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由张天其带路径直驶向王迅家,李梵天坐在后面那辆车里对着帘外的武涛说道:“做大统领的感觉怎么样。” 正在驾车的武涛扯了扯嘴角,说道:“我爹要是知道我偷了他的腰牌,还不得打死我。” 车里面的温婉听到武涛这句话笑着说道:“咯咯,他让你去偷,你就偷啊。”他当然是指李梵天了。 车外的武涛听到这话也是一脸无奈,只得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抽在马匹身上。 马匹吃痛更加卖力的向前冲去,只留下一阵滚滚烟尘让围观的人群留下了莫名的联想。在西城中,禁卫军严格地控制着马匹、武器等违禁物品,有马车的都是在西城非富即贵,一方豪强。以至于即便西城民风彪悍但也没有找马车的丝毫麻烦。 马车兜兜转转走了还几个街道才来到王迅这里,西城即便是族地最贫穷的城区,但王迅依旧没有住在一个像样子的地方,王迅的住处在向北走一道街就是封闭的城墙了。 李梵天下车将温婉扶下来,便跟着张天其来到了王迅的家门口。王迅的家是一个二层小楼,如果没有看到楼外斑驳的墙壁,这栋楼还是可以的。 “这栋楼是老王年轻的时候买的,那时候我们几个都是刚从军团退伍下来,都分了一比退伍费,在加上我们都安置在西城,所以那时候还是挺有钱的。”张天其边走边向李梵天等人介绍其王迅。 “那时候我们还不在这里住,离这里很远,那一片都是安置的退伍军人,人多也身手好,在西城还有了一点名堂。但是最后便有人都离开了,有的是不想再呆在西城了,毕竟这里不同族地其他城区,这里还是太穷了,最后我们也搬到了这里。” 张天其说完替李梵天推开了王迅家的大门,并邀请他们进来。“没想到老王他就这样的走了。”张天其难过得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现在老王就停在他的卧室,在楼上,有俩个老兄弟照看着。” 李梵天带着温婉顺着楼梯登上二楼,楼上也没有布置什么灵堂,只是静静的停放着一口棺木,只是最普通的杨木棺材。俩个老人正坐在地上在火盆中为王迅烧着纸钱,听到脚步声才转过身来看了一眼。 “这就是我和你们说的梵天少爷。” “少爷,这是老王、老韩,昨日因为看家没有跟着我们去,也不认识少爷。”张天其为俩人都介绍了下,明显的在为李梵天介绍俩位老人是有点羞愧,看样子还在为昨日老兵们做的事有点后悔。 “梵天少爷,这是老王留给你的。”张天其从附近的桌子上拿起一封信递给你李梵天。 与其说是一封信,不如说是一张叠起的纸,封面工整的写着狼烟二字,李梵天翻开信纸,看到几个歪歪扭扭的丑字,李梵天皱起眉头费了好大的劲才认出来,纸上写着:“不要告诉将军”。如果不是前后字体一样,李梵天真是不会认为这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李梵天也没有嫌弃这份丑字,而是郑重的装到自己口袋中收了起来。转身之间看到桌上还放着一个木盒,正是昨日自己给了王迅的,李梵天走过去打开,便绽放出一道寒光。李梵天微微偏过头等到目眩过后,才看到原来的那把老式战刀已经被人擦拭的崭新。 寒光凌冽,杀气腾腾。 李梵天合上盒子,将其重新收了起来。 返回到棺木前面拿起地上放着的纸钱,缓缓的蹲下,放在火盆中点燃。喃喃的说道:“以前没有人怪你,以后也没有人配怪你。” 李梵天将手中的纸钱全部燃尽之后才站起身来,向着张天其问道:“老王还有什么亲人吗?” 张天其自然是知道李梵天的意思,可是自己何尝不知道,人死之后,子孙后代都得前来哭丧送葬,即是为你表达自己对死者的不舍,也是要为死者走过黄泉路时壮胆。 张天其失落的摇摇头,说道:“以前老王是有一个女人的,可是最后嫌弃老王没有本事就跑了,至于现在在哪里谁也不知道。” 李梵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向面前安静停放的棺木,说道:“该办的都得办,一个都不能差。” 可是张天其还是下意识的说道:“没有子孙送葬不吉利。” 李梵天说道:“老王是我狼烟的人,理应我狼烟人送行,今日我李梵天亲自抬棺送行。” 李梵天刚刚说完,张天其还没有说些什么,李青便抢先说道:“这怎么能行啊天哥儿。” “是啊,您披麻戴孝,可是会给大将军带来不吉的。”张天其接着劝阻道,披麻戴孝向来都是为直系亲属,如今李梵天父母健在怎么可以随便的就为别人披麻戴孝啊。 李梵天轻轻的挥挥手,阻拦了正想要开口的武涛与温婉,说道:“我家老头子命硬,再说就算他知道也不会阻拦我的。” 李梵天不等李青再次开口反驳,便对着武涛说道:“阿涛,你去找一套丧服,再去找一个好一点的墓地。”武涛犹豫半天终究还是转身离开去准备了。 李梵天不为那张纸,不为那把擦拭的铮亮的战刀,只为王迅这个人,他值得自己为他送最后一次行。 武涛去了也没有多久就捧回了一套丧服,最后也是不情不愿的递给了李梵天,李梵天拿上就去了一间小屋子里开始穿着。 片刻之后李梵天便已穿着齐全,走到棺前的李梵天将抬杠扛到自己肩上,大喝一声:“起棺咯”。棺后的李青、武涛顿时一起发力,棺木缓缓上抬,等的三人站定,便出门送葬。 屋门被张天其打开,一阵寒风呼啸的吹打在李梵天脸上,一身白衣也随风而起。天空中的乌云更加的低沉许多,压抑的气氛使得街上并没有多少行人。 王迅送葬并没有几人,也没有什么哀乐。三人抬棺,几个老兄第跟在后面,谁也没有哭。但是那缓慢移动的棺木还是提醒着别人,这是一个出殡的队伍。 出殡并没有用马车,距离墓地也不是太远,但那已经刮了有大半天的寒风愈加的有变大的趋势。地上的细小碎石已经被卷起来击打到人们的脸上。 “轰隆…”,这时天空中无故的发出一声震鸣,声响之大,堪比数道春雷叠加,人们仿佛感觉到大地都摇摆了一下。人人争先出门观看,却并没有什么罕见的事。 轰鸣将李梵天等人也是惊了一下,但是棺起不准落地,三人依旧是镇定下来继续向着墓地出发。 前行的李梵天突然感觉到脸上有一丝的湿润,李梵天并没有太在意,但是湿润感并没有消失,反而愈加的增多。慢慢的李梵天视野中竟有了翩翩的雪白,天空中不知何时竟落下了如鹅毛般的东西。落在脸上便会融化,慢慢的将那天空都妆点成了雪白色。 因巨响而赶出家门的路人,纷纷望向天空,一脸茫然,均不知这到底是何物。 看到这番奇景的并不只是有西城的人,整个李家族地,整个混沌世界的人与兽与妖都见证了这番天地奇象。就像正在赶往族地的李元昊就停下了行程,望向这漫天的雪白,眉头凝重。而不远处李梵音正在与阿秀追逐着伸手捧起那声旁的飞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