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雨天都是罪犯的天堂,草梁地区大毒枭喜欢台风暴雨天利用走私运毒,他们的计划完美无缺,却仍是被警方识破;港岛曾有个雨夜屠夫,喜欢雨天开着自己的出租车载着被负心人抛弃的女人去往死亡的地狱;而在我们身边,又有多少雨天犯罪的人呢? “啊……哈……”大清早的,洪海菱捂着嘴打着哈欠从客厅往外走出来,她眼圈发黑的和看着精神头并不好却仍在做早餐的母亲打招呼:“妈,早啊!怎么不多睡会?” 楚一绣有些难为情的说:“也就你这么迟了,咱们这西庄这几年旅游业是越来越旺啊,这里的人基本上天不亮就起了!哪像你,这都快7:30了,才迷迷糊糊的起来!”她边说边帮洪海菱捋了捋头发,洪海菱露出有些疲惫的笑容道:“我这不是被吓得睡不着吗?你也知道,昨天半夜那人……” 她说着说着,突然停顿了,她问:“今天邻居们有什么话头在说的吗?昨天那女人是什么人啊?”楚一绣摇摇头答:“甭提了,那人啊死在咱们这专门用来游船和洗衣洗菜的溪流边,晦气的很呐!那些警察来了又走,走了又来,足足折腾到凌晨才结束。你昨天是吓着吓着就睡着了,可怜你妈我,大半夜的被吓醒……” 洪海菱抚着母亲的肩说:“那吃了早饭就快去睡觉吧,补补眠呐!”楚一绣摇头说:“不行,你不是今天要出去买床吗?我和你一起去,顺便帮我的外孙买点好玩的好吃的!”楚一绣提起外孙满脸都透着红光,洪海菱无奈的点点头:“那你现在去休息一会,这里我来,一会我把早饭和药送去我爸。”洪海菱的父亲洪柏有高血糖,每天只能吃少量米饭,大部分时间他只能吃含糖量几乎为零且难吃的食物。 楚一绣见女儿这么强势的给她拿定了主意,笑着拿起手里铲子递给洪海菱道:“喏,拿好了,阿拉捏去眠一阵!”洪海菱给她让出路来,在她身后提醒道:“用热水洗洗面睛!”楚一绣应了一声,往卫生间走去。 半小时后,洪海菱叫醒了睡得并不安稳的母亲,等她清醒了以后,这才出门去离西庄不远的家具市场选购大床。 外头,牛毛细雨在飘着,她们从家门出去便走上了有长廊之称的河道。她们上面是瓦顶,雨淋不到;旁边又有护栏,雨丝直接被挡在外面。 走在河道路上,洪海菱大老远就瞧见了肥胖又跋扈的二婶和二叔,她揽着母亲上前去打了声招呼:“二叔、二婶,这么早啊?”眼前的二叔二婶面对洪海菱不禁有些惊讶,但是这惊讶是稍纵即逝的,二婶胡央最先反应过来:“哟,这不是大哥家的小菱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居然不通知我们一声。” 洪海菱瞧着胡央笑的一脸的假惺惺答道:“就昨天回来的,二婶可是不乐意见到我吗?”胡央脸色微变,她说:“哪里的话,我和你二叔想你都来不及,哪里会不乐意你回来呢?”楚一绣冷哼一声,胡央这才想起还有个大嫂在,她装模作样的拉着丈夫洪柱对楚一绣喊了声:“大嫂!”然后见楚一绣应了声,她又问:“这大下雨天的,大嫂和小菱这是去哪儿啊?”洪海菱正打算作答,楚一绣先她一步回答道:“我们去添点家具,这不小菱辞了浦东那工作说要回来帮忙,我家姑爷和外孙也要一块儿回来,小菱之前的床啊不够睡!” 楚一绣话说的简洁却直逼主题,一方面告诉胡央二人洪海菱辞去了高薪工作回来陪伴自己家人,另一方面又在炫耀连洪海菱的土豪丈夫和外孙都要一起回来。这样的话语刺激着胡央的心,因为她那败家的儿子胡肯可是高职毕业以后就在家混吃混喝的,甚至前段时间他还连几年前自己辛苦找人帮忙介绍的国企工作他都辞去了,现在人都快奔三了都还没女朋友。所以当楚一绣说到外孙时,胡央那颗善妒的心猛地烧起来了。 胡央尴尬的笑笑道:“不知道是你家姑爷破产了还是小菱惹上什么事了,要回来啃老啊?”洪海菱阻止打算回嘴的母亲对胡央说:“我啊只想陪着爸妈安享晚年,反正我这些年在外企已经赚了几百万了,现在啊正是回来孝顺我爸妈都时候!” 胡央一听这话,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如果刚刚洪海菱或者楚一绣讽刺她或者骂她,那么她至少还能占上风,可是洪海菱聪明的回答方式使得她无法反驳。她恹恹的退到一旁观战的丈夫身边,给洪海菱母女让道。 洪柱见此也就淡然一笑,按照洪老太爷的祖训,妇人间的争论与言谈无需过多干涉,况且他还有最厌恶与人交际的性子在那摆着。 “菱儿啊,你二婶就那样,别放心上!”洪柱在洪海菱身后说了这么一句,洪海菱知道二叔是无意说的,她回头对二人笑笑道:“菱儿知道的,二叔二婶再见!”说着她握着干燥的雨伞和楚一绣快步往前走。 在她们走到最后一处有瓦遮头的地方,楚一绣拿过女儿手上的伞打开说:“这洪柱家的人啊,就洪柱最好了!”洪海菱明白母亲话里的意思,她语笑嫣然道:“母亲你看这雨,像不像精灵?”楚一绣一愣,转瞬即逝的忧愁被女儿的话给冲淡了。 等她们从家具市场托人把床还有许多零食玩具运回来,已经快到中午了。洪海菱拦着母亲的疾步道:“母亲,我去叮嘱父亲吃药,你啊就在这看着他们安置家具!”她话刚说完,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女高音:“啊~” 她心里疑惑不解又感到莫名惊悚,楚一绣更是感到那声音叫的诡异,她们两人快步走向门外去察看发生何事,却看见她们家正对面古色古香茶屋的阁楼木窗外吊着一个高个儿的男人。 人们远远的看见在雨中,那男人身上冒着黑烟,他的脖子被电线缠住正逐渐变黑,有游客大声高喊:“有人触电啦!打急救和警察的电话!谁来救人啊?” 洪海菱闻声和母亲走到已经围满人的人群里想仔细看看那人是谁,可当两人看清时,却生生的把嘴捂住了。因为那在雨中被电线缠着脖子且头上冒着烟的男人正是二叔家不成器的儿子,也是打小就爱捉弄和欺负洪海菱的哥哥洪肯! 不过此时的他已经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在春雨的作用下往死亡愈走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