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历史源远流长,经过时间沉淀,各类知识汇集了各种族的独到见解和所长,非常博大精深。按白荆的话来说:如果不先学会语言,魔法书籍就甭看了,它不单单是人类智慧的结晶,还融合了其它类人种族的智慧,有些经典的魔法公式就是其他类人种族创造出来的,多语言著作成的魔法书籍十分常见,不会几种外语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的是元素师。 贾曼斯滔滔不绝说了半个时辰,举了很多例子,想表达的也是这个意思语言是学习魔法知识的根本。 秦正专注地听了一个半时辰,发现贾曼斯教授语言时滔滔不绝有加重的迹象,说着说着他就不知所云了,准确的说不知重点何在。 尽管贾曼斯说得绘声绘色,故事也很转折有趣,秦正还是残忍地打断他的话:“我需要知道一千三百五十八年前的一次种族通婚的细节?” “殿下,这具有划时代的意义,”贾曼斯耐心的解释。“正因为莫斯兰和塔库修不顾众人反对决定结为伴侣,才开启了双方种族的正式通婚,西部蛮语渐渐融入南部语系。例如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那个也是……”手指不停地在字里行间徘徊,寻找为他佐证的词组,眨眼的工夫就找出了十几个之多。 “当然,西部蛮语现在已经不存在了,只能在语言发展历史中发现它们的踪迹。我现在写的这三个音节……称为蛮音,就是曾经的西部蛮语。”贾曼斯嘴里说着话,手握着笔也不停地在纸上上写写划划。 贾曼斯专注的神情,秦正看在眼里,心里悄然升起一种误会他的愧疚感。 虽然贾曼斯有啰嗦的坏习惯,喜欢事无巨细讲述他知道的事,但在教授语言知识的时候格外显出他学识的渊博。讲故事谁都会,像贾曼斯这样能够细致到具体年限发生的地点重要人物以及事件始末,引古论今去讲蛮音的过去和现在,秦正不禁对他心生佩服,肚子里没有货的人做不到信手拈来。 秦正从来也知道了,兰蒂斯通用语融合了多种语系,从中能发现人类和其他类人种族交往发展的历史,因战争,或是通婚,轰开了种族与种族之间的屏障,不管是仇恨也好,好感也罢,这些交流无疑加速了语言的流通和融合。 “等等,”秦正再次打断,听着听着感到贾曼斯的话里有点不对劲。“莫斯兰和塔库修……都是男人?” “都是男人,这有什么问题吗?”贾曼斯困惑道。 “你说他俩结成了伴侣……就是成亲的意思?” “没错。”贾曼斯点头。 秦正心中凌乱了一阵,摆摆手让他继续说。 贾曼斯以为秦正对个故事很感兴趣,于是放下笔说道:“莫斯兰是旦姆部族的首领,塔库修是西昆部族的首领,他们发现对方的子民很不安分,总是偷偷找机会敲晕部族中的女人强行结合,一来二去生出了异色瞳的杂种……” 贾曼斯说得投入,秦正静静听着,秦邪眨巴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爬桌上听得格外入神。 “发动战争后两位部族首领见了面,这是他们第一次会面,彼此都看对方很不顺眼,嫌弃对方难看的瞳色,唾弃对方的野蛮行径,都认为自己的部族中出现杂种是因为对方故意指使,就这样打了三年。莫斯兰和塔库修决斗了无数次,一开始的仇恨渐渐转为欣赏,他们因恨生爱,发现对方是生命中注定的另一半,然后不顾子民和妻妾的反对,毅然决定结为伴侣。” “……你确定是结为伴侣?不是结为兄弟?”秦正此刻的心情有点微妙,这么听来两人更像是结为兄弟啊,不打不相识的那种惺惺相惜。 “我只能说那段历史就是这么写的,而且如您所说,到底是结为伴侣还是结为兄弟,他们的后人对这件事仍存在很大的争议。”贾曼斯摊手说,他又没法回到一千三百五十八年前,找到莫斯兰和塔库修两位首领求证。 “原本被视为不洁的异色瞳杂种不再受到歧视,被两位首领更正为爱的结晶。”贾曼斯一拍脑袋,说:“哦……我突然想起来一个朋友就是异色瞳,他很为两只不一样瞳色的眼睛感到骄傲和自豪,说也想学两位祖先那样找到灵魂伴侣,别说决斗三年,就是被压着打五年也愿意。”说完笑了起来,像是回忆起了曾经的美妙时光。 秦正唇边也荡起一抹笑意,贾曼斯的那位朋友当真单纯又有趣,灵魂伴侣可遇不可求,哪有这么容易就能找到?不知怎么地忽然想起凐,有点在意他怎样了,记得认识以来第一次听到他愉悦的声音,是什么人让他体会到了快乐?当时在一起的那名男子吗?举止那么亲密不是简单的朋友关系吧?他不是说过对男人没兴趣? “殿下?”贾曼斯不客气地说:“您走神了。” “抱歉。” 秦正微微有些尴尬,见贾曼斯合上《兰蒂斯通用语》,转而不解的看着他。 “殿下第一次接触兰蒂斯通用语,可能已经感受到了它的枯燥,我不停的说故事,是希望将您引入良好的学习情境。”贾曼斯说。“今天的课是帮您熟悉不同的语系,殿下要是想正式开始学习,我会为您制定一个计划。” “好,计划写好了拿给我看。”秦正没有假意推辞,被贾曼斯灌输了一脑袋异族语言,确实感到脑仁有点发胀,他想休息。 贾曼斯恭敬地向秦正颔首行礼,顺便把《兰蒂斯通用语》一书也带走了。 秦正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松了松一身发硬的骨头,揉揉脖子,然后挪步到床榻前慵懒地倒了下去。秦邪迅速从椅子上跳下,跑到床前先是帮秦正脱了靴子,尔后踢掉脚上的小鞋,刺溜一下钻进温暖的怀里拱了拱。 &nbs p;“别闹,我想睡一会。”秦正按住怀里动来动去的小脑袋,合上眼说道。 刚一挨着枕头顿时感到困意袭来,没想到学习这些语言比刻画符咒还要耗费心神,加上在秘术师公会里又没休息成,两相一折腾困得他只想先睡上一觉再说。 时间一晃到了晚上,秦正醒来后洗了把脸,感觉脑仁不痛了整个人清醒了许多,同时也感到肚子饿的咕咕叫,这才想起早上只喝了一碗稀粥,下楼点上几样菜狼吞虎咽起来。秦邪在旁边也没闲着,看秦正吃什么它便抢着吃什么,这一大一小争得不亦乐乎。 秦正吃到一半,碰上从外面回来的沈一奇父女,立即招呼过来又加了几样菜一起吃。 “你通过秘术师资格评定了吧。”沈一奇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问道。 秦正刚想说话,就被沈青儿抢过话头。 “这还用说,师兄这么厉害肯定通过了嘛几品啊师兄?” 听沈青儿左一口师兄又一口师兄,叫得甚是顺口,秦正笑着摇了摇头,把上午在秘术师公会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沈青儿惊讶地张大了嘴,“还要上报总部吗?”愣了一瞬转头问起沈一奇:“秘术师公会总部是什么样的地方啊?” 沈一奇摇头笑道:“你不去问你的师兄,问我作甚?” 沈青儿连忙又把目光对准了正在吃饭的秦正,只见秦正摇摇筷子,不知道是不愿多说还是不知道,想了想忽地笑起来。“总之是个很厉害的地方从没听说哪位秘术师阁下,通过秘术师资格评定还惊动总部呢,师兄真厉害” 这么明显的马屁,听得秦正和沈一奇相继一笑,吃饭的继续吃饭,喝酒的继续喝酒,都没去揭穿。沈青儿从小身居秦地宫中,对外面的世界半点都不懂,怎么可能会听说难以结交的秘术师们的事呢? 不过对于沈青儿这么明显的示好,秦正感到有些诧异,半开玩笑道:“记得以前师妹对我百般挑刺,现在怎么突然对我好起来了?” 沈青儿俏脸一红,犟嘴道:“没有啊,我对师兄一直都挺好,你不在的时候我还总帮你说好话呢要是不信可以问我……”霎时顿住口,偷偷瞥了沈一奇一眼,脸庞更红了。“可以问我夫君嘛” 沈一奇轻咳,脸上表情甚是尴尬,低声道:“私下里不准这么叫,我是你爹。” 沈青儿嘟起嘴,用筷子不停戳碗里的饭,低声嘟哝道:“明明是大庭广众之下嘛,没瞧见周围都是人啊?这里的秦门弟子半点也不见少,一点也不配合我,要是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沈一奇听清了女儿的抱怨,神情更尴尬了,向秦正推辞说吃饱了,扭身一转上了楼,沈青儿一见立即放下碗筷跟上去,秦正默默地喝茶漱口,表情若有所思。 “沈一奇真男人。” 秦邪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秦正为之一愣。 “这你还看不懂啊?喜欢的女人跟别人跑了,还生个女儿,接回来养到大,啧啧,要说对着女儿没点想法我是不信的。”秦邪说得深沉,稚嫩的小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言明的笑意。 “……” 秦正凌乱了,能不能不要这么一针见血,让他情不自禁觉得这个师父好丧心病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