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依旧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目送白小白红纸伞消失在人群中后,勾子关了店门,同顾白出门。 在走过石桥时,他们碰见了准备收摊的鱼姥姥。 顾白帮一把手,把抱桶提回了鱼姥姥的家。 在鱼姥姥家门口,处处可见猫,各色各样的猫都有,不时地上蹿下跳。 从鱼姥姥家出来后,顾白他们往云雨楼走。 云雨楼在西街,他们需走到县衙所在的大街,再折向西行。 “掌柜的,你错过了一个长寿的大好机会。” 对水洼迎面而上,不时跳跃的勾子回头看着顾白说。 “什么长寿机会?”顾白莫名其妙。 “借寿哇。” 勾子站住脚步等顾白。 “你看小翠姑娘瞅你那眼神,你若答应和她在一起,她绝对愿意把寿命借给你。” “去,本公子是那样的人?” 顾白停住脚步,在路过的饼店买了几个油锅饼子。 他与勾子一人一个,在雨中边走边吃。 在路上店铺上灯时,顾白他们到了烟雨楼。 烟雨楼的生意并没有因为雨而少很多,客人三五成群,纷繁如织,在招呼中进入云雨楼。 顾白心里犯嘀咕,止步不前。 “怎么,公子,你怕了?”勾子在旁边幸灾乐祸。 “笑话,你我都不怕,我会怕他们?” 顾白一句话顶回去。 “我只是担心自己不能完好无损的出来。” “那是青楼,又不是虎穴,她们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勾子就不明白了。 顾白叹口气,“你不懂,本公子跟你不一样,她们还真能把我吃掉。” 然而,又不得不进。 于是,顾白把整洁的衣衫弄乱,绑头发的绳子也解开,淋雨之后遮住半边脸。 这些准备妥当了,他才带着勾子向云雨楼走去。 顾白这身打扮还是有点儿用的。 那些招呼客人的风尘女子见他身着布衣,还凌乱,理也不想理他。 奈何,门前招呼客人的还有一位姥姥。 姥姥年轻时也是做伺候男人勾当的,现在虽然老了,退居二线,但眼光还在。 她那眸子一瞥顾白,登时放出光芒。 勾子以她的丑保证,姥姥双眼冒出的光,居然比楼前挂着的烛灯还明亮。 “哎呦,公子,快请,里面请。” 姥姥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说着话就来拉顾白。 勾子虽然不情愿,但还得挡上去,谁让她是仆人呢。 “咳咳,我告诉你啊,我们公子银子不多。” 她觉得这借口,足够让姥姥对顾白的好感下降三分了。 顾白塌肩,探胸,低头,只负责降低自己气质。 “哈哈,哈哈。” 姥姥大笑,眼里根本没有勾子,“先里面请,怎么能让公子破费呢。” 她绕过勾子,拉着顾白往里面走,“公子若拮据,我手里还有俩糟钱…” 勾子目瞪口呆。 娘咧,看脸的世界她真不懂,居然真的可以当饭吃。 顾白也无奈,他想不到这样也挡不住他的气质,哎,还是太英俊了。 青楼里的姑娘见姥姥拉一人进来,或止不住好奇,或想过来看看,都围过来。 “去,去。” 姥姥挥手,让她们一边去,这是留给自己的。 这倒也省了顾白的麻烦,于是他没多挣扎,领着勾子一起进了云雨楼。 姥姥把他们领进一上房。 顾白刚坐下,姥姥千娇百媚的就要靠过来。 勾子及时挡在他面前。 “哎呦!” 姥姥被吓一跳。 她这才看清勾子的模样,整个人清醒许多。 顾白赶忙开口,“烦请姥姥把鼠儿姑娘请出来。” 勾子从袖子里取出一两银子递给姥姥。 姥姥下意识的接了,“哎呦,公子,请鼠儿作什么,她是我们这儿最丑的姑娘,要不姥姥把我们楼里的初云姑娘带过来,我们俩一起伺候你?初云姑娘出身梨园,今天刚梳头…” 顾白忙拦住她,“别,咱们先办正事,正事要紧。” “哟。”姥姥痴痴的笑,“上我们云雨楼,这不就是最正的正事?” 勾子看得出来,她十分馋顾白身子。 “鼠儿姑娘,一两银子。”勾子在她耳边大喝。 “鼠…”痴迷的姥姥清醒过来,“一两银子?” 见他们点头,姥姥有点儿遗憾,不过稍纵即逝, 她笑起来,脸上粉簌簌往下落,“那成,你们先办那正事,咱们随后再聊这正事。” 她扭着身子出去了。 “聊你大爷。”顾白舒一口气。 他对勾子说:“有时候太英俊,也不好。” 勾子翻个白眼。 门外很快传来动静。 “哎呀,姥姥,谁呀,让您这么上心。”一娇媚的声音说。 “你进去就知道了。记住了,只许办摘星楼的事,不许干别的。”姥姥警告他。 “我想干,人家也得愿意呀。” 娇媚的人说着,把门推开。 “啊!” 姥姥刚把门关上,就听见有鼠儿姑娘大叫一声。 也不知道因为丑,还是因为英俊被惊到了。 片刻后,鼠儿姑娘安静下来。 她盯着顾白,“我见过风流倜傥的贵公子,但就没见过您这样英俊的。” 不过,她的眼神清澈,显然也知道顾白找她不会干旁的事。 她又看着勾子,“谢谢你,让我有了在青楼待下去的信心。” “你大爷!”勾子怒竖中指。 鼠儿姑娘把腿一翘,“说吧,想偷谁,抢谁,杀谁?” 她瞥勾子一眼,“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做主,银子少收你两成。” 勾子这才把中指收回去。 顾白奇怪地看着她,“你就是摘星楼?” 他以为楼中藏楼,另有玄机呢。 “我是摘星楼,别人也是摘星楼,任何地方都可以是摘星楼。”鼠儿姑娘神秘一笑。 “那你在烟雨楼…也接客?” “当然。不过,你也看到我的样子了,靠接客,我得饿死,所以得兼个职。” 顾白和勾子对视一眼。 这也行? “公子,你看鼠儿姑娘都这么努力,你还有什么借口不努力?”勾子语重心长。 “一边去。” 顾白不理她。 他看着鼠儿姑娘,“飞天鼠你认不认识?” “飞天大盗鼠字辈的都在我这儿接活儿,当然认识,怎么了?” 鼠儿姑娘戒备的看着顾白,“你是官府的人?” 不等顾白回答,她又否定了。 “不会,你若是官府的人,这会儿早被送到某个富贵人家床榻上了。” 顾白现在又有了一个不当官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