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被罚思过崖
夜晚寂静到没有虫鸣声的思过崖上,月光照在思过崖上席地而坐的青衣女子身上,尤为宁静。 早就听说天辰派的规矩多,没曾想会这么多,就连入夜之后无故不得离开自己的房间也得受到惩罚。 蒲文那厮居然连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见她还想那公平来说事,居然直接让石轲将她领到了思过崖,给她画地为牢之后便走开了,只留她一人在这里“受罚”。 若不是她有所求,早就拿出她的扇子给蒲文呼过去了。 想来讲究公平的她,气得险些要将面前的那道术法的光牢给破掉。 “喂,你都进天辰派了,就不能省点心吗?” 一盏暖黄色的灯与那个极其霸道的声音一齐出现,她看着那袭被烛火照亮的红衣,气得瞪了他一眼,问到: “蒲文他打算隐瞒藏书楼失火的事情,与本小姐有何关系?” 若不是萧林奇在她逃跑之时给了她一掌,她就不会因为要还击而暴露自己了,原本可以全身而退的她再次拜他所赐陷入了最为糟糕的境地。 亏得原主还对他心心念念甚至不怕拒绝也要表白,依她看来,萧林奇他就是一个灾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莫霏羽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屹立的身躯在漆黑的夜幕之下尤为坚韧,她将双手环于胸前,眼神颇为凛冽地刮了他一眼。 “萧林奇,你回去告诉他,本小姐不打算做这个冤大头。” 萧林奇拿着小药瓶子的另外一只手紧了紧,亏得他还在为她的伤势担心,来之前还在为自己是否要对她道歉犹豫了许久。 经过内心的一番折磨,他还是决定拿着那颗疗伤最好的丹药前来道歉,毕竟,当时他并未曾料到那个冲出窗户的人影居然是就她,若非他的那一掌,后边赶来的师父也不会罚她在思过崖思过了。 可如今看来,他先前心中的那些担忧与懊恼,全都是他的自作多情罢了,人家一上来便直接命令他,也不管自己打的那一掌是否理亏,反正站在天辰派的规矩面前,错的人是她。 “是你自己三更半夜无事闯的藏书楼,还险些打乱了掌门的计划,如今倒好,你非但不就得自己也有过错,还对我这个师兄呼来喝去的,还真当自己也是天辰派的长老了不成?” 萧林奇手中的那瓶药掐得死死的,一对剑眉也恨不能破开她的脑子瞧瞧,里边究竟是怎样的是非对错。 “原来,师兄也是这般想我的。” 萧林奇看着她有些哀情地垂下了头,心中一番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情愫。总之,瞧见她这般模样,他的心中也十分不是滋味。 然而,莫霏羽却不想再与他这种受了条条框框之人多费唇舌,心中已然无奈地放弃了以理说服他们,转而换上了威胁的法子。 “如果不是本小姐恰好路过,别说书籍了,就连整个藏书楼都会被那火烧得连一个字都瞧不到。” 正在萧林奇想为自己心中的情感寻到一个理由时,原本看似垂头丧气的她,却满是气势地抬起了那张脸,一双圆大的眼睛闪过一丝冷色,一字一句地继续警告到: “他若是不想藏书阁被妖怪纵火的事情传扬出去,最好在天明之前给本小姐一个交代。” 莫霏羽的攥着自己衣角旁被火烧坏的衣衫,深知这火不是普通的火,而是来自妖界最为崇拜的厉火。 妖界的厉火在沧云大陆之上她还未曾见到有关其出处的记载,也只是在师父的笔记之中瞧见过那么一段记载。 传说,厉火乃是妖界之王的权利象征,色与凡间的烛火无疑,然而,厉火乃是注入了当时妖界之王的妖力,故而星星之火却有燎原之势。 若非她有妥善处理的法子,当时也不会选择弃了追逐黑衣人,而选择了留下来救那些书籍了。 单凭这份恩情,蒲文说什么也不应该将她关在思过崖才对。 “难道?藏书阁之中燃起的火不是普通的火,而是厉火。” 萧林奇这时才从莫霏羽的话中听出了重点,满脸的诧异。 当时,他好巧不巧地以为她是纵火之人打了一掌之后,见她被石轲长老带到了思过崖,他便急忙折回去将师父嘱托的事情做完之后,见她旧伤未愈又结结实实地接了自己一掌,担心她身体会扛不住,便拿着丹药前来寻她了。 所以,藏书楼他至今都没有进去,更没有来得及前去师父哪里打听藏书楼的情况。 “师兄,你该不会这会儿才知晓此事吧?” “你给我老老实实在这里等着。” 萧林奇显然想到了什么,也没有时间与她在这里辩论太多,转身便打算离去。 那只紧紧握住药瓶子的手一紧,才记起了手中的丹药还未曾给她,于是,又转过了身,将手中的小瓷瓶子用术法打入了那个用术法画出的圈里。 “此阵法在自行消失之前,你最好打起精神来,别掉以轻心。” 那个轻易穿过了术法凝结而成的圈子的瓷瓶子,莫霏羽一个反手便接了过来,看着上边暖黄色的烛火逐渐隐没,原本的满脸气势顿时便如同没了风吹的旗帜一般,顿时便垂下了下来。 虽说她有了血玉可以补回失去的术法修为,可这身体却如同一个天然的漏洞一般,她每使出一点术法便会丢失一点,今晚,她为了护住书籍更是耗费了大半的术法去灭厉火。 所以,当萧林奇那一掌劈来之时,她表面上是躲了过去,却也是靠着她的术法回击的。 故而,如同她体内的术法,可以说是所剩无几了。 她只好再次盘腿而坐,运气定神之后,这才打开了萧林奇扔来的瓷瓶子。 “竟然是归元丹。” 虽说她对于草药不慎了解,可这归元丹的气息她还是相当熟悉的。 当时,各大修仙门派决定一举攻入妖怪的老巢,身为奇艺阁阁主的她自然义无反顾地接下了帮助各大修仙者完善灵兽的工作。 那时,夜以继日地输出自己术法修为的她,纵使血玉在手,也依旧无法弥补身体上的亏损,故而,只能花大价钱全沧云大陆去收购归元丹,可纵使当时她财大气粗,却也依旧只是搜罗到了三十颗归元丹。 故而,那段时间她每日都会服下一颗归元丹,就算对草药不甚了解,对于连续三十天都吃的归元丹,她已然熟悉到要反胃了。 在漆黑的夜晚当中,削弱的视觉倒是让她的嗅觉尤为地灵敏了。 归元丹的独有的气味,引得她一阵干呕,半晌过后,她才如临大敌一般再次将瓷瓶子中的那块归元丹凑近了嘴边,眉头紧皱。 双眼之中如同看着最大的敌人一般怒瞪着自己手中那颗小药丸,在满目怒气之中扔到了嘴中,双眼快速地闭起,像是经历了极大的痛苦一般,脸上好一阵表情之后,才十分痛苦地将那颗小小的药丸咽了下去。 “呵,真是要了本小姐的老命了。” 然而,在远处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之人,倒是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是谁?给本小姐滚出来。” 莫霏羽闻声立马结印,若非这破法阵只能进不能出,她也不会如同一只惊弓之鸟一般,一听到动静便惊慌地做好作战准备。 这也是萧林奇嘱咐她的原因之一,毕竟,只要这个法阵在,她便是一个任人宰割笼中鸟。 然而,他不知的是,她的术法修为远在蒲文之上,只是她暴露出来的术法修为的程度,与萧林奇不相上下罢了。 所以,这种程度的阵法她还是可以破的,只要这个身体不给她拖后腿,她动动手指头就能破掉。 可这个法子只能是下下策,不到不得以她还是不愿意显露自己过多的实力。 “你到现在还不知自己错在何处了吗?” 蒲文的声音不急不慢地说着,这时,她悬着的心已然放下了一半,可经历过背叛的她,此刻却还是没有收回手中的术法。 “要知晓,若是让外人知晓你连夜闯入了藏书楼,就算你能洗刷纵火的冤屈,也磨灭不了你独自离开房间,潜入藏书楼的事实。” 蒲文将手中的灯盏悬于半空,看着思过崖上边的青衣女子,眼帘垂了垂。 “更为要紧的是,那是妖族的厉火,身为天辰派长老的我灭得了,你区区一个新进门的弟子年纪轻轻的便有这般造化,必然会引起妖族的关注,然而,被一群妖怪惦记,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蒲文的这话显然是给了莫霏羽当头一棒,那时,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救下书籍,毕竟,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要寻的东西就这般损坏在她的眼前。 一时之间,她竟然忘记了那一招星水咒,不是一般人能使得出来的。 “所以?掌门你之所以将我关在思过崖,只是为了给我制造不在场的证据?” “本掌门之所以将你关思过崖,不过是你半夜偷跑出自己的房间被萧林奇发现了而已,并无其他。” 莫霏羽听着他含糊其辞的话语,已然知晓了他画中的意思,他之所以会让石轲长老亲自出马,也是为了防止尾随而来的弟子见到她吧。 “弟子知错了。” 然而,已然知晓蒲文打算偏袒自己的莫霏羽,却嘴角一笑,十分乖巧地朝着前边伫立的人影行礼说到: “那个黑衣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头,所以我既没有瞧到对方的模样,对方也没有瞧到我的模样。哦,还有,全程我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蒲文显然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才说出了来意。 “作为交换,你也得帮我一件事情。”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晚餐,更加没有无缘无故的包庇,她居然在不知不觉之间便落入了蒲文事先铺好的陷阱之上了。 “行,只是不知是何事,竟然让掌门找上我这么一个才进门派不久的新弟子?” 然而,抱着能借机去藏书楼顶层翻阅书籍的一线希望,她还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