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星大荒,剑门山之下魔魂禁区内。 法海与农皇隔空对话之后,估摸着风裳也已回到地面上主持大局,于是奋力一拔,将神剑从那颗时刻跳动着的心脏中抽出,随后就使用着最初遇到的那一尊门主的断刀,狠狠的插进了心脏之中。 接着,右手翻转,猛力一搅! 轰! 心脏疯狂震动,可这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无论它如何挣扎,它所积蓄的力量都已经在与神剑的对峙中消磨的一干二净,根本无力挣脱。 更何况,哪怕这个心脏在全盛时期,又岂能敌得过杀意旺盛的法海? “妖孽,还敢顽抗?大威天龙!” 冷斥一声,尘封不知多少年的断刀再度展现出了锋芒,上百缕刀气贯穿心脏,将其中洞射出千疮百孔。 与此同时,地面上的剑门山再度地动山摇了起来,这次的地动更为剧烈,更为震撼,好在风裳已经及时赶了回去,在他的带领下,诸多长老与巨头齐心协力,终于还是将之平息了下去。 “门主,风孝忠呢?” 事了,水子安终于有功夫问询起来,眼里露出一抹疑惑,“你们在地下究竟经历了什么,竟然导致如此之大的变故?” 风裳神情有些复杂,环顾左右,见到众多长老同样面露好奇,微微叹息一声,挥手将他们驱散。 他不知道,门内究竟有多少诸多神魔族的奸细,所以有些事,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等来到金顶,他这才开口:“魔魂禁区……平了。” “什么意思?这次那些魔尸积攒的力量被风孝忠消耗干净了?可为何前几任门主入禁区时,并未听闻有这么大的动静?” 他们下禁地,然后,悄然赴死,无声无息。 轮到风孝忠,为什么就弄得地动山摇的? 不对,门主不是说出了事,不管怎么样他都会让风孝忠回来吗?为什么如今却只有他一人? 倒不是说水子安更希望活着回来的是风孝忠,只不过单纯觉得有些好奇罢了。号称剑神,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脉沦陷在进去而他却安然逃生? “孝忠他……” 风裳欲言又止。 “他怎么了?” “他把禁区平了。” 复杂的说出了这句话之后,水子安一时间竟然陷入了沉默。 把……禁区平了?什么叫把禁区平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自我之后的门主不需要在暮年进入魔魂禁区赴死,以后再也不用担心那些魑魅魍魉突破封禁霍乱大荒了。” “这次的异动,正是孝忠和魔魂禁区源头的的东西交手发出的余波,他特意让我先回来主持大局,而他随后就到。” 听完,水子安着实被震撼到了:“平了禁区?” 他承认,风孝忠的天资却是高绝,可古往今来能够有资格担任剑门门主的,哪一个不是惊才绝艳之辈?他们一生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却在风孝忠不过一百来岁的时候便达成了? 对于巨擘来说,一百多岁,其实还算很年轻,更何况,他还在镇封堂内蹉跎了百年! 这等成就,是不是后无来者水子安不清楚,但说前无古人绝对没有问题! 另一位同样满头白发的耄耋老者落在了金顶前,听到大殿内传出来的话语后,好奇道:“谁?把哪个禁区平了?” 这老者便是风裳的亲弟弟风瘦竹了。 原本他一直在大荒外游历,直到最近才被风裳唤回,原本如果没有法海的横空出世,这一代便是他,代替风裳去魔魂禁区送死。 而那位剑门老剑神也并非贪生,只不过是为了布局,将在暗中窥伺剑门的群狼引诱而出。 “我的好儿子,孝忠平了魔魂禁区。” 风裳看着模样与自己有着八九分相似,同样白发苍苍的老者,轻声道:“你不用代我去死了。” “不用带你去死了?魔魂禁区平了?” 听到风裳的话,风瘦竹脸色徒然一变,人如其名,这老头子确实瘦的跟竹竿似的,不过如今的老门主风裳年纪大了,和他一样瘦。 自从他回来后,他兄长让他莫非自己的一举一动,他就猜到了。 这两年时间,风瘦竹早就做好赴死的准备了。 剑神风裳必须要死,只有剑神死了,躲在暗处的敌人才能不提防着他,才敢对剑门露出獠牙;并且,剑神风裳不能真的就这么去死,他如果死了,以剑门剩下来的底蕴,完全无力对抗神魔各族。 为什么风裳是剑神? 杀出来的威风! 有他在一天,神魔各族就必须提防着他! 但是,风裳寿元终究不多了,不可能一直跟各族僵持下去,因为耗到最后,人族,耗不过的。 所以,需要由风瘦竹这个亲生兄弟伪装成他,代他去死,去死在所有人的眼中,当敌人认为剑门不足为据时,风裳再出现,大开杀戒,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这就是风裳的打算。 看着与自己身形相貌皆极其相似的兄弟,老剑神颤巍巍的笑了起来,带着一缕骄傲道:“你有个好侄子,我有个好儿子,魔魂禁区,平了。” 不用再送藏拙了。 再加上实力深不可测的风孝忠,隐藏在魔魂禁区内的人皇佩剑,人族,已经有资格与其他各族上桌子,硬碰硬掰一掰手腕了! 禁区之中,那颗神心已经不再跳动,丧失了所以活力,从鲜红变成苍白,仿佛蕴含的生机全部流干了。 道道裂缝出现在苍白神心之上,然后,轰然四散而飞。 法海将人皇佩剑收起,沿着原路返回剑门,途径埋葬着那位有虞氏掌门的墓地时,他暂且停下脚步,行了一礼后,将残刀埋葬。 …… 在西荒的某处,突然从地底传来一声暴怒的吼叫。 “该死!大荒中的神心与圣灵为何会出了岔子!” 怒吼连绵不绝,吓得附近的鸟兽匆匆奔逃,许久后才安静下来。 “人族……” 从地底,怒吼化作充斥着杀意的两个字,萦绕在这片荒芜的大地上,经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