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近在咫尺
可史义全以外门功夫为主,另外两个也是并不擅长内功造诣,因此最先平稳下来的只有蓝婷一人,阎丹生看在眼中,觉得这妞儿委实厉害,他虽然武功已失,眼光却犹胜往昔,各人多少斤两那是一望可知,心想自己复辟,少不得得力之人匡扶,这蓝婷实是一大强援,还有东方未明这个家伙,虽然武功上马马虎虎,心性之中却有一股坚韧,当可让他成为自己左膀右臂,大不了许以重利也就是了。 这几天史义等人,可是吃足了苦头,东方未明本想找些薄荷,槟榔等提神醒脑的玩意,给大伙减轻疾苦,奈何这荒岛之上,满是不识的奇花异果,中土的药草,竟然是一株都没有找到,更何况薄荷等物,若非存心种植,只怕也不易找寻,更何况如今。 不过好在他们三人体魄壮健,四天之后,也有一切如常了,唯有吃喝之时,偶有呕吐腹泻之状,东方未明学过针灸之术,手边虽无金针银针,但蓝婷的暗器,却有细如牛毛的铁针,只需她将毒性解了,正是凑手的器械。 余人见东方未明针灸推拿之术,可比多少名医还要高明的多,都是由衷的称赞,尤其是铁面,更是将东方未明捧上天去了,毕竟他武功底子最弱,所受苦楚也是加倍严重,若无良医诊治,纵然有心去寻宝,也是力有不逮,若是坐享其成,只怕分到的财宝,也是别人挑剩下的,也就没什么滋味。 如此又过了五日,算来算去已有十日光景,推算秽气再重,想必也差不多勉强可以进入,好在岛上并无旁人,倒不怕有人来堵后路,便如阎丹生的经历一般,史义最先踏入,其后是蓝婷,花羿,铁面,阎丹生本来想走在最后面,可史燕却说什么也不依,阎丹生知道她还是信不过自己,当下走在铁面的后面,东方未明和史燕在后压阵。 毕竟东方未明与史义,蓝婷,史燕都有交情,他走在最后,众人都最是放心,但没走多远,便来去无路,眼前是一处光秃秃的山壁,更是绝无岔路可走,众人均感失望至极,可史义却早有准备,说道:“铁面兄,据地图所示,这里该当时一处隔世石,还要劳烦你,再用炸药一试。” 铁面叹了口气,说道:“若是你早说知此事,起初轰炸洞口之时,就该加重分量,不然白白浪费了两斤炸药,如今却是少了三分指望,却又何苦来。” 他虽然口中抱怨,却也只是唠叨几句,早就准备了一斤炸药,先试试这山壁究竟是什么路道,盖因众人是在山洞之中,炸药威力太盛,一旦将地道炸毁,什么宝物也都烟消云散了,因此丝毫不敢大意,尤其是火药一路的引线,更是生怕溅上半点火星,连史燕这等顽皮之人,也是不敢丝毫造次。 火药燃烧极快,众人从原路返回到了洞口,铁面取火把将引线点燃,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彼端传来一声闷响,史义脾气甚急,想要看看究竟结果如何,但史燕却拦住了他,说道:“等等看,要是还像适才一般,岂不是自绝生路。” 史义情知有理,可这一次却和适才全然不同,适才的山洞之中满是秽气,经久不散,如今却是呼呼的山风直吹了出来,除了史义之外,众人均不知是怎么回事,史义笑道:“这事情现下怎么说呢,我也说不清楚,各位跟我来不妨亲见。” 众人将信将疑,可如此大风,洞里绝不会有什么秽气,可这怪风从何而来,莫不是洞里有什么妖魔鬼怪,布云行雨,兴风作浪不成。 毕竟都关心财宝下落,一个接一个的跳了下去,这一回史燕却已不落人后,跟在蓝婷身后,似乎已然发现了端倪似的。 这一回却被史燕猜着了,原来出口并非是什么墓穴,而是一处绝壁,原来这条洞穴也并非是藏宝之所,而只不过是一条回廊,通往下一个目标的阶梯而已,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到头来却也只是望洋兴叹,不由得都是郁郁不乐,可史义却说富贵险中求,若是轻易寻得,宝藏早就不知被人盗走多少次了,哪有咱们一伙人的份儿。 史燕深表赞同,其余的人也觉他说的话颇为有理,可在这断壁悬崖,如何攀山而过,可倒成了老大难题,本来蓝婷身上有蛛虹索,乃是以天蚕丝梭织而成,正是无上至宝,奈何她仓促迎战,没想到碰上了教中反噬,许多厉害兵器便没带出来,如今可真一筹莫展了。 史义却早有准备,说道:“这里该当看花老兄的神箭绝技了,说着从囊中取出了六只短箭,箭身长短只有寻常的一半,而粗细却有两倍有余。” 花羿心感为难,毕竟他手中的弓若是拉满,这箭如何能射的出去,若是不拉满,这箭如此沉重,如何能做进阶之梯,没想到史义连这一节也想的清楚,随即拿了一条小弓,果然也只是一半的大小,东方未明瞧在眼里,不由得甚是哑然,真不知这个史义从哪里搞来的这套玩意儿。 忽然蓝婷勃然大怒,说道:“我知道了,你去兽王庄,不是为了求兽王庄的人帮忙,而是盗取这口宝弓,还有这些箭矢,是也不是?” 史义“嘿嘿”冷笑,显然是默认了此事,原来他手中的这套弓箭,乃是兽王庄世代相传的宝物,固然是打造的甚是精巧,可最要紧的是这套箭矢,乃是兽王庄掌门信物。 而这些箭矢却是百余年前,兽王庄庄主,着重金请了当时的铸造大师,花了半年心血所制,目的则是为了外出狩猎,一旦少了弓箭,遇到凶猛的猎物,可真是危险万分,本来只是掌门防身之物,后来兽王庄规模渐大,掌门不需亲自狩猎,这套弓箭,便成了掌门信物,而若是兽王庄欠了旁人老大的人情,便以这精钢短箭相赠,凭此箭行走江湖,便是仗着兽王庄的势头,其间的便宜却是显而易见的。 不料史义早有打算,竟将此物盗了出来,也怪纪纹忒也糊涂,竟然没好好收藏此物,以致成了跨越绝壁的阶梯,但此箭一旦射了出去,那便再难拔下,显然史义是想“刘备借荆州”,并无归还之意,蓝婷身为纪纹的朋友,如何能袖手不理,更何况此箭留在此地,一旦被有心之人所得,仗了兽王庄的势头,行什么不法之事,到头来,却还是纪纹买账,这乱子可就惹得大了。 可史义本就不是什么白道上的好汉,他连杀人尚且都无忌讳,怎会去理会兽王庄的处境,在他看来,拿到宝藏才是一等一要紧之事,至于这什么破弓箭,也只不过用过便丢,就算是要归还,大不了去铁匠铺随手打造几只差不多的应付了事,也就是了。 蓝婷气的哇哇大叫,可花羿已然连射六箭,短箭插入石壁,居然毫不松动,可见箭矢之坚之利,史义懒得理会娘们纠缠,当下踏着箭杆而去,史燕紧随其后,蓝婷本想出鞭拦截,可史燕与史义相距太近,一个失手史义是咎由自取,却是不忍史燕无辜丧生。 花羿曾学过一点拳脚功夫,勉强也可通过,可铁面却是一点武功也不会,亏得阎丹生将他负起,这才轻轻易易的过了来,蓝婷见自己阻拦不得,不由得甚是懊恼,可眼下情景她又能有什么法子,也只好和东方未明跳了过去,眼见这些箭矢已与山壁融为一体,不由得更是无奈。 史义眼见宝藏近在眼前,也不再多做啰嗦,脚步已是逐渐加快,史燕轻功比他高明,却不愿走在头里,因之她盗墓无数,知道墓室之中必多机关,当先的那人身历奇险,未免成了挡箭牌,因此不即不离的跟随,却又刻意留出两步之遥,以免史义侥幸躲过什么机关,自己却无法察查而不能躲过。 不料进了山洞竟然出奇的顺利,里面虽然黑漆漆的,却并无什么毒水暗器,不然史义这般大喇喇的闯入,早就被射成筛子了,史燕虽然懂得盗墓的规矩,可她和史义又非朋友,若是少他一人,分得的财宝也能厚上三分,反正凭自己和东方未明,还有蓝婷三人合力,也勉强能将那个什么姓阎的制住,因此不免存了幸灾乐祸之心。 山洞之中过了一处转折,史燕早有准备,耳中听得喳喳之声连作,显然是有机关,奈何史义虽然鲁莽,而这机关却早就因年久失修,已然腐朽到了极点,虽然触中了要害,竟侥幸躲过利害,可算得上万幸之极。 待得史义反应过来,眼见头顶数不清的钉板,不由得吓了一身冷汗,若是这么落将下来,千斤重担再加上下坠之势,早就将人砸成肉饼了,史义不敢大声,他将铁棒竖着拿好,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即向上指了指。 众人一见之下,不由得吓得魂飞魄散,东方未明有阴阳棍在手,花羿的硬弓也足以支撑,阎丹生的铁叉虽可支撑一时,但他这玩意儿乃是农具,能不能结实实在难说,不过他本是九死一生之人,武功已失,部署已散,虽然存有野心,可他也知再招旧部,徐图再起的机会微乎其微,一条命早就不怎么在乎,反而盼望死在这机关之下,一了百了的好。 铁面心中大骇,但他城府颇深,知道铁板虽众,却有高个子的撑着,无论如何也不会轮到自己的头上,只史燕一人吓得紧了,紧紧挨在东方未明身侧,至于蓝婷的心思,与阎丹生相差无几,但既然赌了这一局,置之死地而后生,成败就此一举,反而最是洒脱。 众人轻手蹑脚的度过,哪里知道长年累月的锈蚀,早已令之难以撼动半分,便是有人拿铁锤重击,也是一般的无能为力,何况只是几人沙沙的脚步声。 到了最后的内洞,却留下了一道最为艰难的题目,因之石洞一扇大门上,却坐落了五处机关,分东、西、南、北、中设定,史义一见之下登时大喜,原来这地方即是宝藏的所在,各人忙乎了这许多时候,终于在最后一刻,得偿所愿,其间的欣喜,令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但史燕却是知道,每逢重宝得以开掘之时,便是反目成仇之时,因此拉着东方未明低声道:“你小心着,这里的人,许多都怀了独吞之心,切不可丝毫大意。” 东方未明不以为然,但经她这么一提,借着火光偷瞄,果然各人跃跃欲试,连蓝婷也是不免,可五处机关必须有人开启,才能见到内库,何人去开机关,何人去取宝藏,登时吵了起来。 取宝之事,那是人人争先恐后,可开机关之时,却是人人不想插手,因之宝藏近在眼前,先取之人自能拣选值钱的玩意,而最后分得的都是别人不要的玩意儿,难免有了偏颇,大伙人人出力,更有人自信是自己出力甚多,平分秋色已然老大不愿,如何肯让别人先拿。 如此果然吵了起来,都想让别人迟到一步,而自己捷足先登,可吵来吵去,也一无用处,史义心头火气,忽然大叫一声,他这一声大喝,众人都吓了一跳,若是他当真不要命了,将来路的铁板挡住了出路,那便只有死路一条了,那时再多的金银财宝,又有何用。 众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史义说道:“宝物大家谁都不要动,先将东西搬运出来,再行分配不迟,既然各位不肯谦让,咱们七个人捻阄好了,捻到阄得进去取宝,其余的人留在机关处,谁来做阄。” 东方未明一言不发,说道:“史兄,史姑娘,蓝教主三位都是我的朋友,我信得过三位之中,有任何一人进去取宝,绝不会亏待在下,这阄我就不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