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明,你醒了?” 当陶道明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熟悉的床上面前的是一个熟悉的面孔。 “大……大师兄?”他惊讶的叫道。 这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满脸皱纹,驮着腰背,看起来有八九十岁大,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 这便是陶道明的大师兄,玉山六子之中有着白鹤之称的公羊诩。 他睁开混浊而透着睿智的双眼,沙哑的说道:“我在前山发现了你,于是就把你带来了,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 陶道明摸了摸脑袋,自言自语道:“谛首先前所言,破开空间结界之后,我会落到呆过时间最长的地方,因为那里有着我最浓郁的空间气息,没想到是玉山。也对,虽然我只在玉山呆过几十年,但之后的百年岁月都是在天下各处漂泊,仑呆过的时间,的确是这里最久。”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情况,”公羊诩瞥了他一眼,“你的体内不知为何,出现了一股强大的异力,情况非常不妙,你最好自己查看一下,我先出去了。” 他走出了房门。 望着他的背影,陶道明不由苦笑一声:“多少年了,大师兄你还是这样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但实则你一直都是我们六人之中心肠最热的那个,何必装成这样?” 摇了摇头,他开始探查自身的情况。 片刻之后,他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的望着四周,道:“谛首兄啊,你的大黑天功力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说用完之后可以废掉的吗,怎么会突然与我自身的功力融在了一起,但又不是彻底融合,这该让我怎么办?” 他不禁苦恼了起来。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之中闪过一道声音。 “陶道明,如果你听到了这声音,那就代表你已经活着逃出老雪山了,而我自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很高兴能在生命的最后遇到你,我可以感觉到,你是一个好人。” “但无奈的是,我却不是一个好人。原谅我有着一点私心,传承给你的大黑天功力蕴藏着我的一点残念,它将会作为见证,一直流存在你的体内,直到你杀了谛冕。在这期间,它会隔着一段时间暴动一次,所以你最好快些了结谛冕,否则你极有可能会因此丧命。” “我还将有关大黑天的功法以及荒龙密藏的有关东西一同烙印在你的精神之中,你自己查看就是。” “等到杀了谛冕之后,我的残念会自动消失,届时你就可以废除大黑天功力了。” “原谅我的不信任。” “谛首啊……”陶道明哭笑不得,但也可以理解谛首的做法,也不怨恨他。 毕竟谁也无法完全信任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谛首不惜压上一切作为赌注,就是为了报仇雪恨。为了监督自己,他留下一些手段,也是可以理解的。 何况只要自身能够完成承诺,还可以额外收获一个荒龙密藏,而若没有谛首,自己必将困死在老雪山之中。 人贵在感恩,对陶道明而言,谛首是救命恩人,虽然他出于不信任对自己做了伤害的事,但比起那恩情,这并不算什么。 世上的多数人,纵然恩情滔天,一旦有了小的矛盾或者伤害,都会忘记曾经的大恩,转而成为仇人,但陶道明却不是那样的人。 此时此刻,他依旧十分感谢谛首。 是他救了自己。 比起生命而言,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当然,还要感谢牧前辈。”陶道明补充了一句。 随后他走出房间。 房间之外是一处院落,院落是在一座锦绣的山峰之上,这座山叫做玉山。 在玉山之上有着一个绝世高人,名为玉山老人。 玉山老人其实并不是个老人。 他的样子很年轻。 但他的目光却比世间多数的老人来的沧桑、睿智。 他喜欢坐在玉山之顶晒太阳,一般不喜欢有人在这个时候打扰他。 但陶道明今天打扰了。 所以他很不高兴。 不高兴的他,脸上就出现了严厉。 陶道明看着那张比自己还年轻的脸,不由苦笑。 今天他已经苦笑很多次了。 但生活就是这样,你不得不苦中作消。 硬着头皮,陶道明躬身拜道:“师父,道明回来看你了。” 玉山老人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陶道明于是再拜道:“师父,你最厌恶、最气愤、最不想见到的忤逆徒弟陶道明来气死你啦!” 玉山老人于是一脚将他踹飞。 “哼,还是老样子。” …… 牧均在南方的一处小镇上停下了脚步。 为什么会停下脚步,自然是因为这里有着让他停步的东西。 “这股气息,是你么?”牧均眸眼一动,走入了小镇。 他进入了一个赌场。 赌场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喧闹的声音充斥着空间,一个个人脸上都充满了劣性,愚蠢、贪婪、懒惰、怨恨以及因不劳而获的喜悦。 牧均并不喜欢这个地方。 他并不喜欢掩盖自己的厌恶,所以他皱着眉头。 搜寻了片刻,他的目光在赌场的一角停下。 “啪……啪……啪……” 骰子在木盅里翻滚起落,一只白皙得如同透明的手按在木盅上,整个桌子顿时一片寂静。 摇骰子的是一个少女,她左左右右的瞟了瞟,俏丽的眼睛轻轻上扬,威风凛凛的斜睨着众人。 “下稳离手下稳离手,有赢钱的命也要有输钱的胆。买大开大那是你祖坟冒青烟,买大开小那是你命不好。”少女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说话却像个老赌徒似的。 “最后再问一次,你们下稳了没有?”她大声说着,目光望着桌上一干赌徒。 却不知道牧均也在注视着她。 “非人非妖,却是人是妖,有来历的生物。可是你身上为什么会有我那学生的气息呢,看起来还是不久之前接触到的,难道他也在附近?可若是这样的话,均不会感觉不到。” 自语着,牧均走近了那张桌子。 而这时,那少女终于开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