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墨泪苏醒时,已是三天后的傍晚,林小木,苟剑和达奚耀水都兴奋极了,一颗悬挂着的心终于落地。 此刻醒来,他们并无过多的言语,以他们的生死与共的关系,过多言语只会显得生分,他们都彼此的笑了笑,然后开开心心的睡去。 在过去的三天里,最累的还是林小木,她基本上的怎么睡过觉,一直守在墨泪身边,她始终相信,他会醒来的,她还有好多的话想和他说,可当他醒来时,这所有的话都化为一道万分感动的微笑。 当然,达奚耀水和苟剑这些天也很累,他们运功疗伤外,就是每时每刻都有警惕四周,这里是一片偌大的森林,谁又能知道,这里会有什么危险? 此刻,他们睡得格外的沉,格外的香,只有墨泪此时睁着眼睛,静静的看着这久违的爱人和伙伴,顿时心生感慨。 不知不觉中他和林小木和苟剑已经相熟三年多了,尽管三年时间并不长,但也算是历经坎坷,饱尝沧桑。 回想这三年,发现自己一事无成,给身边的人也总会带去危险,从未给过他们半点安全,尽管是这样,这两个人依旧不顾生死的跟着自己,每每想到这里,他便深深地自责。 他自责自己没有实力,更没有能力保护他们,他痛恨现在的自己,同时也意识到,只有凌驾于他人的实力,才能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东西,保护自己所保护的人,若不然,这所有的一切,终不过是摆在自己眼前都过隐云烟,随时都有可能消散离去。 他更加清楚,自己不是天才,也没什么宏伟之志,甚至以前活下来的动力全都是仇恨二字,并没有什么具体的目标,而来到这里,他才真正的意识到,道理永远是强者书写的,弱者没有道理可言。 经过先前的那一战,他才充分的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法则都由强者书写,弱者只臣服,可他向来就不是一个愿意臣服的人,更何况他心中还有最想保护的人,他只能逼着自己变强。 要想改变规则,必先适应规则,哪怕先前的这个规则是多么的荒诞可笑,多么的野蛮霸道,多么的血腥残暴,但你在无法改变它时,必须先适应它。 “我要变强,我要保护我想保护的一切。”墨泪在心中大声地呐喊,拼命地咆哮,可内心中可没有丝毫的自信。 他以前从来不怕死,但在达的目的前,他也不想死,此刻也是一样。 他以前从未有过。想变成真正的强者,可这个想法在他心中已经深深的扎根了,因为只有变强,才能在这人世的潮流中,不随风漂泊,才能在这险恶的环境下,守护他人。 可他深知,修行一途艰辛万分,也深刻地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想要变强定非是一朝一夕的事,可他想快速的变强,至少遇到真正的敌人无效被动挨打。 他对所谓的强者没什么定义,因为他这一路走来,遇到的人无不比他修为更加高,他和他们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每个人都能将他玩鼓掌之间。 他苦涩的笑了笑,抬头遥望无星无月的天空,发呆良久。 许久之后,他慢慢的站起,看着已经熟睡的他们,慢慢的向前走,但他并不敢走远因为这里依然有危机。 “剑来。”墨泪小声地吼道。 而此刻,峡谷之间,大帐之中,乐正铭泽依然是一副是睡非睡的样子,旁边剑架上,摆着的那把弑血重剑微微摇动,唰的一下冲出大帐,如闪电一般向北方飞去。 乐正铭泽慢慢的睁开眼,撇着空荡荡的剑架,嘴角深沉一笑,自语道,“叶凡,你果真厉害。去吧,让我看看只有一丝残魂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墨泪一伸手,一道黑色带红的光芒突然划到他的手心,他用力的一握,光芒消失,弑血重剑重新飞回了他的手上。 墨泪随意将剑向前一扔,弑血重剑平稳的立在土壤中,剑柄冲天,端正不歪。 “师父。”墨泪小声地呼唤。 一道白光突然飘了出来,凝结成一位人形,他慢慢的睁开眼后,大声的抱怨道,“你以后不要把剑随便乱扔,知道了吗?” 墨泪并没有问为什么,随意嗯了一下,平缓地说道,“我想变强,越快越好,您有办法吗?” 贺森看着他此刻惊人的变化,严肃的形色,心中还是觉得一阵好笑。几十天前交给他的几招剑法,直到现在还没学会呢?现在突然说要变强,真是没学会走路,就想学会跑了。 但贺森中没有直说,毕竟他没有说这话的资格,要是在同等修为之下,他很清楚自己绝对不会这个小怪物的对手,可这个小怪物天赋实在太差,可以说比朽木还要朽木,都快朽成渣了,对于有一个这样的徒弟,她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伤心,至于怎么教好他,他更是没有想到丝毫的办法。 他此刻心情也并不是很好,要知道这三天来,他活的也算是提心吊胆,他在剑中能深刻的感觉到外面那股无形的压迫,若非自己隐藏的好,恐怕早已被发现了。 但此刻也算得上是死里逃生,即使心情太差,也不至于恼羞成怒,随意的看了墨泪一眼,淡淡地说,“把我前几天交给你的剑法再舞一遍给我看。” 墨泪毫不犹豫,提剑狂舞,每一剑气势十足,只见一刀剑光在黑夜中闪烁,行云流水,刚中带柔,柔中带魅,片刻之间,手停剑落,一气呵成。 贺森看呆了,一脸迷茫的看着他,这还是同一个人吗? 其实贺森并不知道,这几十天来,他就是做梦,也是在挥舞几招,因此才会由此可娴熟。 贺森惊讶中回过神来时,他满意的点点头,浅浅一笑,“不错,舞的不错。” 墨泪毫不犹豫,开口直言说道,“你教我的这几招完全没什么用,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教给我。” 没用?他居然说我这几招没用,贺森气急了,大声地说道,“怎么没用了,尽管这些都只是入门招式,但比其他的剑招,不知玄妙多少?怎么会没用?” 墨泪实话实说道,“我几天前,我和那个死胖子打斗时,你教给我的这些东西,压根就使不出来。” 贺森神情瞬间变得很怪,一副无奈到了极点的样子,心中大声吼道,“是啊!你在那人面前,我这个确实没用。果然是个傻子,你也不看看对方是谁。你和他的差距有多大?一只长了獠牙的猪,也不可能伤得了老虎。” 贺森平复了一下心情,想着照这样下去,自己非得被这个傻小子气的魂飞魄散,也不想和他一般见识,苦涩的笑了笑,慢悠悠地说道,“那人比你强太多了,你在他面前当然使不出来了,但并不能证明我教你的这些没有用,更何况现在才只是入门,下面所学的才是精髓。” 墨泪一下来了兴趣,觉得刚才所说的那句话确实有失偏颇,笑了笑,嬉皮赖脸地问,“什么精髓?” 贺森摸了摸嗓子,咳嗽了两声,像是要宣布天大的事情一样,郑重其事地说,“我要教你,问天剑诀,此件剑是为师所创,共有九重。” “哦。”墨泪有气无力地回答道,原本还充满向往的心情,听到是他的所创之后,那心里可凉了半截,想着师父自己都能被一把剑杀死,想必他所创的剑诀。再高深也不会高深到你哪去。 贺森看着他这副样子,瞬间又是一阵怒火,大声说,“你这是什么表情?看不起为师所创的剑法,是不是?” 墨泪立刻答道,“没有,没有。我哪敢看不起您啊!你老人家活了多久?我才活了多久,您既是我的长辈,又是我的师父,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呢?您在我心目中是最厉害的人。” 贺森听着他油嘴滑舌满口胡言,心中还是怒火难消,你以为他从这句话中听出了弦外之音,简单的说,就是他自己阴魂不散。 其实墨泪并没有这种意思,墨泪只是由衷的敬佩他那股强大的求生欲望,即使是肉体身死,灵魂依然不灭,这是你她最近敬佩的事情之一,也是说他最厉害的原因之一。 “臭小子,我不和你瞎歪歪,你这样和为师说话,非得把为师气死不可,就直说吧,你到底学还是不学?”贺森说道。 “学,当然要学了。”墨泪一脸无辜和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气到他了,但此刻已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提升实力,所谓技多不压身,尽管他是都不知道问天剑诀到底是什么把戏?但有的学总比没有的好。 贺森见他回答如此果断,心中的怒火也消了几份,其实他本就不是真的生气,具体的来说,是一种想哭哭不出,想笑笑不来的极其无奈的情绪。 “臭小子听好了,问天剑诀,共有九重,讲究心剑合一,外无杂念,若是练至化境,便能见随心动,不拘泥于任何形式,这便是剑法的最高境界。” 墨泪听着觉得颇有道理,微微的点了点头。 贺森继续张口说道,“想当年为师...” 贺森都话刚说到这里,墨泪立刻插嘴道,“师父,我知道您曾经非常厉害,这个你就不必多说了,快点教我吧!” 贺森又是一阵哭笑不得的样子,也许就是这样,人老了之后,总会感慨曾经,而且必须要找一个听众,一旦被打断,便会不喜。 “臭小子,以后,为师的话还没说完,你就不能插话,明白了吗?”贺森气冲冲地说道。 墨泪微微的点点头,随后,贺森硬是将他曾经的创剑史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墨泪也不敢插嘴,细细的听着。 贺森说完许久后,墨泪睁大眼睛看着他,也不说话。 贺森一脸迷茫问道,“怎么不说话哪?” “不是说不让我插嘴吗?我在等您把话说完了。”墨泪平静地说道。 苍天啊!大地呀!我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徒弟…… “我已经说完了,你可以说话了。”贺森说道。 “厉害,师父厉害。”墨泪淡淡地说道。 贺森怎么听怎么都想一股嘲讽的语气,心中实在是无奈到了万分,拿这个臭小子也没有任何办法,只好回归正题,慢慢的将问天剑诀交给他,又重头到尾舞了一遍,最后气呼呼地挥手,窜进来剑里,心中居然没来由得被他气出了一阵开心。 整片黑夜之中,墨泪一个人慢慢的领悟着问天剑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