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记忆如同泉涌一般,在落地窗前的霓虹灯照耀下,一幕一幕的闪现出来: 幼年的玩伴与成年后的孤独形成了一组对比,那是对童年与现在犀利的讽刺;幼年的金钱观与成年后的世界观形成了一组对比,那是对童年与现在残忍的控诉。 男人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直到被人打扰了: “禀告圣尊,奇案组一行人已经前往了五芒山古墓,是否派人跟踪保护?”戴着蛇头面具的下人从门外进来对戴着饕餮面具的男人问道,男人站在落地窗前的身子勐地一扭,如果此时有人在旁边看着,大概会看见这么一幕:戴着饕餮面具的圣尊连脚都没有伸出去,那在底下的下人就被莫名的踹到了门口。 “以后没有敲门,不要进来!”男人冷冰冰的说着话,他语气满是被打扰后的不爽与愤怒。那被踹到门口的下人吓得直接跪下对男人连声求饶,只听见水珠滴落地面的声音响起,下人的面具下端渗出了一些鲜血,淋漓艳冶,男人看见那些血迹后手一挥:“滚下去治伤去吧!” 那下人又是连声道谢,感恩戴德的样子像是男人给了他一百年的寿命似得。只见那下人慌张的抹了抹滴在地面的血液,他掀开了蛇头面具的下端,一条灵活的舌头忽然钻了出来,没一会儿,血迹就不见了踪影。而后,那下人起身缓缓的退出了男人的房间。 男人余光看着那一幕,心里头受到了很是强烈的震撼,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但是他知道每个人生而为人的那一天都是肩负有上天赋予他的特殊使命。 “这些人啊!真是一个比一个没用!”男人重新回到落地窗前想着复杂的从前,他觉得有些东西,以前没有看透,现在想想后却忽然能够看得透彻自然。 四十年前的风雪夜里,男人还是餮血教的一名杂流教员,他受邪教的影响而入了餮血教,可是他进教后发现,餮血教的教徒与长老元首们皆是以一种上乘的思想教育着手下的人,这使得他惊讶与佩服,于是他苦修餮血教的教宗与教典,在修炼期间,他曾遇上过这样的事情: 事情的起因是教内的一对夫妻忽然偷走了餮血教法器玲珑骰离开了餮血教的总教,当时的教主一怒之下,发起了青山不改追杀令,以三十万美金为酬劳要求江湖中的人帮着找到那对偷走玲珑骰的夫妻,男人自然也参与了这场追踪与追杀,可是他却犯了许多年轻人会犯的错误,那就是心软。 “你放过我们吧!我们把玲珑骰交还给你,求求你放过我们吧!”夫妻的哀求声混合着粗重的喘气声使得找到他们的男人心软,男人点点头,伸手想要接过玲珑骰,可是却被那对夫妻暗算了。“小子,跟我们玩,你们还嫩了些!”那对夫妻的嘲笑声如同噩梦一般的笼罩在了男人的脑海里,久久未能散去。 多年后的今天,男人站在落地窗前回忆这一片段时,他这才细细的看清了当年未能被自己识破种种破绽: 一、那对夫妻由始至终只答应了将玲珑骰给他,但自己没拿到,这在江湖中是最避讳的,因为自己没能拿到的东西,他们再拿回去,是情有可原的; 二、那对夫妻在和他说话时一直勐喘气,这不是因为他们累的不行或者体力不支,而是因为他们根本就在用这样的假象欺骗自己,以博得自己的同情,所以当自己遭他们用十拿九稳香药倒,这是自己活该,江湖上就算痛恨这样卑劣手段,但是由于男人自己的疏忽和轻信导致发生了这样的结果,那是男人倒霉,而不能怪责那对夫妻卑鄙。 三、在餮血教里,每个人都要自己的绝技,就如同国家武警队的每个武警都擅长飞刀绝技一样,那对夫妻的绝技就是迷药与谎言,而男人是加入餮血教不到半年的,所以他没能拥有任何的绝技,防不胜防的他就这样被药倒,是他生命里的耻辱。 “真是高超精明的手段!”男人被药倒后,听见那对夫妻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后便再也没了任何的意识,再醒来时,他已经躺在了餮血教的大殿上,众人都欣喜的围着他看,有的甚至还摆着一副仇视的眼神看着他,男人没能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当年的教尊任命为护教神使。 “你是说是我把他们偷走的玲珑骰抢回来的?”男人在事后对自己的随从也就是现在的大尊曾韶憷惊讶的问道,曾韶憷当年很是羡慕男人的升官发财,他毫无掩藏的告诉男人:“真的,我们亲眼看着你进了大殿,然后才体力不支昏迷的!” “居然有这样的事情,我好像记不得了啊!”男人嘿嘿的笑着,他用笑声掩藏了自己的尴尬和不解,他一直没能想明白到底是谁帮了自己,就这样,男人一路从神使步步高升至圣尊,在成为圣尊的前一晚,即将落幕的教主洪不邪对男人说:“我提拔你,只为了你曾经是个软心肠的孩子,希望你能好好的把餮血教发扬光大!” 男人由此才明白了当年这幕后的一切真相:“教主你……”洪不邪手一摆,对男人道:“不用再说了,记住,该狠的时候你一定不能心软,该心软的时候,你一定得更心软!”男人没再多言语什么,他此刻早已了然通透,他对洪不邪道:“我会的,我会做到的!” 事实证明,他做到了,餮血教在他手上的时候,除了劫富济贫惩恶扬善外,还私密的成立救助基金会,虽然没能救助太多的人,但是他们还是救助了。他一直牢记着洪不邪的那句:“该狠的时候一定不能心软,该心软的时候一定得心软”,他一直不敢忘记,直到他遇见了那对利用他心软而暗算他的夫妻,一切忽然都变了味儿……(未完待续。。)