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云南猛的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一般,口中更是惶恐至极的说道:“陛下,臣有罪,臣不该贪图小利,臣不该与三皇子有所交集,臣不该……” 还没等云南说完,夜绝神轻咳了一声,吓了的云南噤声不敢再言语,额间冷汗涔涔,手脚微微颤抖着。 “何罪之有?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何罪之有呢?” 夜绝神神色如常根本看不出丝毫异样,仿佛云南所言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可是云南却依旧跪伏于地,身如筛糠一般颤栗。 夜绝神瞥了眼云南让人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起来吧!” 云南身子骤然巨震一下,随即声音颤抖的说道:“是……,陛下!” 云南勉强冷静下来,站立起来,而这一天直到他放班回到家中,云南的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 回到家中瘫坐于椅上,任由家中之人如何叫喊,云南皆是一脸失魂落魄之态。 良久之后,云南步履沉重的踏入书房中,将门合上。 云府中所有人不解的望着紧闭的书房大门,而书房中的云南直走在一处十分显眼的架子前停下。 为何说这架子显眼,不仅仅是因为它摆放的位置直冲书房大门,更主要的是,整个书房,不论书架亦或是摆放着画轴古玩的架子,无一例外皆是普通之物,唯独这个书架。 迷人而深邃的青紫色让人一眼便将目光投向了它,而此书架本就非同一般。 青紫色的书架构造自然扭曲,正是以百年紫光树藤所造,仅仅这一个百年紫光藤便价值不菲,更何况是做成架子,价格更是翻上一番。 然而即便是价值不菲的百年紫光藤书架,却依旧比不上这架子上的任何一物。 上有古玉,白脂玉勾云纹璜;古瓷,前古青影瓷六孔瓶;古器,精雕雷兔金尊。 下有铜洒金饕餮纹龙首耳方壶,白瓷青影盘,缠枝牡丹青瓜瓶,多彩古玉茶具……,各种古玩宝物简直是耀眼夺目。 但是此刻云南的眼中却满是不舍,如同怜爱自己的孩子一般,伸手抚上眼前的铁鋄金古文镂空笔盒与一旁的元灵木百宝嵌花鸟纹镇尺,这两物乃是他费尽力气几经辗转才到了他的手中。 云南放开这两个他视若珍宝的古玩,将目光投向架子正中央的锦盒上。 小心翼翼的将锦盒取下,走到书案前,将锦盒放下打开,精致的锦盒中是一枚绿锈斑斑的古印。 而这枚古印便是夜骞与云南探讨古玩之时,云南在滕王府上一眼相中之物,夜骞更是豪迈的将这方古印赠于云南。 但是云南对古玩研究极深,这一方绿锈斑斑的铜印在别人看来不过是个废铜烂铁之物,而他却能瞧得出这古铜印之珍贵。 如此厚实的铜锈,以及那铜锈之下露出的纹路让云南知道,这古印来历不俗,而价值更是不可估量,所以起初云南根本就不敢收下。 却敌不过夜骞的热情,让云南不得不收下。 看着锦盒中的古印,云南无奈一声叹息,将锦盒盖上,桌案上一张信纸铺展开来,右手执笔落下。 足足一个时辰云南方才收笔,却愣神的望着桌案信纸上不过寥寥几字的书信,最终无力的一声叹息下将笔放下。 “来人!” 书房外的众人听到云南的声音后,老管家立刻应声推门进入书房中。 “老爷,有什么吩咐?”老管家低着的头微微抬起,偷眼看向云南,而云南神态自若,让老管家看不出端倪,但是在这府中多年,云南更是他看着长大的,从他的眼中,老管家看到了一丝庆幸,还有的便是满腔的不舍与痛惜。 云南将信纸装入一张烫金的信封中,放在锦盒上,长叹一声道:“将这封信与这锦盒送到滕王府,同时也转告给滕王殿下一句话,我云南自此再无古意玩物之好!” 老管家陡然一惊,猛的抬头看向云南,却见他淡然的将锦盒交到老管家手中。 随后,书房外的众人便听到书房中传来阵阵摔砸之声。 云南的夫人子女急忙闯入书房,云南伸手便抓起架子上那珍贵的古玩砸向地面。 “官人,这是做何?这是可皆是你心爱之物呀!?”云南的结发妻子急忙上前阻拦。 云南一把将妻子挡住,无奈道:“从此便不再是了!” 言罢,云南猛的将手中一尊古朴的小香炉砸在地上,一尊精美绝伦的古老香炉顿时四分五裂。 …… 皇宫之中,夜绝神一身闲散衣袍,依旧是那副颓废的模样,手中一碗鱼食,捏起些许撒入面前的鱼浅之中,几只鱼儿立即将平静的鱼浅搅的水花飞溅。 夜绝神身后一个黑影陡然出现,在夜绝神一旁低声道:“陛下,云南回府之后将府中的古玩尽数毁之,更将大半家财施于穷苦之人。” “云南将之前二皇子送于他的古玩送还,一纸书信将他们二人的关系断却。” 夜绝神神色依旧,捏起几粒鱼食投入鱼浅之中,漠然道:“一件鱼浅,清水浅浅,几条鱼儿便能搅的水花飞溅。” 夜绝神身后的黑影矗立不动,似乎不论夜绝神说什么都与他无关一般。 “西南那边如何?”夜绝神突然问道。 黑影机械般的回答道:“西南边境暂无异样,以守军震林军为主,镇守的燕邙山脉一带最为稳定,其余地方或多或少有元明探子细作的身影。” 夜绝神撒鱼食的手陡然停住了,“震林军?何人统帅的?”,夜绝神手中鱼食洒落,鱼浅中鱼儿再次翻动水花飞溅。 黑影道:“海瑞元帅麾下,由林元将军统帅,共九千余人!” “九千人镇住了燕邙山脉?”夜绝神眉头微皱,“我记得这林元是风儿的人吧!” 黑影道:“真是太子殿下之人,只不过被派西南镇守数年,似乎早已遗忘。” 夜绝神冷笑一声,“遗忘?哼,这小子从来都不是个忘事的人,这次主动请缨去西南视察多半就是奔着此人去的。” “传令下去,让林元常守燕邙十年,俸禄加三倍,震林军人数增加三成!” “是!” 黑影一声应下后转瞬之间便消失的无隐无踪。 …… 西南边境。 林元一行人在处理完背刺虎后见天色渐暗便就地扎营,而罗成几人与背刺虎战斗之地早已被夷为平地,正好适合。 篝火燃起,营帐支起,众人一番忙碌,而少典尘则是坐在了林元身旁,试探的问道:“义父,那个背刺虎的的主骨刺能给我吗?我可以出钱买!” 林元那张在火光映照下的刚毅面庞露出了一抹笑容,道:“你小子又想干啥?我告诉你,上次你冒险突破的是我还没找你算账呐,你要是再瞎搞我可饶不了你!” 林元虽然言语严厉,然而脸上的笑容却让人害怕不起来。 少典尘讪笑道:“上次的事我也知道是我太过心急了些,但是这不是没事嘛!” 林元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这次直接严肃道:“没事?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修炼是循序渐进的,你如此莽撞行事且不论是否会留下隐患,就你当时之景况,若非我及时出现,只怕你早就成了一具干尸了!” 见林元语气含怒,少典尘也不好嬉皮笑脸,低下了脑袋。 林元见少典尘低头不语,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便语气柔和了许多,“你小子呀,就是太懂事了,才会让人更操心,总是自己拿主意!” “说吧,这回要这骨刺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