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瓦策头上冒出冷汗,大叫一声不好,“难怪丹拓可以攻陷卡寨,阿爸,快回援,卡寨被丹拓夺了。” 扎哈愣了下神,嘀咕一句怎么可能,猛拍胸口,跺脚道:“芽芽这个熊孩子,坏事了,快快快,回去。” 傈僳族的人来的都是青壮,五十多个,还有族中引以为傲的山中象骑,这堪称族中大半战力被带了出来,被丹拓钻了空子,夺去村寨。 众人火急火燎下了楼,李林被瓦策搀扶着,他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上楼就没见过诡异?” 他见扎哈不解,比划着手势解释道:“红红的,全身流奇怪的液体,人形的,红毛怪。还有一个穿着红色高跟鞋的无头尸。” “没见过啊!”扎哈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李林说的是什么,他带着族人赶过来的时候,直奔磅石台,1号别墅的确很凌乱,到处都是血迹斑斑,但是空无一人,直至冲向楼顶,才见到活人。 “奇怪。”李林嘀咕一句,望了望矿区的方向,那里沉寂一片,也没了红雾。 “不知矿区的人都怎样了。”李林心中狐疑,却又不知如何问起,这诡异的所见所闻不是亲身经历的人很难想象。 “鬼呀,有鬼。”守在拦车杆附近的人瞪圆眼睛,惊慌失措跑了回来。 他眼中现出惊恐,指着后方的位置,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已经不用他说了,远方的情形很明朗。 一条红色浪潮涌了过来,如奔浪般豁出几条口子。 沉重的脚步声震荡,越来越响。 混杂着轰鸣和嘈杂的吼叫。 越来越近,终于看清,矿区的矿工全变成了红毛尸。 “巫噜噜。”扎哈大吼一声,从挎包中掏出一根刻着血色乌鸦的木雕。 他迈步向前,将木雕插在地上。 巫噜噜的声音不断响起,十来个傈僳族人跑步画圈,从挎包中掏出木雕,围着象群和别墅插在地上。 红毛尸潮水涌来,骤然停在木雕画做的圈外止步不前。 急躁的气氛在红毛尸群中升起,熙熙攘攘,低沉嘶吼。 一头高大的红毛尸嘴角流着涎,扭头咬掉一头弱小红毛尸的头。 顿时血肉横飞,红毛翻腾。 弱小红毛尸轰然倒塌,被轰然扑过来的红毛尸踩作一滩肉泥。 红光闪进高大红毛尸身体中,似乎它身上的红毛更长了。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甚至更多。 红毛尸互相撕咬着,漫天的红光,犹如地狱。 “快,进三号别墅。”眼前所见再熟悉不过,瓦策不做任何解释,引着人群和大象进入3号别墅。 3号别墅是矿主们收集的武器库,武器精良,只要是这个世上出现过的轻武器,这里就有。 不仅有轻武器,还有重武器。 譬如,加特林,迫击炮,巴特雷…… 傈僳族人占据别墅各个位置,从窗口伸出黑黝黝的枪管,黑夜中,这座别墅犹如一座火力强大的碉堡。 “洽尼?”扎哈并没有慌乱,隔着窗纱看着在木雕前不断试探的红毛尸。 “嗯,我也怀疑禁地被破坏了。”瓦策将加特林抗在窗上,被眉苗抢先一步占去位置。 他为之侧目,有点担心这个暴力妹妹到时候嫁不出去。 “那完了,卡寨的禁地,没有我们加持,又被丹拓闯了进去,一旦红雾迷漫,寨中的人怎么办。”扎哈很心焦,今夜竟是一步错步步错,他有些懊恼芽芽的鲁莽。 “芽芽?”眉苗指着窗外,惊讶得无以复加。 那头撒泼打滚,活波可爱的小象,此时正静静地出现在红毛尸群中。 它沉稳地踏着脚步,眼中波澜无色,慢悠悠走来,红毛尸俯身后退,犹如面见君王。 不是面见它。 是面见它背上的那具无头尸体。 那具腆着肚子,穿着红色高跟鞋,套着白色蝶花睡袍的无头女尸。 “怎么可能?”扎哈脊背发凉,居然从芽芽无神的眼中看出一丝嘲弄,这本不该出现在它眼中的人为表情,此时不仅出现了,还表现得活灵活现。 “圈套吗?芽芽?怎么可能?”扎哈毛骨悚然,这就像芽芽将卡寨的精锐引入矿区,准备一网打尽。 “是那具无头女尸。”李林从巴特雷的目视镜中望去,他直起腰来,把这重狙推开,手臂受伤的他不适合这种重武器。 “我跟少爷见过,那具无头女尸是诡异所在。”李林想着合适的措辞,尽量用平稳的语气道:“我不知道你们禁地有什么,也不知道洽尼是什么,这么看来,这个洽尼对你们的怨念很重。” “是怪我们封印了洽尼的神器吗。”扎哈自言自语,脸上露出哀怨,“可是我们这几辈人除了实帕头人,从来没有进过禁地,就算是实帕头人也很少进去,根本就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坚持住,我相信少爷可以弄清原因的。”李林拍了拍扎哈,指着窗外,“别墅里武器这么先进,我不信这些怪物可以冲进来。” “是的,还有巫噜噜。”扎哈抹了一把长须,忽地脸色大变,“巫噜噜就是收集洽尼神器泄露的血雾制成的,这怕是对付不了外面的怪物。” 似乎是为了佐证扎哈的猜想,窗外躁动起来。 哞呜~吼吼吼! 芽芽仰天长啸,前蹄高举,猛地踏地顿足。 它背上的无头女尸施施然站了起来,慢悠悠摘下脚上的红色高跟鞋,她“望了望”手中的鞋子,拿到脖子间似乎是嗅了嗅。 突兀扬手,狠狠砸中两个木雕。 犹如总攻的号角。 红毛尸从两个缺口位置涌了进来。 别墅大厅中挤满大象,被经验老道的傈僳族训象人堵住耳朵,安抚着跪在地上。 哒哒哒…… 数十道火舌同时喷薄,从别墅不同的位置发出怒吼,对着两个缺口洪水宣泄。 震耳欲聋,犹如一场大战,火光映红了半边天,远在德乃都隐约可见。 红毛尸群被死死压在缺口的位置,只是须臾,缺口处堆起数不清的残肢断臂。 红毛尸悍不畏死,爬尸山一样从顶端滚落下去。 尸山越来越大,也离别墅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