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珂才不会真的在明天晚上待在临洝阚家的武馆里,傻等着秦家人杀来呢。他之所以要邵宝金传递此话,无外乎想让秦家的人今天晚上放松一下警惕。 至于能不能有些效果,他今晚都必须对秦家动手。 正所谓先下手为强。 从目前情况看,即使今晚宁珂没有教训秦浑秋,或说没有跟秦家任何人见面,秦家的秦浑土也会很快的找到他。 从秦浑土出秘境,回到阔别12年的秦家算起,也就几天的时间。阚家的家主被打,钱塘的几间武馆被踢,再到临洝分馆的被砸,总共也就几天的时间。 ——这些行为的性质,都是在维护秦家的利益。 接下来,秦浑土就要完成隐界或说“胡门”给他的任务了。 不管秦浑土是什么原因出的隐界,具体是谁指派他来的。他都会捉住宁珂带回隐界的,若遇困难而不顺遂,他会割下宁珂的头颅交差的。 宁珂从胡真人私室的橱柜中得到的玉牌,可能还藏有隐界,至少是“胡门”的秘密。 玉牌有好几十块,宁珂没时间全看,他知道秦浑土出来的这么急,肯定于此有些关系。 想想他开着越野车,从玛多县回到临洝还要了十多天的时间呢。他秦浑土,是一个早已脱离现代社会,在隐界一待就是整整12年的修炼者,出隐界,再找到暌违多年的家,时间用的绝不会少。 也许,他和钱晓姝这边刚过铁索桥,第二天秦浑土就跟着出来了呢。若是他知道他们的行进路线,他追上他们都有可能。 ——宁珂很庆幸自己的谨慎! 他带着钱晓姝一路行走,没有忘记随手布置一些隐匿阵和迷魂阵。虽然昆仑山,当时是冰天雪地,万径人踪灭,可他还是没敢放松警惕。 而且,他布置的阵法机理不尽相同,即使你懂阵法,也未必能一下子解开这些不同类型的阵法。 他记得有部老套的电影桥段,一个师傅对临去江湖闯荡的三位徒弟说了句“江湖凶险,只有小心再小心才能行得万年船......” 最后,三位徒弟中只有功夫最弱的一个徒弟,活了下来。 因为他信奉谨慎的信条。 今晚,宁珂没有驾驶自己的那辆奔驰越野车,跟李雅迪告别后就直接换上了隐身衣......他这么做,还是为了谨慎。 今晚必有一场血战,当然是动静越小越好,死的人越少越妙。他还要生活在当下的社会里,他还想考上一所好大学…… 此时夜色渐深,可城市中的灯光依然辉煌。宁珂身披隐身衣,奔袭在街巷中。 边走边释放神识,他感知到秦浑秋和邵宝金的位置均在秦家老宅,让他十分的高兴。 因为秦家老祖年岁已高,不喜欢人多嘈杂。他猜想,今天秦家老宅人也不会多,这样才利于他的偷袭。 为这一仗,实际上他已准备很久了,可以说从隐界出来就开始了。只要有闲空,他就用玉石刻篆玉片阵旗。 ——这也是他自保和攻击的最大底牌。 他是个睚眦必报之人,从来都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当然,这必须是对自己有利的情况下,他不会做只为宣泄情绪的报复。 他自认为自己的个性有多重性。 说他大咧咧,不计较利益,没错;说他精于算计,绝不肯吃亏,也没错。 这样的例子,很多: 单艾艾随蜀地的大巫师翠錵走时,他毫不犹豫的将阴灵珠还回月华宗;耶律黑娘公主,欲乘时间阵盘返回辽朝时,他把从她那得到的地灵火和阴灵珠等都还了回去;他舍命拼搏才获得的天冰蚕,反送给了穆安儿...... 这些事,你会说,只能说明他见到漂亮的女生把持不住自己,是头脑中的阿片肽分泌过旺造成的。 其实,不然。 这些人或说女子,不仅心给了他,也将是他修炼之途的盟友。 那再看他对待亲人的态度: 他对他的老舅就是听之任之,给足他德所能承受的好处;而对他大舅,却一毛不拔,不愿给他一丁点的好处;对他同父异母的姐姐,他毫不吝啬赠予钱财、丹丸...... 你说他善良,没错。 他不会轻易剥夺别人的利益,更不会随便的杀人。甚至到超市买东西,哪怕他身上没有几个钱,他也从未利用过他的储物戒指侵占超市的利益。 你说他狠厉,也没错。 该打的人他不会手软,该杀的人他必杀...... 他深谙“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之理。 阚玲二伯伯伤害过他,他不是就此放过,而是精算过了。杀了他没有任何好处,只会让阚家人怨恨,无法与阚玲相处;不杀,却反而有许多好处、裨益。 他从阚家得到了反重力陨铁和那块有缺损的八卦玉盘,还有阚家的内疚,即便将来阚家的资源他也可随意的拿取;也获得阚玲的芳心,不然,阚玲也不会在凤凰岭的水帘洞为了救他,而被卷入时间的虫洞中去。 这远比杀了阚家的家主有利的多。 意气用事,只能带来一时的爽快(有时还恰恰相反),绝不会带来长久的利益。 第一次他失去修为,是他逞能也可说尝试,主动和阚玲双修引起的。当时,他也有着想试试这种方式,能不能帮助他人引入启蒙之真气。若能行的通,他在乎的身边人,都可以通过这种方法进入修炼者的行列。 即使阚玲二伯伯不打他那一掌,他的真气也依然会散逸。只是散逸的时间长一些。 当然,阚玲的二伯伯可恶、真的可恶!他没杀他,不等于他原谅了他。 前几天,阚玲的父母找到他哭诉阚家遭到了秦家的迫害,只提到阚家家主被打的住院之事,并没有哀求这个医术高明的所谓女婿,给他治疗外伤。 宁珂也不提及此事,双方都心照不宣。 但他护住阚玲父母之心还是坚决的。 宁珂自幼性格就沉稳,做事注意得失,从不意气用事,更是能往后看一步。 他从隐界回到临洝,没有立即报复秦浑秋,这有秦浑水助他逃出隐界有关,但更多的是考虑怎样动,怎样动的妙。 那样侮辱过他的人,还曾差点致他于死地的人,他岂能放过?! 他没想到,秦浑秋主动作死,竟然带着一帮随从打到了临洝阚家的武馆,还调戏了李雅迪。 这让他筹谋已久的计划,提前罢了...... …… 邵宝金见宁珂和李雅迪相拥着走远了,心里想,怎么临洝x中只要漂亮的女孩都与这位祖宗有关呢?...... 这只能怪自家的少爷倒霉。 邵宝金与秦家的关系很尴尬,也很微妙。他既不算秦家的入室弟子,也不算秦家的员工,更不是与秦家沾亲带故的亲戚。他跟随秦浑秋鞍前马后许多年了,似家奴,又似听差,更像马弁。 不管他算秦家的什么关系,他的收入来源靠的是秦家。 他见宁珂和李雅迪走远,立即打电话叫来那几个秦家武馆同来临洝的人,将昏迷不醒的秦浑秋抬上汽车,直奔钱塘秦氏老屋。 从秦浑土回到钱塘起,秦家老祖一反常态,倒喜欢起热闹了。最近,不要说秦家的主要人物,就连他这个跟班,晚上也经常住在秦家老屋。 这个时候,秦家的主要人物都聚集在秦家的老屋里呢。 他在路上,没敢打电话告诉秦有升秦浑秋被打的事,先将他送到老屋再说。起初,他还担心秦浑秋的小狗命,后来发现,秦浑秋似乎被“麻醉”的睡着了。 他的判断没有错,宁珂的那一巴掌侮辱性大于伤害性。他接触宁珂多次,发现那个年纪不大的小子是个聪明人,绝不会傻到在公共场合,出手将人打死的地步。 秦浑秋一时醒不过来,是毒镖上的麻醉毒素发挥了作用。 “刘门”的这种毒镖,浸的是一种具有麻醉作用的蛇毒。不是以毒死人为目的,而是让敌方中毒后,身体僵硬、迷倒,而失去战斗力为目标的。 秦浑秋一个黄级初期的修者,他的前列腺被宁珂狠狠的戳了一下,对今后生育的影响一时半会儿还看不出来,昏睡是少不了的。 当秦浑秋被抬入秦家老屋的大厅时,着实让秦有升等人担忧了一场。 秦家也有懂医术之人,不一会就弄醒了秦浑秋。他的脸被巴掌打的印迹还在,一摸脸还火辣辣的疼,而小腹的镖伤早就没有了感觉。 宁珂用毒镖戳了他前列腺,立即将外伤治愈,就是不想过多的引人注意。 一经询问,秦有升方知儿子是被宁珂所伤。原因竟是他看中了一个女学生,竟遭来宁珂的一顿毒打。 秦有升不禁大怒! 当年,秦浑秋看中了阚玲,秦有升曾托钱塘武协的一位副主席去阚家提过亲。阚家回话说,孩子太小,不甚乐意,待家人做做工作,一年后定会应允。 结果,武协选举比武大会开赛的前几天,阚玲与那个叫宁珂的小子竟然定了婚;竟然还发生自家儿子策划作弄人的局,反被那小子作弄的事。 秦有升认为,这件事让秦家在钱塘的武术界丢了颜面。 今儿儿子又看中一个临洝x中的一个女学生,那小子凭空又横插一杠子,竟然还敢打了秦浑秋一顿。 秦浑秋说“那小子乘我不备,偷袭我的......几月前,他曾被我打落了牙齿,烧掉了头发,打的那是遍体鳞伤,体无完肤......” 秦有升不仅知道,宁珂被秦浑秋胖揍一顿的事,连将昏迷不醒的宁珂放到南城郊的铁轨上的事,他也知道。 他不禁问起宁珂现在的修为—— 坊间关于宁珂的修为传闻颇多。 前年那会儿,宁珂与阚玲的订婚宴,他借故没有到场。后来,听闻去的人说那小子修为看不透,像是达到了地级的后期。 当时秦有升就愣住了,硬是几天没有出门。 他从武协换届比赛的次序册上,看到了代表阚家比赛的那个女婿的名字,却始终没见人露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