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夏子这封书信,几经辗转,传至本书的作者村小尚吃的手里,悉心研读了数遍,连估带猜才弄懂了郝夏子要表达的意思。后经过一番修改、润色,现呈上,以飨读者。 帅哥哥: 您好!请允许我这样称呼您。见到您我才相信世界上还有好人,很遗憾,我未能在我堕落之前遇到您。其实,一见到您,我就被您特有的一种气质吸引住了,虽然我陪过很多男人睡觉,只有您才让我动了真情——您才是我真正的初恋。 我真的好想好好的“伺候”您一次,但我知道我不配,我的身子太脏、太埋汰! 我也曾埋怨过命运对我的不公,我非常地痛恨我的亲生父母,他们在我刚满三岁的时候就狠心的将我抛弃!以至于我成了今天这样不知廉耻的卖身求活的妓nv。即便这样,我的心底也有对尊严的渴望。您的到来,将我心灵深处的渴望变成了现实,您的一摞钱让我找回了做人的尊严! 我并不怨恨我的养父养母,他们只是一对讨厌的可怜人。他们对我没有责任和义务,却含辛茹苦把我养大。若不是他们生了大病,我们也能相安无事,虽然我得不到多少亲情间的爱——像长姊那样受他们那般呵护,我也能长大成人。 这一点,我还是要感谢他们的,毕竟他们养育了我十年。 这个家本来就活的很艰难,但还能够勉强的维持。可不幸接二连三的降临: 先是养父患了鼻咽癌,接着是养母得了胃癌,更不幸的是正值芳龄的长姊脑中竟然长了坏瘤子……养父的病已让家里一贫如洗;养母再病无疑是雪上加霜,让家变得赤贫;而长姊脑中长瘤让人生无所恋,无法苟活。 长姊对我最好,她人很温顺,不像我像个犟驴,爱耍小脾气。从小她就帮我穿衣服、擤鼻涕,带我满山疯玩,摘野果子给我吃,搂着我睡觉...... 她一病,无疑压塌了我生活的天空,我整个人仿佛坠入阿鼻地狱。 我开始了思考人生。 一家四口,三人患了绝症,这家还有希望吗?!还有机会存在于世吗?!若是他们都离世了,我还能心安理得的苟活于尘世吗?! 是不是我生来就是一个妨人的尅星?!我的亲生父母怕我妨人才把我丢弃?是我将养父母一家尅病的吗?!…… 我最希望长姊能活下来,她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当我知道治疗长姊的脑疾需要十万元时,我还能坐得住吗?! 从养母生病开时,养父就跟我说过多次,想让我为家里出点力,想利用我的身体挣钱。但我营养不良的孱弱小身板,又怎能经得住无耻的男人们肆意的蹂躏?! 我并不嫉妒长姊,她毕竟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即使他们想让她去卖身,我也会阻止的。六岁时,有一次跟长姊争夺食物,养父就把我是捡到的弃婴的身世告诉了我…… 现在这个让我很难留恋的家,需要了我,指望了我。 我几次想找个机会逃离这个家,哪怕去要饭!去流浪!还没等我实施计划,长姊撕心裂肺的头疼病彻底粉碎了我的计划。她被查出了脑瘤,治疗费竟然要十万元! 接下来的事你应该都能猜得到了,我拼了命的讨好、卖笑、卖身于既丑陋又恶心的男人们,可挣来的钱却远不够给长姊治病的手术费。“十万元!”终究像个天文数字般地把我压的痛苦不堪,我坚忍着,坚忍的身心痛的都麻木了,也许总有筹够这个钱数的一天。 没想到,更不幸的事突然降临到我的头上!三个月前,一个六七十岁的老混蛋,在我的炕上待了三天。唯有他出得钱多而不愿意带避孕套……从那以后,我竟然怀上了他的孽种! 这一切总该有个结束的时候,只要筹够了长姊看病的钱,就是我离去的时候。——这成了我唯一活下去的信念和目标。 您的出现让我有立即付诸行动的机会。我看得出您不仅有钱还很善良。您是一个比电影上的男主还要帅气的帅哥!您让我动了真情,从见到您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您!(请您不要嫌弃我这么说) 您的眼神跟所有来我家的男人都不一样,您的眼睛是那么的清澈、明亮,我真的想吻一下您那黑黝黝的眼睛,用我的身子好好的伺候您一次。 可是,我知道您嫌弃我的身子脏! 虽然这样,我还是苦苦的等您到了午夜十二点。您没回来,我既失望也欣慰......我不能再等了!老人们常说这个时间点是最适合离去的时间,也是最容易找到往生之路的时候。 再见!我的帅哥。 十八年后,当一个疯疯癫癫的小丫头对您主动投怀送抱的时候(那时您已是一位稳重的中年人了),请您千万不要拒绝!那就是我投胎后重新做人又长大了的女儿身。 “她”的身体肯定是干净的,“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执念——就是做今生想做没有做成,来生一定要做成的事,就是报答您慷慨解囊,为我解除现世的痛苦。请您一定不要拒绝! 等着我,帅哥!十八年后我肯定会去找您! 夏子绝笔 宁珂将书信反复看了几遍,从字里行间看到了一颗侠义的赤子之心,不禁潸然泪下,他啜着泪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颗“还魂丹”向郝夏子的灵堂走去。 黑娘愣怔的看着宁珂读信,信上的字对她来说无异于天书。她能认识笔画复杂的汉语繁体字、小篆,还有契丹族创立的大、小契丹文,就连古蒙古语、女真族语也能粗通,可郝夏子所写的书信她根本看不懂。 她见宁珂读了几遍书信后,竟然流下了眼泪,还拿出一颗珍贵的“还魂丹”,立即上前拦住宁珂。她细长的丹凤眼圆睁,俏柳眉扬起,像对一个痴傻之人似的,说:“为了一个卑贱的妓nv,值得浪费一颗昂贵的‘还魂丹’吗?!” 宁珂看着黑娘还没来及说话呢,村长对着众人说:“你们看!他看信看哭了,心里必有愧,说明郝夏子的死与他有关!先把他拿下再说......” 在村长的眼里,宁珂就是一个有钱的大傻,一个不谙世事的散财童子。对这样的人,一顿咋呼、一通恐吓,什么样的钱榨不出来? 众人立即附和着,竟有几人出手来抓宁珂。 黑娘见状勃然大怒,短腰刀又抽出来了。她挡在众人面前手指着村长说:“哼!一个村长竟敢在此妖言惑众?!村长?......肯定是不入品的芝麻小官,见到本宫还不跪拜?!” 黑娘生前并未受过封号,薨逝后获得谥号昭曰“英惠黑娘”公主,所以她自称“本宫”也符合其身份。 这里的村民没听懂黑娘所说的“本宫”一词的意思,也没兴趣弄懂,又有谁会怕一个漂亮柔弱的小姑娘?也没有人识得那把腰刀是契丹族皇室工匠用镔铁打造的精品,更是不知道那把腰刀本身就是一件蕴含巫力的上品法器。 他们的目标就是宁珂,只有从他身上才容易讹诈到钱财。即便是狡黠、奸诈的村长,也没在乎黑娘的话语,露出一副满不在乎、此地就是老子天下的神情。 这更加激发了黑娘公主的怒气,她像一支上了弦的箭,随即弹射。而村长下面找死的话,加速了这支箭的发射。 “你算那颗葱?!还要给你下跪?!” 村长话音未落,只见一道凛寒的刀光,直向他的嗓眼刺去。 从黑娘用刀逼迫郝祷袂开始,宁珂就没敢放松对她的注意,生怕她惹出事端。况且,宁珂的修为又高出黑娘太多,也早注意到黑娘的愤怒情绪,他哪能让黑娘乱来?!……在她的腰刀将要刺到村长之时,就被宁珂夺了过来。 不过,由于事发突然,为了夺刀,宁珂的手被小腰刀划伤了一道口子。 整个过程发生的太过突然,速度又太快,村民们根本就没注意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连差点挨刺的村长也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依然嚷嚷要宁珂赔钱。 黑娘见宁珂夺去了自己手上的腰刀,怒目嗔对着宁珂,气鼓鼓地说道:“窝囊!我在帮你出气,您却不识好人心!” 宁珂不免又是一番现今社会是有法制的,公民不能动武,更不能用刀杀人的解说、劝说...... 黑娘没再说话,默默对着村长念起了咒病的法决。 “黑娘!不可胡来!” “刀子不能用,我咒这个浑人身上长几个恶瘤子,这也犯王法?!” 宁珂听了黑娘的话,一时也愣了。上次与胡大海打官司,他读过一些法律方面的书,还真没有哪条法律条文明确规定,禁止咒人生病。法无禁止即可为啊! “唉!——黑娘公主,郝祷袂一家已经有三人得了肿瘤,就得浪费我三颗‘生机丹’,再救活郝夏子又得消耗一颗‘还魂丹’,你还想再增加一个?我可没有那么多丹药给他们治病......” “咒他们身上长瘤子,那是他们活该!他们将房子盖在我的头顶上,搅得我不得安生。我咒他们长瘤子都是轻的!......我知道您的医术高明,手上还有‘生机丹’,但不准你给他们治病!” “不准治?......郝夏子已为他们而死了,你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病死?!” “我不管,不准治!就是不准治!......” 黑娘哪管郝祷袂这样的无赖贱民的生死?!耍起公主的脾气,竭力阻挠宁珂给他们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