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趴在屋瓦上,天乞小声的看着身旁的邱广申道:“邱兄,接下来怎么做?” 邱广申还在勘察地形,这时天乞的问话就显得没有一点技术含量,行动做事,尤其是做暗事,怎能不将周围环境观察清楚,首先得找到几个好迅速掩身的进出口吧,此次观察哪里是比较重要的踩点,最后开始行动,这些都是保命的必要措施,天乞一点没想,直接抛话给邱广申,显得十分多余。 免不了邱广申一顿白眼,嘀咕声起,“花兄,我现在怀疑你是怎么完成前两次赏金密令的,基础措施我看你一样不懂。” 天乞抓了抓头发,直言道:“运气好。” 邱广申望着他哀叹了一声,怎会被他这么一句敷衍的话就给盖过去,倘是赏金密令也是能靠运气完成的任务,那万机楼里不早就是一大批的铜牌机师甚至银牌机师了。 罢了,这次是让他花无枯看自己行事,在他面前树立一点形象。邱广申这般想着便再懒得与他动气,伸头示意了下前方水上的小船道:“我们先上那船,周围势高,可以遮掩一二。” 还未等邱广申先动,天乞便纵身一跃来到了小船上,船身随着天乞落下只荡起两圈涟漪,毫无声响。 本邱广申还想责骂他两句莽撞,可看见他如此身手不觉倒吸两口凉气。他难道一点也不紧张吗?此处可是四环方家的中心,里头可有一个化灵后期的方朝学,这下面还有轮流值班的守卫,他是如何做到这般心平气和的? 若要做到像天乞这样,邱广申自信倘是平常时刻绝对不在话下,但此刻任凭微风徐过也抚平不了内心有点紧张的情绪。 看着小船上的花无枯朝自己招手,那还带笑的面庞让人看了就觉得十分不爽,在邱广申眼中跟嘲讽没什么两样。 带着些气不过的态度,一狠心邱广申脚尖一点,整个人飞跃而起。 虽是避开了往来守卫的视野,但就是这一瞬间邱广申心慌了,自己的力气大了些,这般落下那小船不是溅起水花也是被踩穿的结局,到时候弄出声响,被人察觉可就功亏一篑了! 此时天乞眼尖,当即一点船檐飞身跃起,与邱广申落下的力度相互抵消。天乞环手将邱广申拥入怀中,于空中漫漫稳落在船。 等缓过神来,邱广申一把将他推开,“花兄,要点脸可否?” 天乞摇摇头叹息道:“抱住你我没法说爱你,不抱你我没法看着你落水,两难啊~” “什么狗屁道理,快,上岸,趁这批守卫刚走。” 邱广申内心复杂无比,这一次真的是被花无枯给救了,别看眼前的花无枯经常与自己嬉皮笑脸,但其内心的强大,让自己都悍然三分。至少他也看清了自己与花无枯差距在哪,这就是心境。一个能将心境磨练到古井无波的人,该是经历过怎样的磨难才能做到,至少他邱广申不行。 至于天乞后面说的话,邱广申全当他发神经病了。 天乞翻身上岸,紧跟在邱广申身后,虽然天乞有自己的看事做事方法,但能跟一个万机楼的名牌机师一起学习,这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毕竟也只有接赏金密令的时候,而且还不是每次都能跟邱广申一起行动。 在万机楼若不学习些实用点的技巧,想想日后还有九次任务,说不准就会吃亏的,不能每次都能遇见小千秋、鱼娘那种直接结束任务的人。 在这里,邱广申倒是完全看错天乞了,天乞并非有什么自己的一套完整行动方法,最后完全都是发起人自己结束的任务...... 所以,天乞哪有不敢不学的道理。 邱广申在前,忽然将手抬起,示意停下。 “中间的屋舍便是方朝学的院落,这些守卫五人一组共计十八组,几乎是无视线死角的将这儿围了起来,我们要想进去,唯有将他们引开才行。” 邱广申说完,天乞就开始犯难了,说的轻巧,“引开”?怎么引?谁去引?引开了不就还是会加大戒备力度吗,那不就等于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的吗。 “哼。”邱广申看向无知的天乞,觉得此刻才是自己的主场,“我们等就好了,人有三急,他们不可能一个时辰内还能保持着这般现状。” 就在邱广申说完,眼前就有一队,其中一护卫不知怎么了,匆匆告诉身旁的人一句,便捂着肚子朝某个地方去了。 天乞还在啧啧称奇,心想邱广申果然猜得没错,但下一秒便觉得自己飞了出去。 邱广申哪会给天乞感叹的时间,趁着这帮人停顿的一刻拉住天乞便朝他们的视线死角奔去。 屏住呼吸,快速靠近墙边,翻身,入院。 一切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若说先前落船邱广申显得十分不合格,但这一次可谓满分,这是天乞目前急需学习的,就三字真诀,快、准、狠。 入院之后,天乞都想给邱广申鼓鼓掌,难表帅气,但奈何里屋睡得便是方朝学,只能将这份激动压在心中,不敢表示。但天乞满脸的肯定也是给了邱广申内心极大的舒适。 邱广申一个如此骄傲的人,此刻不知怎么的,被天乞崇拜居然心生满足。可能在他心里,眼中的花无枯已然是能并驱甚至高于自己的存在,被这样的人看起,有所表露不失脸面。 入眼是一处极大的院落,比之之前的丁字十八号不知大了多少倍,不愧是方家家主的院落。而且这里面没有守卫,想来这些守卫也不可能想到有人居然能穿过众守卫们的视野进入院中,而且院中的人乃是化灵后期的存在,想找死的到是可以进去瞧瞧。更多的可能是方朝学不想被人打扰,如此空荡荡的幽清大院只方朝学一人居住。 这方朝学也是一个痴情汉,此生只娶过方化云的母亲方氏一人,自方氏辞世之后,尚还未从悲痛中醒来,又怎会再娶她人。 不知方朝学平日里是该有多么的冷清,处理完家族事宜,回到院中却无一个爱着并前来接应自己的女人。 观看周边屋舍,天乞朝邱广申问道:“邱兄,此院屋舍众多,走哪里?” 此院极大,屋舍众多,倘是一一排查恐怕不利于行动,浪费世间不说,而且恐生事端。但天乞也不知该如何下手,这才又毫无经验的向邱广申问道。 邱广申小心蹲下,储物袋中飘出一纸人,这纸人约莫有一掌大小,看着没什么奇怪。 “此乃符道,追踪气息用的,可判断出人曾久待的地方。” 邱广申说着便以指为笔在纸人身上画出复杂弧线,纸人顿时有感灵性,飘然落地仿佛与这儿的天地灵气混为一体,迈开纸做的两脚朝前走去。 此举看的天乞啧啧称奇,没想到这小小纸人竟是一种符道,更令天乞没想到是邱广申居然会符道! 望着纸人离去,邱广申淡然开口:“这是万机楼必学的符道课程,只是追寻踪线索而已,我可不精通符道。你在万机楼里待的时间少,连这些基本的课程都没上过。” 闻言,天乞有些懊悔的点点头,先前的匿身粉是,这次的纸人符道也是,没想到自己居然错过了这么多,没想到万机楼里居然有这么多好东西,今日跟着邱广申出来真乃明智之举,看来回去之后要好生恶补一下了。这些个有用的东西,不学实在是太可惜了。 眼见那纸人走到一房屋门前,直直撞上门槛便不再动弹,约莫过了十个呼吸这才离开趴了许久的门槛,继续朝另一个房门下的门槛撞去。 纸人可没有眼睛,它待在那房屋门前,说明有人曾在这房屋里待过,它在某个房门前待的时间越久,就说明有人曾也长时间的留在某屋。 直到纸人趴完院中所有的房屋,自身瞬燃成灰,微风徐过赫然不存。 众多房屋纸人停留时间不一,这也说明了房屋主人曾在屋中逗留的时间长短。便是方朝学在众多屋舍中逗留时间的长短,只要抓住了这些线索,便能很好的避开方朝学目前的位置。 方朝学主屋那是他平日里休憩睡觉的地方,待的时间自然是最多的,纸人刚才趴了某个房屋门槛时间长达一百多个呼吸,可见此屋便是方朝学的主屋。天乞二人只要避开此屋,查一查其他的屋舍,总能排查出线索来。 此刻二人同将目光放在一个假山后的房间,刚才纸人停留此屋时间最短,只有一息,如此看来,此屋定是有什么连方朝学都不愿进去的理由,而其他房间纸人停留的时间都差不了多少,唯有此屋与他们猜测的主屋是天差地别,一个一息,一个百息。 而这一息的屋很有可能便是方朝学放置他内心秘密的地方,既然是不愿面对,那绝离不开方氏的事情。 二人这么一想顿时来了信心,一前一后轻声蹲下,摸着墙角,不得已还得匍匐前进,折腾了半天这才到了纸人停留过一息的房门前。 邱广申害怕天乞乱来,到了门前先是给了天乞一个嘘声的动作。天乞双手捂嘴,示意自己连半点气都没敢出。 见天乞安分,邱广申这才放心下来,但接着天乞往前挪了一小步,正好蹭到房门,房门竟然开了一道缝! 伴随着陈旧木门独有的“吱呀”声,于这安静的夜晚,二人心都提到嗓子眼。 这门居然没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