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阔几步上前,按住无忌的后背,将自己的真气缓缓度入,帮助后者抚平体里的真气暴动,压制住伤势。 片刻功夫,鲁阔收回真气,看着年迈的无忌提议道: “无忌前辈,接下来要不就让我郭天豪下去,反正只剩那老贼一人了,他的死士死绝,晾他也翻不起什么浪子。” “不,一起...我总感觉有些不对。”无忌抬手制止,面色凝重,回头环顾四方。 那种被窥探的感觉又来了,到底是什么... 他狠狠地甩了甩脑袋,按住鲁阔的手臂直起腰板。 “走,速战速决,我感觉再拖下去要出事,既然国师派人拦住我们,说明他已经知道我们的计划了,现在必须加快速度。” “行,郭天豪你来断后,我去前面开路。”鲁阔点点头,对着身侧的太监吩咐道,微微皱眉。 “够了,他已经死了,不要亵渎尸体,把你变态的嗜好收一收。先杀了国师,你再怎么样都没人管你” “知...道...了...鲁大宗师,嘿嘿嘿。”随手将尸块抛向一旁,郭天豪耸了耸肩,慢悠悠地转到无忌身后。 “走吧...鲁大宗师。” 没有多说什么,鲁阔扶着无忌朝着大殿后方走去,哪里有一扇暗门通向地底,国师现在只有可能藏在哪儿。 鲁阔一脚踹开暗门,带着无忌向下走去,张开吐出一团凝聚的真气团,在空气中兜兜旋转,发出柔和的赤光,照亮了前方道路。 随着三人渐渐深入,坑道四周的石壁越来越粗糙。如果说起步那一段还有着明显的人工痕迹;那么现在,凹凸不平的墙壁就像是被一只利爪在地底生生挖出来的,没有一丝人为的迹象。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无忌发现鲁阔吐出气团的频率越来越高,照明的区域却越来越小。 ‘不对,不对...到底是怎么回事。’细密的汗珠浮现,无忌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充斥着他的内心。 原本因为修炼“宇”“宙”两个神文而变得敏锐,能够感知时空的五感,此刻却成了拖累。 在无忌的感官中,四周的空气变得粘稠,一双双诡异的眼球在虚空中睁开,血红的眼球后缀着根根滴着黑血的触手,瞳孔暗藏恶意,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杂乱的低语在耳畔嗡嗡作响,咬牙切齿的恶毒诅咒远在天边,也好似近在眼前。 “停下,不对劲...不对劲...”无忌双目失神,无意识的喃喃自语。 他只觉得大脑都快要裂开,那些充斥着恶意的低语在他颅内不停回荡,刺激着他的全身细胞,周身血管仿佛有了自己的意思,挣扎着要脱离肉体。 无忌拼命睁大双眼,他想看清,看清前方到底有什么东西。 ‘黑暗,黑暗...不对,还有,还有东西...到底是什么!’ 终于,踏破黝黑的长廊,他看见了,看见了一抹极致的亮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癫狂的笑声响彻坑道,一股寒意从鲁阔脚底蔓延至全身。 看着脱离自己的手臂,在一旁手舞足蹈,癫狂地无忌,鲁阔只觉得自己背后被冷汗浸湿。 “无忌前辈,无忌前辈...”他抓住无忌的双肩拼命摇晃,呼喊着他的名字,可惜毫无作用。 无忌依旧癫狂的大笑,大滴大滴的泪水从眼眶滴落,表面干枯皮肤涌出颗颗肉芽。 “光...哈哈哈...来了...他们来了,哈哈哈——” “该死,这怎么办。”鲁阔眉关紧缩,还没见到国师就疯了一个,还是队伍里最强大的无忌前辈,而自己连原因都找不到。 鲁阔自己无能为力,只得求助身边的郭天豪,虽然他对后者很是不喜,但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他勉强让自己的语气平缓,听起来不咄咄逼人。 “郭天豪,你在国师身边卧底了这么久,还当了一阵厂公,你知道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嗬嗬嗬,我怎么知道,我连这座大殿都是第一次来。” 郭天豪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嘴角裂开,几乎拉着耳根。 “不过嘛...我当差的这几年听说过一个传闻” “什么传闻?” “这座大殿”郭天豪轻声细语,走到鲁阔身旁,一脸神秘地靠近后者的耳畔。 “会...吃...人。” “你TM吓谁?”鲁阔猛地向后一退,恶狠狠地瞪了郭天豪一眼,骂道: “你这厮疯了不成,把精力尽浪费在这些神鬼怪异上,给我滚。” 鲁阔大声斥骂,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按理说他天不怕地不怕的,郭天豪不可能吓到他。 但不知道为何,现在看着周围石壁的阴影总觉得毛骨悚然,像是里面藏在个什么东西。 “跟上,在胡编乱造,老子就把你舌头给割了。” 鲁阔张开一吐,比刚才足足大上一倍的真气团飘出,将坑道尽数照亮,他一记手刀敲晕无忌,将对方抗在肩上向下走去。 现在其他什么东西都是其次,抓住国师才是最要紧的,郭天豪的问题等会上来再和他算账。 踏着柔和的赤光,鲁阔扛着无忌继续下行,朝着未知的方向义无反顾。 郭天豪注视着鲁阔的身形渐行渐远,光影远去,黑暗从后面袭来,一点点将他吞噬。明暗闪烁下,他勾起嘴角,露出森然的牙齿,舌头轻轻舔舐。 “我可没说慌哦~鲁大宗师...大殿真的会吃人...” ...... “这是怎么回事?人都去哪儿了?我记得这京师坊市没有宵禁吧。” 看着人流迅速减少的街道,林修远十分不解,问向身旁的家丁。 一个中年人走出人群,好像是侯府的老管家。他冲着林修远微微鞠躬。 “回侯爷的话,并非宵禁的缘故。今日是新教大大典,百姓们大多回屋祈祷去了。” “大典?历来如此吗?” “这倒不是,今日的大典比较特殊,是第一次。” “这样吗...嗯,我知道了,你且退下”林修远点点头,挥手示意,继续沿着街道散步。无意间走过一个拐角,朝着国师教堂走去。 ‘新教?祈祷?有问题呀...’林修远只觉得一大股阴谋的味道朝他袭来,空气中满是策划的恶意。 林修远敢打赌,如果这个大典不是国师的阴谋,他就倒立洗头。 不早不晚,这个什么大典偏偏选在无忌他们行动的这一日,还是特例,不是第一次。 而无忌他们的行动和自己的考核任务有关。按照惯例,几乎所有任务在最后关头都和boss战撇不清关系。 所以,这个大典是boss战的先兆吗? 林修远大脑飞速旋转,他看向自己脑海中的神牌。 ‘你到底有什么用呢?难道和打boss有关?可你不是拿来装逼的吗...什么boss要靠装逼打赢...比时髦值吗?’ 林修远揉了揉胀痛的眉心,没再多想,只是打起来十二分的精神。 他猜测现在应该是到了这个任务的最后关头,国师铁定会搞出什么幺蛾子。说不定自己的身旁就安排了三百刀斧手,随时准备趁他如厕的时候冲进去,给他来一个出其不意。 随着街道一直朝东北方向走去,人流渐渐密集起来,不一会儿,远方的街道几乎被堵得水泄不通,一队队士兵站在前面维持秩序,阻挡着喧嚣的人群。 “这是怎么回事?”林修远眉头皱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徘徊心头。 “你,你...还有你,去看看前面什么情况。”点了几个士兵,派他们去前面看看发生了什么,为何有这么多的人聚集。 ‘国师干的?’ 林修远凭借非人的目力,仔细观察着人群,视线一个人一个人的扫过。不一会儿,眉头越皱越紧,完全可以掐死一只螃蟹。 他林修远的眼里,面前人们的脸色全都浮现出不正常的狂热,和毒瘾发作的瘾君子一模一样。 不光如此,所有人的面部表情几乎一致,好像他们都是一个工厂流水线出来的产品,毫无灵魂可言。 看到这儿,林修远连忙收回目光,用力搓了搓手臂,将鸡皮疙瘩按了下去。 他知道,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