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夹子弹……空手夹子弹……” 戴维呆若木鸡的注视着那颗子弹,一边不断的喃喃自语,一边难以置信的不停摇头——仿佛自己置身幻境,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 “伊文真的是新生吗?真的是新生?” 马歇尔猛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又张开了几乎合不上的下巴,目光同样停留在那枚变形的子弹上,面部线条因为过于激烈的心理状况而不断变动。 “不愧是大哥,好有男子气概!” 缪斯两眼发光的盯着对方,兴奋的捧起了脸蛋,极具节奏感的不断摇晃着脑袋。脑海里也不自觉的将男主角替换成了自己,接着陶醉的眯起了眼眸,露出一副飘飘欲仙的迷幻表情。 “……” 夏米尔低着头,因为激动而颤栗的目光盯紧桌面,放在桌下的素手用力攥紧长裙,抿紧唇线,几乎竭尽全力才克制住了自己放声尖叫的冲动——即便如此,漂亮的红霞还是不可避免的涌上了脸颊。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居然害怕的失禁了……” 伊文扭头望向丽莎的侧脸,锋利如刀的目光,扫视着她僵硬无神的面容: “敢在我宴会上撒野,侮辱赴宴的客人,看你那肆无忌惮的狂妄姿态,我还以为是个无所畏惧的勇者呢。现在居然被一颗子弹唬倒了……真不知道你那目中无人的底气从何而来,是那个不中用的大龄男友吗?” 说完这句话,他便收敛了辐射四周的念动力,让陷入石化状态的文森特恢复了行动能力。 “我记得你刚刚说过,谁敢欺负她,就一枪打爆他的头?” 伊文面色仿佛笼罩着一层寒霜,乌黑的眼睛里却似乎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现在机会来了,只要你一枪打死我,就能救走这个女人。” 任何人在吃饭的时候被别人搅了局,估计都不会有好脸色。更何况东道主还是他本人,这个女人突然上前搞事不说,还把菜肴扁的一文不值,简直就是拿着沾水的柳条啪啪打脸。 是可忍孰不可忍! 被狠狠恶心了一把的伊文,当然忍不下这口气,下定决心要把场子找回来,否则以后还怎么在室友面前抬头做人!? 将这个女人吓到公开漏尿,只是略施薄惩而已,如果她能知错认错,那么事情就算过去了。另外一个仗着自己有把武器,就过来当搅局帮凶的文森特,也同样需要有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顺带一提,丽莎是坐在伊文的右腿上失禁的没错,但是漏尿并没有弄脏他的衣服——太阳金经的自我领域内,他拥有绝对的掌控力,连子弹的轨迹都能控制,更何况是液体的流向呢。 “……” 恢复行动能力的文森特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只是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僵硬的颈椎,然后仿佛还在受制于念动力一样,神色僵硬的站在原地。 此时此刻他心里非常清楚,对方那个看上去比超模还要美型几分黑发少年,绝对是自己不能招惹的怪物——手指轻松夹住穿甲弹,这他妈根本是超越常识的能力! 一枪打爆这种怪物的头? 别开玩笑了! 恐怕自己还没开枪,就被对方吹口气给杀了! 都怪丽莎这个贱人不懂事,连累自己一块丢脸不说,还害的自己置身险境。 不管怎么说,打是不可能打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得过……应该是想办法体面的脱身……必须放低姿态,然后提出合理的赔偿,否则只会更加丢脸。 他想到此处,立刻重重的弯腰致歉,腰杆子几乎弯到了九十度,也不抬头,就这么低头弯腰的说道: “我认错!这件事是我们不对,我们向各位道歉。各位还有什么需要的话,账都记在我身上,另外丽莎的出言不逊如果伤害到了哪位,我愿意负责精神赔偿。” 姿态放的很低,道歉也显得很有诚意,更是很懂事的表示愿意花钱买平安。 然而并没有任何卵用。 伊文不打算要这家伙的钱,他现在想做的,就和对方刚刚想做的一样——就是彻彻底底的羞辱你! 主动出来挑事,污辱了我的客人,还想体面的全身而退? 很抱歉不存在这种可能!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道歉了,那我也不为难你。” 他注意到一旁露出希冀之色的丽莎,计上心来,唇角露出和煦的微笑: “只要你把女朋友让给我,并且保证从今之后跟她断绝联系,就可以马上离开。我什么时候厌倦了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才允许你和她重新交往。” “……” 听到这句话之后,文森特整张脸顿时涨得通红,身体也因为极度的愤怒,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他原本是想放低姿态全身而退,现在却被对方抓住了要害狠狠羞辱,心里郁闷的几乎能吐出血来。 这个男人强忍着羞耻的感觉,微微抬头,瞄了一眼丽莎。却发现对方在拼命点头,望向黑发少年的眼神,也露出了几分自己熟悉的谄媚和诱惑。 这个贱人啊!!!!!! 他在内心深处撕心裂肺的放声咆哮,恨不得当场揪过金发少女,然后把她一片片的撕成碎片。 “不同意吗?” 伊文很享受的看着他这副敢怒不敢言的神态,将那把手枪丢了过去,摔在他的鞋面上:“那就履行你一枪爆头的承诺。然后让我以正当防卫的理由杀了你。” 这句话中蕴含的血腥味,立刻点醒了暴怒到失控边缘的文森特,他连忙抬起头,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我同意,我完全同意,从现在开始我和丽莎断绝关系。” “那就好,收起你的玩具枪,离开这里吧。” 伊文按照承诺放过了文森特,接着又凑到了丽莎耳畔,轻轻的告诉她: “我现在已经开始厌倦你了,趁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立刻消失。” 如蒙大赦刚准备离开的文森特听到他这句话,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同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 丽莎谄媚的神色则是直接僵在脸上,接着像是变脸一边,迅速换成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似乎还想用自己取悦男人的本事让伊文回心转意。直到她发现对方对自己完全不感冒,甚至表现的越来越不耐烦时,才恋恋不舍的站起身,低头走向另一条和文森特截然不同的路,默默的离开了餐厅。 一一一一一一一 “呜啊啊啊!不愧是大哥,真是太有男子气概了,那两个人就像是扯线木偶一样任你玩弄啊!”小母马确定二人都已经消失后,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兴奋的大嚷大叫起来。 “实在是太出气了!” 戴维红着脸猛啜了一口果汁,然后陶醉的呵出一口气,露出一副爽到极限的表情。 “会不会……会不会有点做过头了?” 马歇尔虽然是半条章鱼,却有一副好心肠,想到两人悲惨的遭遇,忍不住有点怜悯他们。 “有吗?” 伊文听他这么说,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果然摇了摇头,神色轻松的靠上了椅背: “他们这是完全自作自受,没有必要同情。如果我不够强,恰好我和夏米尔又是情侣的话,遭受这种羞辱的肯定是我们。” “没错,小鱼干确实是这种人。” 夏米尔很用力的点头应声,说到丽莎的外号时,眼里扫一丝不屑: “你们没有看到她遭受了那种羞辱之后,还拼命的想勾引伊文么?那种女人根本就没有羞耻之心,我想她今天最大的遗憾,或许不是公开失禁,而是伊文没能看上她。” “有道理!” 小母马深有同感的附和了一句。 “你们说得对。” 马歇尔这时也算想通了,不再怜悯狼狈离开的二人,而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分析问题,得出了一个理直气壮的结论: “仔细想一想,他们确实罪有应得。” …… 经过这波小插曲之后,众人很快在欢声笑语中结束了晚餐,又跑到清泉湖上泛舟游玩了一圈,最后彻底尽兴,才披着朦胧柔和的月色回到了纯净之盾。回去的时候,缪斯和另外两名室友很懂事的拉开一段距离,让夏米尔和伊文独处了一段时间。 利用这段时间,夏米尔很大胆的准备表白,都被伊文巧妙的转移了换题——他不介意在双方同意的基础上互相满足生理需求,但是谈恋爱这种事,完全不适合现在的自己。 且不说无形空间的挑战,就算自己能侥幸活下来,还要回去和艾露萝梅算账。到时候怎么办?抛弃付出真情的另一方吗?还是让她一直活在担忧和惊惧之中?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情愿什么都没有发生。 总而言之,在伊文木头人般的表现下,夏米尔感受到了一种无从下手的挫败感面。她觉得对方是在故意装傻,于是非常生气的离开了,并且表示再也不想见到他。 对此他只能表示,如果事情真的到此为止,那对彼此而言都是一种好事。 …… 回到自己的房间,伊文感觉心情有些烦躁,没有修炼圣典,而是坐到电脑前点出了音乐界面。 鬼使神差的,他在搜索框里输入艾丽卡的名字,找到她的音乐专辑之后,付费购买了一部她最火热的纯音乐专辑《迷惘》。 “六百多万的付费购买,还真是个火爆的大明星啊……” 他眯起眼睛,看着画面中红裙束发的艾丽卡闭上眼睛,高举右手,竖起琴弓,动作优雅的像是一位舞蹈家。然后带着一种神秘韵律,轻轻将琴弓落下,就在琴弓接触琴弦的刹那,一丝细细柔和的音色滑进伊文心里。 这乐声初始是软软的,细细的,就像是蜂蜜和牛奶,一点一滴的沁入心脾。 但是没过多久,就变得压抑低沉,就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让人觉得冰冷压抑,隐隐有风暴和雷电在其中酝酿。很快乐曲的音色向上拔高,仿佛是乌云深处的雷霆炸响,一阵急促到令人精神高度紧张的旋律,随着疾速挥舞的琴弓,猛地绽放开来。 那旋律越来越急,音色越来越亮,音调越来越高! 伊文的直观感觉就是,心脏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吊了起来,随着乐曲不断攀升的高|潮,几乎有种破开胸腔飞跃而出的感觉。 乐曲的音色拔高到极限时戛然而止,像是心电图上的波浪线一般,时高时低的变幻节奏。仿佛抚平着倾听者的心跳,让他们在一度登凌高峰之后,随着音乐的波浪起起伏伏,情不自禁地融于曲谱的节奏中。 “……” 听完了艾丽卡最欢迎的演出之后,伊文心中一动,抬起手表点开了好友页面: “我刚刚听了你的小提琴演奏,真棒。” 两三秒之后,艾丽卡的头像就亮了起来,发来了一段慵懒魅惑的语音:“这算是发生关系之前的调情吗?如果是调情,我就心满意足的接受了。” “纯粹的,对艺术和音乐的评价。” 伊文发过去之后,感觉少了一点什么,又补充了一句:“我现在也算是你的观众了,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很期待你能当面为我演奏一曲迷惘。” 艾丽卡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发出了一张猫咪害羞捂脸的表情,紧随其后的又是一段语音: “要我穿着内衣当面演奏吗?你喜欢哪种式样的?白色蕾丝还是黑色蕾丝?”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她这么不正经? 伊文神色木然的无言以对,自己好不容易文艺了一回,却被这么‘艺术家’本人这么撩,心里那一点对乐曲的感慨顿时荡然无存。 然后,他果断纠正了对方思想上的偏差: “艺术表演就应该放下一切隔阂,跟倾听者坦诚相对。” 艾丽卡震了一下屏幕,又发了一张猫咪震惊的表情,接着像是故意要撩他一般,用又软又甜的鼻音轻轻‘嗯’了一声——给人感觉,就像是一条柔软细腻的丝巾,从身上最敏感的地方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