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人家都说防火防盗防小蜜,原来孔总真的和苏助理搞上了。这个惊天的劲爆消息,她都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别人。 陈佳发现宋蓉回来之后脸色很不好,问她:“你怎么了?没事吧?脸怎么那么红。” “哦,没事,我,我可能是喝酒喝多了。”宋蓉拿起一杯酒递到唇边掩饰。 陈佳半信半疑地看了看她,没有多想。 宋蓉冷静下来之后突然开始同情孔郁的那个相亲对象了,那姑娘要是知道在她嫁过来之前孔郁就和苏绵搞在了一起该有多伤心啊。 身为一个正义之士,宋蓉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应该在必要的时候说出来,但至少不是现在。 等到察觉身后的人走了以后,孔郁才渐渐松开了苏绵的嘴巴。 苏绵懊恼地用粉拳砸着孔郁:“都是你!这下宋蓉肯定误会我们的关系了!” “误会我们什么关系?” “误会我们是那种关系啊。” 孔郁抬起苏绵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对她说:“我们本来就应该是那种关系。是你,非要躲着我。” 他的眼睛闪亮地像是天空中最明亮的星辰,又像是一汪深潭。任何人只要望上一眼,稍不小心就会沉溺其中。 苏绵呆呆地望着孔郁的眼睛,一时间忘了反抗。 她心中似乎有一处地方正在渐渐的松动,而这时,理智忽然觉醒,告诉她千万不要被这个男人的花言巧语给欺骗了。 苏绵用力推开孔郁:“孔总,你别闹了。大家还在外面等着我们吃饭呢。” 她不等孔郁,自己率先离开了小客厅。 坐入席中之后,孔郁随后就跟了过来。 宋蓉看到他们两个人,连忙用手将脸挡住。明明刚才背着大家偷情的是他们两个,她却心虚地像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的事情一般。 孔郁淡淡地扫了宋蓉一眼,没有说话,往火锅里面捞了点东西继续吃。 苏绵也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仍跟大家有说有笑。 火锅氤氲的热气在人们的脸庞中间环绕、上升,孔郁隔着水雾看着苏绵的欢笑的脸孔,突然觉得有些美的不真切。 这幻象就如同水中明月一般,只要微微伸手,就会打破。 他明明没有喝酒,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醉酒一样的感受。 客厅的摆钟敲响了十一下,这次聚餐,大家吃得十分开心,等到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已经十一点了。 这么多人从孔郁的家里走出来,孔郁觉得不放心,除了几个开车的同事之外,还特意叫司机把大家送回去。 苏绵得偿所愿地把自己的行李箱拉走,打算坐同事的顺风车回家。 明亮的路灯打在别墅前的空地上,人们正在摇摇晃晃地把自己的身体塞进一个个小盒子里。苏绵也走到汽车旁边,打开了车门。 一阵风忽然从树梢里面吹过,将苏绵的头发吹散在风里。 她停顿了一下,不知为什么忽然有种回头的**。 而刚一回头,她就看到了孔郁站在门口呆呆地望着她。 他虽然什么表情也没有,但是却透出一股淡淡的哀伤。 人员装填完毕之后,大家摇下车窗跟孔郁挥手道别。 “孔总晚安!” 孔郁跟他们挥手,回应了句:“晚安。” 苏绵坐在车厢内,扒着车窗向外面张望着,对他轻轻说了句:“晚安。” 空荡的夜里,响起了汽车发动的声音。三四片落叶被车轮卷起,扬在空中,又趁着一阵风飘向未知的远方。 孔郁站在门口许久,直到刘护工提醒他回去的时候,才缓缓走进去,关上了这扇门。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快零点了,苏绵和开车的同事道了谢,迈着疲惫的步伐走进小区。 电梯门的前面摆放着“正在维修”的牌子,她只好拉着沉重的行李箱在楼梯间里走走停停,累的时候就放下来喘几口气。 就这样,三分钟之后,她终于拿出钥匙打开了宿舍的门。 开门进来的第一眼,她就看到了沙发上的余恩。 她愣了愣,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余恩,你怎么在这儿?” 余恩连忙走过来帮她把行李箱拖进来:“今天电梯坏了,你是走楼梯上来的吗?” 苏绵点头。 余恩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不叫人帮你。” “这个小菜一碟。虽然有点重,但我也不是一点肌肉也没有的哦!” 苏绵说着抬起了自己的胳膊,给他炫耀那少得可怜的肌肉。 余恩摇摇头,忽然想起来责问她:“你去哪了?12点了才回来,手机还打不通!” 苏绵这才想起口袋里的手机,看到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抱歉啊,今天下午手机静音了,下班的时候忘了开声音。” “你不用跟我说抱歉,苏绵。” 只不过是一句随意的抱歉,余恩却显得非常在意,紧紧的扶住苏绵的肩膀,对她重复说着:“你不用跟我说抱歉。” 苏绵不明所以地盯着他,然后四处打量:“她们呢?” 余恩渐渐松开苏绵,扶了扶额:“南天,陈思都睡了。” “那白若水呢?” 余恩眉心微皱:“她没有回来。” “又不回来了啊,这个白若水好像把这里当成酒店一样。” 苏绵从余恩身边走开,将箱子放在地上打开,开始一件一件地收拾东西。 余恩本想跟苏绵认真地说一会儿话,却被她这副不严肃的样子弄得无可奈何。 他望着正在收拾衣物的苏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你刚才去哪了?” 苏绵没有在意,仍然在专注地进行着手里的事情:“跟同事聚餐啊。” “去哪里聚餐?”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逼问。 苏绵说:“孔郁家里。” 孔郁,又是孔郁。自从她和孔郁分手之后,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有孔郁的身影。 为什么他就是无法摆脱掉孔郁,只能够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苏绵提他的次数越来越多,直到把他遗忘。 余恩忽然蹲下来,按住苏绵的手,目光里满是悲切:“苏绵,你是不是,还喜欢孔郁?” 这个问题,他藏在心里已经很久。如今终于问出来,手心竟然有些冒冷汗。 他一丝不苟地盯着苏绵的眼睛,不想放过她眼中的任何情绪。 他是多么害怕苏绵会说出那个答案。如果她真的点头的话,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再支撑下去。 这段时间,苏绵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对他的爱,一直都是他在苦苦支撑。他要明确地知道,自己的支撑是有意义的。 苏绵没想到余恩会问她这个问题,呆呆地眨着眼睛。 她想了想,说:“余恩,我是你的女朋友,不是吗?” 余恩点头。 “那么,你好像不应该问我这种问题吧。” 周围十分寂静,空气里似乎危机四伏。仅仅是因为苏绵脸上的表情严肃了一点,余恩就无比恐慌。 他忽然把苏绵搂入怀中,下巴在她的肩膀上摩擦:“苏绵,对不起。我不应该问你这个问题的。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我越来越没有自信了。苏绵,我以后再也不会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了,你原谅我好吗?” 苏绵任由余恩把自己抱在怀里,对他说:“你是对自己没有自信,还是不信任我呢?” 余恩愣了愣,将苏绵推开,发现她的眸子间非常清冷。 这种清冷,只有在苏绵刚和孔郁分手的时候才看到过一次。难道她…… “我当然是不自信!我怎么会不信任你。”余恩连忙辩解。 “真的吗?”苏绵依然用那种清冷的眼睛盯着余恩:“你真的不是因为不信任我吗?你想清楚,再告诉我。我最不希望别人骗我,更不希望你骗我。” 她的话让余恩一阵沉默。 从这个沉默里面,苏绵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她一开始就是在做着奢求的梦,以为错过了一个人,可以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补救回来。 她从一开始就错得离谱,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从来没有谁可以替代另外一个人。 就像是心头的朱砂痣,不去看,不去想,专心照料着窗前的白玫瑰,以为能忘掉它。但是无论白玫瑰如何繁盛,胸口的那颗朱砂痣,始终都在。 苏绵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撇下沉默的余恩,回到自己的房间静静关上门。她的背贴在门板上,忽然觉得心情无比沉重。 在这一瞬间,和余恩在一起的种种过往都在她面前闪过。江风、吉他、音乐、接送……无数个温馨的场面,似乎都被他的沉默打碎。 她没有难过,只是有点不开心。 如果真的喜欢对方,不是应该毫无保留地信任吗? 他在百忙之中回来,就是为了责问她晚上去了谁的家里吗? 苏绵忽然觉得自己的努力就像是跳梁小丑一般,不管怎样,那个人还是会怀疑,还是会不信任她。 余恩痛苦地捏紧拳头,走到苏绵的门前,伸出手想要敲门,却停滞在半空中,最后变成温柔地抚摸门板。 他喉头微微涌动,似乎是在尝一颗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