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叶想了一下,还是不知道有谁是她早就该请的。 “还有谁?你楼上的那个,还有张鑫懋他们,你别说不知道啊?” “也是,上次我受伤的时候,他们没少帮忙,确实该好好儿请一次。” “豆叶,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李娇疑惑地看着豆叶。 “什么?我该知道什么?” “看来你真不知道。刘卓东不是老来找你吗,他被打了两三回了,不过,他也够可以的,每次都没找人,既没跟家里说,也没跟学校说,也算个好样的。”李娇爆出了一个让豆叶难以置信的消息。 “真的?”豆叶抓着李娇的肩膀,大声问。 “怎么不真,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张鑫懋和你家楼上那个对你有意思啊,他们为什么打刘卓东,还不就是因为他总是找你,你也没拒绝不是。不过,我说豆叶,你到底看上谁了?这几个人可都不错,据说你家楼上那个小军他爸在部队里也是个大官呢。”李娇的话里有很多隐藏不住的羡慕。 豆叶终于明白刘卓东胳膊上的那块伤是哪儿来的了,这是要干什么? 豆叶很气愤。 “他们真打了好几次啦?” “骗你干嘛?有一次我看见了。”李娇嘿嘿笑着说,“那个刘卓东挺能打的,张鑫懋他们三个,硬是没占到什么便宜。”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告诉你干嘛?打得越厉害才越好呢,我也想看看他们到底谁对你是真心的?”李娇笑嘻嘻的。 豆叶甩开李娇的手,拿起话筒,飞快地播了一串号码。 “给谁打的?”李娇把耳朵伸过去,跟着听着话筒里的声音。 豆叶把她扒拉到一边,等了一会儿,那头一直无人接听。 放下电话,豆叶琢磨了一会儿,问:“都谁打他了?” 李娇看着豆叶,笑嘻嘻地眨巴着眼睛,说:“他,谁呀?是张鑫懋还是你楼上的?” “别讨厌啊,刘卓东!” “嘿嘿,我就看到过一次。要不,咱们去楼上问问?”李娇兴致勃勃的,拉着豆叶就要出去。 豆叶挣开她:“别闹,一会儿奶奶就该回来了。” 李娇嘻嘻笑着,躺倒在沙发上,说:“还真不好选,都挺有钱的,不过,张鑫懋他家是暴发户,不如刘卓东家,刘卓东家祖宗三代都是京城人,又有钱,又有权。你楼上的那个,只能是备用的,毕竟你们青梅竹马的。” “行了,说什么呢。我哪个都不会同意。” “为什么?你条件够高的?”李娇惊叹着。 “我们才多大?你整天就说这些,就跟明天就能结婚似的。”豆叶也坐下来,眼睛看向阳台,明显的心神不宁。 李娇看了豆叶一会儿,扳过她的脸,笑嘻嘻地说:“有心事了吧!” 豆叶不搭理她,李娇说了一堆自己的理论和畅想,对豆叶有无限的羡慕。 晚上,豆叶心里一直很不安,又给刘卓东打了一个电话,还是没人接。犹豫了一会儿,她拨打了刘卓东留给她的另一个号码。 电话通了,是个女声,是他家的保姆。豆叶说找刘卓东,对方告诉她,家里的老太太病了,在医院,刘卓东也在医院。 豆叶坐在书桌前,半天也看不进去。邢奶奶早就发现了她的异常,轻轻地进来,问:“叶儿,怎么了?” “奶奶,刘卓东他奶奶病了,好像是住院了,您说我应该去看看吗?” “哦,该去看看,他没少帮助你。”邢奶奶坐下来,看着豆叶说,“去吧,他奶奶一直支持刘卓东帮助你,不管以后怎么样,咱们尽量别欠人情。明天我跟你一块去。” “奶奶……”豆叶欲言又止,她想跟邢奶奶说说刘卓东挨打的事,话到嘴边,又停下了,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别想那么多,明天咱们早点去。”邢奶奶站起来,拍拍豆叶的肩膀。 入夜,豆叶关了灯,把一只毛绒玩具抱在怀里,无意识地揉捏着。她的思想很乱,今天李娇说的那些话彻底挑开了那层薄纱。 豆叶知道小军对自己好,也知道张鑫懋对自己有点意思,刘卓东呢,看起来整天笑嘻嘻的,总来找自己,应该也是有点儿那方面的意思吧? 他们是因为自己长得好看吗? 豆叶清楚地知道,自己摆在明面上的,人家一眼就看得到的长处就是长得漂亮,身条也不错。 可是,漂亮的姑娘有得是。 短处呢,太多了。首先,自己是外地人,家庭情况复杂,没钱没地位,。其次呢,自己连个最基本的学历证明都没有,而且,以后也不可能会有。 唉―― 这些,是她永远的自卑。 豆叶翻了个身,把毛绒玩具压在了身下,她懒得拿出来,继续着自己纷乱的思想。 小军,只是个邻居吧。还没见过他爸爸,就他妈妈那关就过不了,而且,自己对他的好感就是因为他帮了自己吧,或者,那都算不上是好感,仅仅是住得近的一种熟悉吧,就像邻居哥哥一样。 张鑫懋呢,那个小胖墩,两只眼睛贼精贼灵的,他可能只是觉得自己没花他的钱,跟别的女生不一样,有点好奇吧,反正自己对他是没什么好感的,只算得上认识吧,也算是个朋友。 刘卓东,一想到刘卓东,豆叶就觉得很烦躁。 又翻了个身,把那个硌着的毛绒玩具蹬到一边,又把它用脚勾回来。 真是笨蛋,明知道人家要打你,还去! 豆叶使劲儿踩了毛绒玩具两下,就好像那是刘卓东那总是笑着的脸。又想到刘卓东在医院照顾奶奶,可能吃不好睡不好的,明天就给他送点儿吃的吧,也不知道他奶奶得的是什么病? 朦朦胧胧中,豆叶也不知道自己睡着了还是一直没睡。反正,生物钟准时在五点钟叫醒了她。 豆叶从不赖床,麻利地起来,开始新的一天。 周日的大街,人显得格外多。豆叶提着保温桶和一盒营养品,邢奶奶提着一兜水果,两个人下了公交车,过马路,进了医院。 豆叶问了护士,找到了病房楼层,一间挨一间的看过去,一直没见到刘卓东。 “叶儿,是这里吧?” “是,那个保姆说的就是这里,刘卓东也在。” “我们再找找。”邢奶奶安慰豆叶,又从头找起。 豆叶正在探着头看,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她一下,正是刘卓东。 他惊喜地问:“叶子,邢奶奶,你们怎么来啦?” “哎呀,找你半天了,你干什么去了?”豆叶把手里的保温桶递给刘卓东,娇嗔着。 “我去打点儿水。邢奶奶,您跟我来。”刘卓东一手拿着暖壶,一手提着保温桶,带着她们进了十号病房。 这是一个单间,比较宽大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