从这里离开,这恐怕由不得你。” 花织明白私仇归私仇,要看住巫云闲的灵兽不让其多事也是她的任务之一,所以,她是定然不会让晨曦离开这个地方的。 于是,手中的弯刀再次举起,毫不留情地朝着晨曦挥去。 两人十分警惕对方,才对决第一招,便集中了自己全部的精力,毕竟面对这样的势均力敌的对手,谁一旦轻敌便会输了。 晨曦心中知晓花织的术法修为,心中自然也不敢懈怠,一边摸索招数一边想着能够尽管止住花织的法子,毕竟,主人的时间可不多。 这个巫云任也是够阴损的,明面里放她出来,其实是为了单独逼迫主人说出那个什么万年墨的下落吧,虽说她知晓主人是定然不会说出口的,这样还能保住性命。 可也正是因为她极其了解主人的性子,故而,她才担心呀。毕竟,那官府里逼迫犯人的法子便有好几十种,若是巫云任将那些一样一样地施加在主人的身上,那么主人尽管没死也会被巫云任逼迫地满身伤痕的。 这样一想,晨曦便由不得加快了手中剑的速度,剑尖挑起了一丝丝的弧度,可她的手腕却在花织以为她要强刺之时突然急着转换了手腕的位置,一个挽手后退便拐弯绕着花织的脖子前去。 只见那尖锐的剑刃划破了花织洁白无瑕的脖颈,那鲜红的血珠子沾在了晨曦的剑上,无比显目。 花织挽手回档了晨曦的剑,这才避免了那锋利无比的剑再进入她的肉一分,而后,一个掌风便挥去了那把横在脖颈的冰冷剑身,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两人之间总算是隔开了一定的距离来,花织伸出纤细的手摸了脖颈的伤口,白皙如雪的手指上落着点点鲜红的血迹,如同散落在雪地之上的蜡梅花瓣,鲜艳无比。 “看来,他们倒是没有小瞧你,依靠你的术法修为都够资格与巫云任一战的了,除非你此刻便返回巫府,否则,便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花织显然是被晨曦激怒了,粉紫色的衣袖一挥,便想着再次上前,可这时,那个方才看起来还气势冲冲,势必要从她面前过去之人,这时候,倒是快速地转过了身,还当真朝着巫府的方向跃去了。 “我方才的样子很凶狠吗?她上一秒还一脸视死如归地要走,下一秒倒是像是赶着去投胎的凡人一般,这般迫切地跑向了巫府的方向。” 花织,看着那个远去的身影,小声地嘀咕着。 正在这时,她瞧见了巫府的方向突然之间冒出了一丝丝白色的术法光芒,无比耀眼,闪得她的眼不敢直视。 花织被迫用粉白色的袖子挡住了脸,等那道白光消散之后,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原来如此的神色。 “居然以引爆自身这般残忍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究竟是被巫云任折磨成什么样子,才会心甘情愿地忍受这般疼痛。” 与此同时,刚刚回到巫府门前的晨曦一边用袖口挡住了那道刺眼的亮光,而后,一边奋力朝着巫府冲了进去,一边破口大声喊到: “主人,不要呀。” 晨曦跃身进去,只见主人那张极其具有正义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诧异的神色,嘴角喃喃地张开,仿佛在唤她的名字。 巫云任倒是毫不意外地看着她,默契地看了一眼一旁的破晓,说到:“我早说过了,要用晨曦要挟巫云闲,依照巫云闲的性子是一定会将万年墨的下落说出来的,你非得逼死巫云闲,主人一死,晨曦会将万年墨的下落告诉你才怪。” 然而,破晓只是无奈地伸出了双手,而后,指着已经倒地的巫云闲,十分无辜地说到:“我这不是怕你到时候心软嘛,这才替你做了决定,更何况,这人死不能复生,我就算是妖也没有那起死回生的本事呀。” 其实,忙着跑来的晨曦并未曾听到巫云任口中的“快跑。”,着急主人性命的她只是听到了主人轻声唤了一声“晨曦。” 而后,那个一袭白衣的男子便在她的眼前倒了下去,原本纯洁无比的衣上边沾满了俗世的血痕,一道一道破裂而开的白色衣衫,里边明显可见道道伤口,可谓是触目惊心。 主人他在临死前究竟是受到了多大的伤痛呀,那本该如月光皎洁之人,却被巫云任伤成了如今这般。 就连那张正义感的脸上也被划开了几道大口子,鲜血将他的脸染得极为污秽,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带伤口的,正眼带期盼地看着她。 “巫云任,我跟你拼了。” 晨曦一怒之下,激起全身的术法朝着头顶而去,顿时,她在巫云闲未曾断气之前,生生地切断了主仆血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