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特么人生如狗血啊。 在一间潮湿阴森的地牢里,杜轩暗自感叹。 穿越降世不足一年,各种狗血的剧情在自己身上一幕幕地上演,他就是一枚被扔进这个复杂世界的棋子,可怜兮兮地被一只只看不见的手掌玩弄其间。 眼下彻底玩完了。 这里是戒备森严的巴国地牢,作为重点疑犯,刺杀王宫侍卫的凶手,即便是婴儿之躯,他也享受到了超高的待遇。 住的是VIP单间。 这个单间是独立的,真真正如笼子一般,四周用铁栅栏围住,底部也是用铁柱打造,连挖地道逃生的可能被掐断。围在四周的铁条足有成人两根手指之粗,别说木剑,就是铁剑也没法弄开。 说到剑,这就奇怪了,作为刺杀巴国侍卫的凶器,那位中尉大人却没下令将他的剑收了。 这地牢估计从没关押过婴儿囚犯,那些手铐脚镣,显然不符合杜轩的尺寸。这帮侍卫也没把步骤省掉,在杜轩的小手腕、小脚踝出缠上了厚厚的粗麻布,再把手铐脚镣给戴上,还说选用粗麻布,而不是塞进木块,是对小公子的特殊优待。 你们太看得起劳资了。 杜轩无奈苦笑,你们谨慎如此,得他娘的有多么不自信啊? 都这般境地了,杜轩也难得去想幕后主使是谁,但有一点是确定的,巴方暂时还不会杀掉自己,作为一枚棋子,得活着才能体现棋子的价值。 所以他索性暗不知天日地睡了吃吃了睡,然后想想秦先生教的剑术。现在他已经非常明确,秦先生那根黑色的布带,看似漫无章法,专挑他最难防范的部位和角度一次次把自己击倒,实则是奥妙无穷的剑招。 手脚被束,他无法使用木剑。他索性就怎么直直站着,闭目,默默回想一那根黑带,以前是怎样出奇不易地窜将出来,咬上自己一口。 然后,他开始躲闪。 哗啦啦! 沉重的手铐脚镣撞击在铁笼上的声音在地牢里回荡,好在没人注意得到。 实际上,这是一间独特的地牢,就像一口深深的地下井,用铁链将牢笼悬在深井之下,每到送饭食的时候,再将牢笼吊上去,从一个小窗口将饭食塞进来,再哗啦啦地放下来。 哗啦啦…… 杜轩不为这嘈杂的撞击声所动,想象着黑带袭来的方向和位置,不断地闪躲腾挪,一次次模拟倒地,再一次次爬起来 过程中,他将丑脸爷爷传授的身法武技加持在身,躲闪的身影也越来越快。 这是一个很搞笑的场景,悬在深井的牢笼中,一个小不点,面对空气,做着各种奇怪的动作,状若疯子。 哗啦啦…… 声音继续响着。 杜轩一次次跌倒再来。 他并不知道,此番修炼意义何其重大。剑术之道,多从基础招数出发,先设想一个假象敌人在对面,以击倒对方为目的而加以练习。 但杜轩不是,他是反其道而行之,练习的是如何躲避敌人。丑脸爷爷传授的身法武技,虽然是高阶武技,但本意就是供杜轩用来逃跑保命之用,被杜轩命名为“宇宙超级无敌幻影2020逃跑武技”,很形象很生动,也很搞笑。 美女秦先生也没有教授杜轩基本招数,也是一开始就让他学会如何布带。 说起来,他这两个名义上的师傅,真不是好师傅,神神秘秘不是,基本练气吐纳之法,基本剑术招数一概没教,也不知是小看了,还是高看了这个小不点,教授的套路也基本一样,就是往死里揍,躲得过最好,躲不过活该。 然后,击倒对方,和不被对方击倒,本来就是剑术的两个密不可分的方向,只有保证不被别人击倒,才更有可能击倒别人。阴差阳错的,杜轩一开始就走上一条完全不一样的修炼之路,从实际意义上讲,他已经比别人领先了一步。 此时,他正不知不觉地领悟到剑术的更高奥义,在不断躲闪的过程中,默想着黑带来袭的轨迹,从而倒推出秦先生使出的剑招。 他仍就闭着眼睛,大脑里还原出在学馆里被胖揍的真实场景,身法武技和神识双重加持,根据推演出的秦先生剑招,预判着先生的下一次出手。 哗啦啦…… 生铁与生铁撞击的声音响过不停。 杜轩已然忽略了这些,沉侵在虚构的场景当中,随着一道道来袭的黑影,不断变幻着身影。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块,最后,终于变成了一团影子,在狭窄的牢笼之中飘忽不定。 倘若此时有人在看着,一定会惊愕当场。这样身法速度,已至幻化成影之境,通常是七品剑手才能到达此等境界。 要知道,他还是婴儿之躯,不懂真气吸体,未曾修炼基本剑法招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了下来。他并不知道,刚刚一番修炼下来,自己的速度已经达到了如何恐怖的程度。 他感觉全身舒畅,没有丝毫的气喘吁吁,这得益于他变态的体质,同时,他已经能够轻易的还原出秦先生的剑招,如果有剑在手,他就能够像先生一样,使出一套完整的剑术招式。 哗啦啦…… 铁链之声再次响起,这次是从顶上传来的,意味着饭点到了。 随着不断的哗啦啦之声,铁笼一点点上升。 头顶之上,渐渐出现了微弱的光亮,是送饭食的侍卫手持的火把。 光线越来越亮,越来越接近洞口了。 咔嚓! 一声撞击,牢笼上升到了最高点。 小小的洞口被打开,一个木匣子被塞了进来。 “哟,还加菜呢。” 这餐的饭食,比以往丰盛了不少,杜轩嘀咕了一句。 对方没回应,火把之下那张脸也许是因为常年少见阳光,苍白得有些可怕,也冰冷得可怕。 “第几天了?“” 杜轩又问。 这人还是没有说话,关上小窗,起身,准备放下牢笼。 “没猜错的话,这是最后一顿了吧,有酒有肉的。“” 杜轩又道。 “好好享受最后五个时辰吧。“” 这人终于开了口,声音和他的脸一样,冰冷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