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谢白小姐了。” 白若水点点头,走出了咖啡店。 林助手立刻赶往荏苒娱乐公司,将刚才从白若水那里了解的情况告诉了谭永丰。 在执行总监的办公桌前,林助手战战兢兢地说:“事情就是这样,余恩坐飞机去了美国,去见了……他的女朋友。” 谭永丰的脸色阴沉的很难看,他坐在老板椅上接连不断地抽着香烟,过了好久才对小林说:“以后如果再有这种情况,你就给我卷铺盖走人。滚。” 小林硬着头皮从总监办公室里面退出来。 美国的医院里,余恩对这些事情毫不知情。天终于亮了,第一缕微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面射进来,打在苏绵的倦容上他,她缓缓抬起眼睛,活动了下酸痛的背脊,看着床上的人。 这一晚上,床头的仪器显示数据都很正常,孔郁也没有任何奇怪的反应。只是,他一直都没有苏醒。 余恩醒来之后,发现苏绵还没有睡,走过来对她说:“天都要亮了,你休息一下吧,我来看着。” 苏绵看了看余恩,她也很想待到孔郁醒来的时候,只是本身她就发烧了昏昏欲睡,现在实在是支撑不下去了。 苏绵不愿离开,对余恩说:“好,那我就趴在床边睡一会儿,孔郁醒了,你要及时叫我。” “好。” 余恩知道苏绵的脾气,如果此时不顺着她的话,她又不愿意睡了就麻烦了。 苏绵一头栽在孔郁的床上,她昨晚输的液本来就含有安定的成分,因为后来发生的事情,她困意全无。可是现在好不容易放松了,她恨不得睡个昏天黑地。 在清晨独有的寂静里面,余恩坐在病床的另一侧,隔着孔郁看着熟睡的苏绵,有点心疼,却也无奈。他看着紧闭着双眼的孔郁,不禁想,他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救下苏绵的? 他背对着阳光,逐渐沉默在一片阴影里。 床上昏迷的孔郁,忽然发出一声低呼。 “嘶――” 麻药药劲一过,术后的创伤带给他的疼痛,将他从无边的黑暗中唤醒。 黑暗里似乎有一双温柔的手在抚摸着他,他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周围寻找着睡梦中的温暖。 眼前是一片熹微的暗蓝色的光芒,孔郁适应了一会儿之后,才逐渐转动脑袋。 耳边传来恒久不变的“滴滴”声,他辨识出角落里的机器,知道自己现在正躺在医院里。 孔郁忽然觉得自己的左胳膊上似乎有点沉重,他望过去,这才发现苏绵正趴在他的床边。 她似乎已经很困了,趴在那里人事不省的,却发出令人心安的均匀的呼吸声。 孔郁微微一笑,勉强抬起夹着仪器的另一只手,轻轻触摸着苏绵的脸颊。 黑暗的角落里忽然传出来一个声音:“你轻点。” 这声音十分熟悉,但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孔郁向角落望过去,之间余恩往前探了探身子,他的上半身出现在淡蓝色的微光中,显得十分落寞。他轻声说:“她为了等你醒过来,昨晚支撑了一夜,刚刚才肯睡一会儿。” 听到这里,孔郁连忙将手抽了回来,回归平静,生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把她吵醒。虽然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就算是房顶塌了都不见得把她惊醒。 守了他一夜吗? 孔郁凝望着苏绵,渐渐地勾起一丝虚弱的笑意。 他在昏迷的时候,似乎听到了有一个人在他身边说喜欢他。是他的幻觉,还是她真的说了呢?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苏绵紧紧攥在手心里,压在怀中。虽然左边的手臂因此发麻,但是他根本就不想动弹,贪婪地享受着这种待遇。 这次这个丫头应该不会再躲着他了吧? 灾难发生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苏绵在他的心中有多么的重要。如果不是他及时找到了苏绵,真不知道会有多后悔。 两个人都想让苏绵多休息一会儿,没有一个人去叫医生。 天亮了之后,张蕙兰已经醒了,她从隔壁走过来。有人进来的动静吵醒了苏绵,苏绵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 张蕙兰看到苏绵居然睡着了,责问她:“你不是说要看着孔郁吗?怎么睡着了,他醒了吗?” “我……” 苏绵立刻回头看向床上的孔郁,发现他还是紧闭着双眼。 天都亮了,孔郁却还没有醒,他不会病情加重吧? 余恩站了起来,走到张蕙兰面前说:“苏绵已经看了孔郁一整晚了,早上是我把她替换了下来,她才肯休息。孔夫人怎么也算是一个名门淑媛,怎么张口闭口都不分青红皂白地要跟苏绵过不去?” “余恩,不许你这么跟我妈说话。” 孔郁忽然睁开眼睛。 “孔郁!你醒了!”苏绵惊喜地扑在他身旁,张蕙兰也顾不上和余恩争论,连忙跑到病床旁怜爱地看着孔郁。 孔郁望着苏绵,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妈,苏绵,我没事。” “那,妈现在就去给你叫医生。” “好。” 苏绵喜极而泣,孔郁说:“哭什么,还有,你压得我的手麻死了。” 苏绵这才发现她一直压着孔郁的手臂,连忙直起身子:“对不起,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我怎么会醒不过来,有你在我身边吵吵闹闹,我怎么可能睡得安稳。” “我哪有吵吵闹闹,我昨晚明明很安静地守在你身边。” “哦?”孔郁勾起一抹笑:“你昨天守了我一整夜?” 苏绵语塞,她才不想这么轻易的承认。她看了看旁边的余恩,昨晚因为孔郁救了她萌生出来的冲动逐渐褪去,现在的她恢复了理智,想到自己是余恩的女朋友,不应该和孔郁走得这么近。 她眼中的亮光一点一点褪去,最终恢复波澜无惊的平静:“孔总,你刚醒,还是不要多说话,好好休息一下吧。” 孔郁的笑意忽然消失,他仿佛感觉自己又一次失去了苏绵。昨天晚上的辛苦全都白费了。 等到张蕙兰和孔傲森带着医生回来的时候,苏绵自觉的和余恩退了出来。 靠在医院的走廊上,苏绵疲惫地打了个哈欠,余恩上前扶住她,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如果困的话,就靠在我身边睡一会儿吧。”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余恩都一直陪在她身边,而苏绵到现在还没有对他有任何的表示。 “余恩。”她低下头,露出美好的脖颈。 “嗯?” “谢谢你,来美国看我。昨天如果不是你在我身边的话,我可能会更加的慌乱。” “苏绵。”余恩认真地盯着苏绵的眼睛:“如果是我,绝对不会让你遇到这种危险。” 苏绵替孔郁解释:“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昨天如果不是孔郁,我恐怕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余恩猛地抱住她,好像要将的她的身体整个的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面:“你不准说这种话。昨天已经够吓人的,你现在还来吓我吗?” 苏绵突然被他搂在怀里,有一点透不过气,她轻轻挣脱:“余恩,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说,昨天如果不是孔郁的话,躺在手术台上的人就是我了。他并没有做错什么,相反是我做的不好。你不要责怪他。” 余恩沉住气:“好,我不会怪他。你也不责怪自己,知道了吗?” 苏绵点点头。 两个人回头向病房里面望去,医生正在给孔郁做检查。 他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张蕙兰的脸上露出高兴的表情,苏绵也跟着笑起来,看来孔郁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处在话题中心的孔郁向病房外面望了一眼,正好对上苏绵的眼睛。 苏绵愣了一下,被余恩握着手忽然收紧了几分。她一抬头,正好看到余恩正在望着她:“苏绵,我陪你去休息吧。” 苏绵点头:“好。” 孔郁躺在病床上看到苏绵和余恩从外面走过去,落寞地收回眼神,将医生的问话抛诸脑后。 张蕙兰提醒他:“孔郁,孔郁?医生在问你话呢。你有没有感觉自己身上冷?” 孔郁这才反应过来,轻轻摇头:“没有,我很好。医生,我想知道苏绵现在的身体怎么样?昨天她有点发烧。” 张蕙兰恨铁不成钢的说:“你怎么还想着苏绵啊,瞧瞧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昨天你爸都没敢把你受伤的真正情况告诉我,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有段那么长的铁架子扎到你腰上了啊?这要是落下后遗症可怎么办。” 孔郁安慰她:“妈,只要好好恢复,一定不会落下后遗症的。” “你还知道好好恢复啊?如果知道的话,你就应该想着自己,不要再想着什么苏绵了。” 张蕙兰还想就苏绵的问题好好地跟孔郁唠叨几句,但是想到孔郁的伤还没好,最终是忍住了。 医生对孔郁说:“关于苏绵女士的问题,请你放心。待会儿我会找护士去给她检查一下。对了,孔郁先生,昨天你救的那个小女孩也恢复的很好。她的父母还打算等你的伤好一点之后来看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