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交换庚帖
芸酥小心翼翼的低下头,将手中的帕子递给赵倩玉。 后者双眼冷冷的凝视着前方的虚空,下意识的接过,触手却是一片冰凉,让她止不住颤栗,回头恶狠狠的瞪了眼芸酥。 “怎么做事的?这么冷的帕子,你拿来给本公主擦脸,不想活了吗?”赵倩玉冷声喝到! 芸酥噗通一声跪在一地,用力的磕了个头,害怕的求饶。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奴婢不敢,奴婢是看天气炎热,怕主子用热帕子擦脸会难受,所以才用凉水将帕子浸泡了一会儿,奴婢这就去换热的来!” 她压低身子,匍匐在地上,谦卑的将头埋在双臂下,口中卑微的求着饶,脸上却是一片狰狞! 自从左安安失踪后,赵倩玉的心情,那叫一个七上八下!他们这些伺候的下人,也是战战兢兢的。 别人还能找理由躲开,芸酥作为赵倩玉的贴身侍女,随时都要候在赵倩玉身边,这段时间真的是受尽折磨! 每天都过得胆战心惊不说,还动不动就被打骂! 这不,才刚听说左安安被找回来了,赵倩玉整个人就像魔怔了办。不管是什么事,什么人,都要被她训斥一顿! 训斥还是小事,稍有不慎,换来的可不是训斥这么简单。 而且赵倩玉自从被赐封为公主后,就不准其他人在称呼她为大小姐或者孙小姐。 满心的以为能到了公主的称号,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嫁给杨展,却不曾想,杨展依旧满心扑在左安安身上。 于是乎,知道消息后的赵倩玉,几近疯狂,一副要冲到郡王府去将左安安拖出来的架势! 还是赵太师一通训斥,罚她在房里面壁思过,这才善罢甘休。 “等等!”赵倩玉冷眼看着就要起身的芸酥,“本公主有话要交代你,你附耳过来。” 芸酥惶恐的抬起头,看到赵倩玉森冷的模样,下意识的抖了抖,踌躇的上前,侧耳过去。 只听得赵倩玉细细声的说了些什么,芸酥整个人都慌张的往后一踉跄! “公主,当真要这么做吗?万一被人知道……” “不会有万一!”赵倩玉严声道,“即便是有,也不管你我什么事儿!还不快去!” 闻言,芸酥颤颤巍巍的离开了。 赵倩玉走到梳妆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勾起唇角阴狠的笑了。 “左安安,你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你若是不回来,杨展就是我的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要闯进来,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角落里,一道身影悄然无声的闪过,没有惊动任何人。 一墙之隔的郡王府里。 终于被“找”回来的左安安,正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满身脏污的杨展寸步不离的守在床前,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即便是太医进来看诊,他也始终不肯离开,只是握着左安安的手,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仿佛他若是移开视线,眼前的人又会消失一般。 “情况如何?”看到太医站起身,杨展头也不回的问,视线没有离开过左安安半分。 太医微微躬身,拱手道:“启禀郡王爷,这姑娘只是受了些惊吓,加上最近几日没有好好吃东西,有些脱力,这才会昏迷不醒。只要稍加休息,等她醒了,喂她喝些流食,缓缓就能恢复了。” 闻言,在场的人全都松了口气。 杨展轻轻挥手:“杨宁,送太医回去,叫厨房煮点东西,把药煎好了再一起端过来。” 跟着杨展跑了好几天的杨宁揉了揉眉心,点点头,将太医送走后,刚准备进门,就看到左柏杨带着人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左家主,左小姐已经找到了,请随我来。” 找了好几天的人,杨宁和左柏杨也熟悉了,找到他着急要见女儿,也没多说,直接将人请进府里,领着他往出云居而去。 折腾了许久,郡王府里总算是安静下来。 杨展坐在桌前,看着旁边的左柏杨,淡淡的点点头。 回头看了眼屏风后的床榻上躺着的左安安,还有细心在旁边伺候着的晴彩,嘴角微扬。 “伯父,十日之期已到,明天我便带安安进宫面圣,所以,婚书的事,子谦希望今天能跟伯父谈谈。” 婚书的事情,是早几天就说好了的,当时随时为了演戏,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左柏杨的态度,的确是松软了些。 他从怀里拿出一张写有左安安生辰的庚帖,递给杨展。 “这是安安的,你要得急,我也不信那什么八字之说,你若要婚书,着人拟了,两家合了便是。不过,这婚期,你得自己去问安安的意思。” 说着,他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自己养了疼了十多年的女儿,就快要嫁人了。 虽然知道这一天早晚要来,可左柏杨这心里啊,还是说不出的难受。 但难受之后,也为左安安庆幸! 庆幸她找了一个逞心如意的夫君,庆幸这个人没有因为他的反对,而被吓跑。 这几天,见不到左安安,温颖毓那颗心乱得整日无法安睡,时不时的就会掉眼泪,看得他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 杨展既然有那么实力保护左安安,他也无需再反对了。 “伯父放心,八字之说是那些信命之人才信的,子谦从来不信命,需要这生辰,不过是想了解安安的年岁,也是这定亲的需要,没有旁的心思。” 左柏杨淡淡的点头。 “既然如此,那安安就交给你啦。明天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左家虽然没什么权势,但你记着,祁阳首富的称号也不是白来的。若是祁阳帝过分了,你大可不比委曲求全。” 他这辈子,什么都能受,唯独忍受不了自家宝贝女儿受委屈。 杨展转过头,看着药力过去了,正准备起身的左安安,匆匆点头:“伯父放心,子谦定然不会辜负安安。” 话音还未落,人已经大步的走进内室。 “你醒啦!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杨展浅笑着打量着左安安,不放心的问。 为了让今天的这场戏真实一点,不惹人怀疑,左安安的确已经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了。不过她昏睡过去,倒不是真的因为受了惊吓,而是吃了随陌配置的迷药。 杨展怕她身体不舒服,自抱她回来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这个房间半步。 若不是左柏杨来了,只怕这会儿他还守在床前呢! 左安安摇摇头,目光一片澄澈。 “我没事,除了有些饿之外,一切都好。”话落,她看向屏风外,“我好像听到我爹的声音了。” “嗯,在外面坐着呢,走吧。”杨展扶着左安安,柔声道。 原本扶着左安安的晴彩,识趣的屈膝说:“奴婢去看看厨房的药和吃的好了没!” 然后就匆匆的跑出去了。 扶着左安安到桌前,让她坐下后,杨展又给她到了杯温水。 “你还没吃东西,先喝口温水,待会儿吃了东西在喝药,免得胃里难受。” 左安安点点头,笑得轻浅而甜蜜:“我只是没吃饭,又不是什么东西都没吃,不用这么紧张。” “总归是没有吃饭,胃里面肯定难受。这天气热了些,还是小心些好。”杨展却一本正经的坚持着。 看着杨展如此细心的照顾自家女儿,左柏杨微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他缓缓的开口:“安安这孩子没那么娇气,从小就野惯了,别说还给了她吃的,就算真的两天不给她东西吃,她也不会怎么样的。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商量商量明天的事情吧。” 左安安调皮的冲着左柏杨吐了吐舌头,视线落在桌上的庚帖上,眨了眨眼睛。 “这就算是交换庚帖了吗?” 杨展笑着走到旁边的书桌上,拿出一张庚帖,递给左柏杨。 “如此才算是交换庚帖了。” 左柏杨接过,淡淡的点点头:“既然换了庚帖,其余的事情也提上日程吧。明日一早,左家会对外宣布这门婚事。不过,婚期的事,你们两个自己定吧,我就不参言了。” “啊?不是做长辈的定吗?爹你怎么不参言?”左安安有些惊讶的看向左柏杨,心里犯嘀咕的想着。 爹该不会是还在生气,不想让她嫁给杨展吧?可是,这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左柏杨望着她,知道她的意思,勾起唇角。 “爹只是觉得,你们更了解宫里的情况,也知道眼下的形势,婚期定在何时比较恰当,索性就让你们自己决定算了。而且,就算爹想决定,这怕这婚期也轮不到爹来决定。” 毕竟,宫里那位可是一直盯着的。 真要知道他答应了这门婚事,照杨展和那位之前的约定,那位可是要御旨赐婚的。 这婚期,左右是轮不到他做主了。他也懒得再操这个心! 左安安似乎也回味过来了,心里有些忐忑的望向杨展。 “那个,我爹这边是承认了,依你和祁阳帝的约定,他是要赐婚的吧?到时候,他不会又想搞什么破坏吧?” 对于祁阳帝这种言而无信的帝王,左安安已经生不出半点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