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女子又颤颤巍巍的重复了一遍,一双杏眼中布满血丝,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般。 “枉我费劲千辛万苦,拼死拼活的逃回来……”女子的声音不小,引得周围不少人围观。 “没想到太子哥哥竟然和大姐在一起了!”女人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瘫倒在地下,泪水不要钱似的往下流。 有了灵力的花末比以前精神了不少,身材也不似之前那般瘦弱。一双杏眼红红的,她的睫毛很长,一眨眼一颗泪水顺着白皙的脸庞滑落,看上去令人心疼。 “这就是那废物花末?”周围人开始议论。 “比传言长得好看多了。” “能从那墨血狮子手中逃出来的,看她现在的模样……肯定很不容易。” 周围的人虽然有些同情花末,但这花末的名声实在太差了,就算同情,却依旧无一人上前。 花上邪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四周,她可是在梅界切了好多洋葱辣椒,可不能浪费了这来之不易的泪水:“小女自知出身卑微配不上太子殿下,但太子殿下却无数次告诉我,此生非我不娶。在这世上没人看得起我,我以为只有太子殿下,对我情深意切,原来……都是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太子殿下……”花上邪一声比一声哭的惨,“你当真不要末儿了么?当年你说你喜欢合.欢花,我就在院中种了合.欢树,日日浇水施肥。你说你想修真,我就偷偷跑进藏书阁给你找方法,却被人发现,被打的三天三夜没下床。每年花灯节,我都会给你秀荷包,你可知道,那荷包我拆了改,改了拆,我天生愚钝,一个荷包每次都要花上半年的功夫。” 花上邪一声声的控诉着,一桩桩事情说着,周围不少年轻的姑娘被花上邪的情深打动,也跟着轻声啜泣起来。 “你说会保护我一辈子,当年的誓言都是骗人的吗……” 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瞧着花上邪这幅人见犹怜的模样,也纷纷开始怜香惜玉。几个已经嫁人的妇人都有些看不下去,想要上前扶起花末。 “若是你真心喜欢大姐,我又岂会和大姐争,又岂会不让你如愿!既然你爱慕大姐,对我已无情谊,那我们的婚约还有什么意义!” 片刻后,花末像是哭累了,心死了一般,她缓缓开口:“罢了……相思从此无关君,一刀两断互不识。” 花上邪被几个老妇人扶起,还有一个老妇人给她递过手帕,在一边轻声安慰。 “只是圣上金口玉言,我一小小女子,又能如何。” 花末已经在这街上耽搁了不少时辰,不少人家的仆人都已经回到府中通知了主子。 “江淮出门了,你差不多行了。”墨岚给花上邪传来魂语。 在街道中心的花末,忽然大力挣脱开几个老妇人,朝着远处大喊道:“我花末愿以死来成全太子和花启涵!” 说完这话,花末像是疯了一般的朝着一边的石阶上撞去。 四周围观的人都吓了一跳,几个反应快的赶紧上去拦住花末。 好在花末跑得‘慢’,又事先说了自己要自尽,她轻而易举地被人拦下。 “放开我!让我死!”花上邪‘拼命’的挣扎。 “姑娘,你不能这样啊!” “让我死!与其嫁给负心人,我宁死!” “花末,你冷静!” “就是就是,你这样一死了之对得起你的父母吗?” “只有我死了,才能成全大姐和太子!让我死!” “不行不行!” …… 楼下这场戏唱的十分精彩。 楼上冥王颜东君手持玉杯,余光时不时的往楼下撇去。 “哈哈哈哈哈!”在他身边坐着一位身着青衣的翩翩公子,男子头戴玉冠,皮肤白皙,柳眉媚眸,相貌竟然比女子还要美艳三分,他的手上拿着一块专门擦拭宝剑用的黑布,脸上笑的轻浮,手上打理宝剑的动作却十分专业。 “这传闻中的花家三小姐,当真名不副实。这哪是懦弱单纯,简直就是卑鄙无耻啊,你看她现在连眼泪都没了。” 不闻世事,不问善恶。说的正是司马家家主——司马凌。也是当今炼器界的第一人。前任司马家家主司马长晗重病,司马凌接任家主之后,便对外宣称专心给前任家主治病,从此,司马家便开始避世,外界发生的一切事都不闻不问。 虽是如此,这司马家毕竟是以炼器制丹闻名的世家,不远万里,不惜重金来求药求法器的人依旧不少,久而久之司马家便立下规矩,不论善恶,只要给钱,便可以得到司马家的丹药或者法器。 堂堂名门司马家,被这司马凌弄得就像是个贩卖仙器丹药的交易场。司马家内也有不少人反对司马凌的做法,却都是敢怒不敢言。 一来,这司马凌毕竟是司马家的家主,实力和手段毋庸置疑。二来,这司马凌向来与冥王颜东君交好,颜东君可不仅仅是实力强大,他的背后还有南冥国的势力。 颜东君一直再找机会想入花家藏宝阁,但藏宝阁的阵法是花上邪生前所创,几十年来,她的阵法失传了不少,留下的却都十分麻烦,这藏宝阁的阵法如今只有花佐一人能破。颜东君虽能也能强行破阵,但若是强行破阵,势必会惊动花家的人,所以几十年来,他一直未能进入花家的藏宝阁。 这次来楚国,颜东君只是碰巧路过花家,瞧见了花家晚上的闹剧,便顺势去藏宝阁看看,没成想这藏宝阁的阵法却已经被人所破,进去后,便遇到了那个传言中的废柴花末。 司马凌擦完了手上的宝剑,把剑装回了剑鞘,还给了颜东君。这剑正是花上邪生前的佩剑三月。 “这剑太久没人用,剑上的灵气已经消散了,现如今也只是一把普通的仙剑了。你好容易能进一趟花家的藏宝阁,就拿了这么一把剑?” “还有几样。”颜东君开口。 他带着面具,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裸露在外的一双凤眼正淡淡的注视着三月,他白皙的手指轻轻滑过三月的剑身,就像是在抚摸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一般。那是不属于煞神的温柔和眷恋。 司马凌的一双媚眼也暗了暗,他伸手托腮,看了看三月,又饶有兴趣的看向楼下那场闹剧。 此时,在楼下演戏的花末,依旧在滔滔不绝的讲着她和太子那些不知到底存不存在的爱情故事,说得越多,感动的人越多,故事里的太子是如何对她花言巧语,现在的她又是如何悲痛万分。表情真挚,言辞感人,若不是知道昨晚那花末在藏宝阁的所作所为和真实性子,恐怕真的要以为这花末是被太子无情抛弃的人了。 “哈哈。”司马凌又笑了两声,“这花家,看来又出了个有趣的丫头。”司马凌自言自语道。 “冥王殿下,你说……冥王殿下?” 司马凌回头看向冥王时,冥王已经消失在了对面。 “放开我!圣上金口玉言,我又岂敢抗旨不遵!让我去吧!” “别!拉住她!” “我死也不会嫁给太子的!我要成全大姐和太子!” “花小姐!我们都理解你!”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退婚便是!” 忽然一股强大气势出现在空气中,就像是一座山凭空出现在上空,无形的压力朝着众人袭来。普通的百姓当场出了一身冷汗,花上邪也愣了愣,下意识的停止了撞石阶的动作。 场面就像是静止了一般,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 “放开她,让她撞。” 那股压力的方向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仅仅站在那里,便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几个胆小的老百姓腿一软,便跪到了地下,这几人一跪,剩下的人也不敢继续站着,都陆陆续续的跪到了地下。 黑衣金面,不是南冥国冥王又是谁。 冥王就这么一步一步走到花末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女孩。这也是冥王第一次还算仔细的打量起花末。 女孩皮肤白皙,身材娇.小,五官还未完全长开,却也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她的灵力微弱,灵根也奇差,与那人简直天差地别。 一双杏眼正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片刻后,她的双眸满是委屈,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多谢冥王殿下成全,小女来世定给殿下当牛做马。” 说完这话,花末再不犹豫冲着石阶冲了过去。 “啊!” “花小姐!” 围观的老百姓喊道,还有几个吓得闭上了眼睛。 想象中血腥的画面并未出现,男子身着一身青衣,挡在了花末面前,花末就这么直接撞入了男子的怀中。 江淮抱着花末,那股微不可见的梅香被这么飘入了他的鼻中,让他晃了神。 在花上邪和墨岚的精心照料下,梅界内的梅树已经活了不少。花上邪又长期呆在梅界内,身上自然沾了点梅香。 “花三小姐。” 没等江淮继续留恋,宫里的人和花家的人急急忙忙的出现在了花上邪面前。 没等花家人开口,宫里的公公率先开口。 “花三小姐,传圣上口谕,请您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